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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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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知道,佐佐木季子在月神會的總部之中。而三天之內,月神會的總部,便會遭到致命的爆炸。照那三個年輕人挖掘的那個大洞,和他們所準備的烈性炸藥看來,那爆炸不發生則已,一發生的話,月神會總部,可能連一塊完整的磚頭都找不到! 當然,這時,連納爾遜先生也已經默認了月神會總部那些人,是死有餘辜的,但是佐佐木季子,卻完全是無辜的! 她被月神會所困,自然絶無理由成為月神會總部的陪祭。 但是我們三個人固然都知道這一點,卻又沒有出聲的原因,那是因為我們心中,同時都想著:如何再救她出來呢? 方天自己本身,他還是剛被我們救出來的人,雖然他來自土星,智慧凌駕於任何地球人之上,但是這卻並不是「想」的事情,而是要去做的,方天自然不會有辦法。 而我和納爾遜兩人,所經歷的冒險生活雖然多,但回想起剛才,在月神會總部,將方天救出來的情形時,心中仍是十分害怕。 而且,若是再要闖進月神會的總部去救人,那不是有沒有勇氣的問題,而是根本無法做到的事! 我們三人之間的沉默持續著,方天雙手突然捂住了臉,道:「我慚愧,我……對搭救季子,竟一點辦法也沒有。」 納爾遜嘆了一口氣,摸著下頷應該剃去的短髭,我昂首向天,呆了片刻,道:「季子不知是不是能夠離開月神會的總部?」 納爾遜望著我,道:「你這話是甚麼意思?」 我自己也覺得,因為我想得十分亂,所以講出話來,也使人難懂。 我補充道:「我的意思是,就算在月神會頭目的監視之下,只要使季子在這三天中,離開月神會總部,那麼她就不會在爆炸中身死了。」 納爾遜先生苦笑道:「我想不出有甚麼辦法來。」 我也想不出辦法,我們三人,已經離船上岸了,但是仍然沒有人講話,尤其是方天,更是垂頭喪氣。 我們在崎嶇不平的路上,慢慢地走著,陡然之間,方天昂起頭來。 他的面上,現出了極其駭然的神色,眼球幾乎瞪得要突出眼眶來,他的面色,也變成了青藍色。 他本來是望天空的,但是他的頭部,卻在向右移動,像是他正在緊盯著空中移動的一件物體一樣。我和納爾遜兩人,都為他這種詭異的舉動,弄得莫名其妙,我們也一齊抬頭向上看去。 天色十分陰霾,天上除了深灰色的雲層之外,可以說絶無一物。 但是方天的頭部,卻在還繼續向右轉。右邊正是月神會的總部,那古堡建築所在的方向。 我忍不住重重地在方天的肩頭上拍了一下,道:「你看甚麼?」 方天面上的神色,仍是那樣駭然,道:「他去了──他去了!」 我大聲道:「甚麼人去了,誰?」 方天道:「他到月神會總部去了,他──『獲殼依毒間』!」 這不是我第一次聽到那五個字了。 那五個字究竟代表著甚麼,我一直在懷疑著,而當方天在這時候,繼他那種怪異的舉動,又講出這五個字來時,我的耐性,也到了頂點。我沉聲道:「方天,那五個字,究竟是甚麼意思?」 方天低下頭來,向納爾遜先生望了一眼。 我立即道:「方天,納爾遜先生已經知道你是來自另一個星球的人,這一點,絶不是我告訴他,而是他自己推論出來。」 在片刻之間,方天的面色變得十分難看,但是不到一分鐘,他便嘆了一口氣,道:「就算納爾遜先生不知道,我也準備向他說了。」 我知道,那是納爾遜和我一齊,冒著性命危險去救他,使他受了感動之故。納爾遜先生顯然也對方天怪異的舉動,有著極度的疑惑,他忙道:「你剛才看到了甚麼?是甚麼向月神會總部去了。」 方天想了一想,道:「那……不是甚麼……」他苦笑了一下:「我早和衛斯理說過,這件事,地球人是根本絶無概念,絶不能明白的,而且我也十分難以用地球上的任何語言,確切地形容出來。」 我苦笑道:「我們又不通土星上的語言,你就勉為其難吧。」 方天又想了片刻,才道:「你們地球人,直到如今為止,對於最普通的疾病,傷風,仍然沒有辦法對付。那是由於感染傷風的是一種細小到連顯微鏡也看不到的過濾性病毒──」 我不得不打斷方天的話頭,道:「和傷風過濾性病毒,有甚麼關係?」 方天抱歉地笑了一笑,道:「我必須從這裏說起,地球人染上了傷風,便會不舒服,大傷風甚至於還可以使人喪生,但是過濾性病毒雖小,還是有這樣的一件物體存在著的,然而,在土星的衛星上,所特有的,那被土星人稱之為『獲殼依毒間』的東西,實際上絶沒有這樣一件物體的存在……」 我和納爾遜先生兩人,越聽越糊塗。 方天則繼續地道:「那類似一種腦電波倏忽而來,倏忽而去,但是它一侵入人的腦部,便代替了人的腦細胞的原來活動,那個人還活著,但已不再是那個人,而變成了侵入他體內的『獲殼依毒間』!」 我和納爾遜先生兩人,漸漸有點明白了。 我們兩人,同時感到汗毛直豎! 我嚥下了一口口水,道:「你的意思是,那只是一種思想?」 方天道:「可以那麼說,那只是一種飄忽來去的思想,但是卻能使人死亡,木村信工程師便是那樣,他其實早已死了,但是他卻還像常人一樣的生活著,直到『獲殼依毒間』離開了他,他才停止了呼吸。」 納爾遜先生輕輕地碰著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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