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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我回過頭去,向納爾遜先生作了一個鬼臉,又轉頭向方天,向他攤了攤手,表示無可奈何。

  我是猜到了納爾遜的心意,他不滿意方天有事在瞞著他,所以才特意這樣激他一激的。我也感到,如果不讓納爾遜先生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的話,對於以後事情的進行,一定會有許多阻難。

  所以,我也向方天施加「壓力」。

  方天抹著額上的汗,道:「這……這是非要不可的……應該給回我的。」

  納爾遜先生的語音,更其嚴厲,道:「方先生,你和國際警方的敵人,七君子黨合作,我們看在你科學上的成就份上,可以不加追問,但是你想硬要國際警方的東西,那就──」

  他講到這裏,並沒有再講下去,表示一點商量的餘地也沒有。

  方天更加焦急了,他求助地望著我,我嘆了一口氣,道:「方天,我老實和你說,納爾遜是我的最好的朋友,如果你想向他保持秘密的話,那是最吃虧的事情,你看,你要的東西,就取不到了。」

  方天哀求道:「你不能設法麼?」

  我道:「如果是在七君子黨的手中,我自然可以取得回來的。但是在國際警方的手中,你說叫我用甚麼方法取回來?」

  方天急得團團亂轉,道:「你的意思是──」

  我斬釘截鐵地道:「將甚麼都講給他聽。」

  方天失聲道:「不能!」

  我道:「我曾經答應過幫助你,但是你不肯聽我的話,我有甚麼法子?」

  方天呆了一呆,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他在這種時候發出了大笑,當然是十分反常的,但是他為甚麼笑,我卻莫名其妙。

  我和納爾遜先生互望了一眼,我暗示他不要出聲,由我來向方天繼續施加壓力,我想了一想,道:「方天,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方天停住了笑聲,道:「不!不!你覺得他是絶對可靠的人,將秘密講給他聽,是不要緊的,他又會覺得另外有人是可靠的,這樣下去,我的秘密,又何成其為秘密呢?」

  方天的話,不能說沒有道理,我一時之間也想不出話去回答他。

  方天又笑了起來,一面笑,一面道:「你們和我為難,絶沒有好處。」

  我聽出方天的話中有因,忙追問道:「為甚麼?」

  方天向納爾遜先生一指,道:「剛才若不是這個人出現,我已經向你說明了,地球上的人類已經面臨了一個空前的危機,你們不知道,除了我一個人之外,沒有人知道這個危機,更沒有人知道如何應付這個危機的方法!」

  我心中迅速地想著。方天剛才在說的,一定是那句古怪的話所代表的事了。

  那究竟是甚麼事呢?方天是在虛言恫嚇麼?看來並不像。我一時之間,更是無話可說。

  方天續道:「我會遇到甚麼損失,你是知道的,就算我一輩子回不了家,也沒有甚麼大不了,但是你們,哈哈,木村信將成為你們的榜樣!」

  他提到了木村信,那更使我吃了一驚。

  木村信死得那樣離奇,方天對木村信的態度,又是那樣地奇幻。這一切,全都不能不使我心驚,不能不使我相信方天必有所指!

  我向前走出了一步,拍了拍方天的肩頭,道:「你放心,我為你設法。」

  方天道:「如果你幫我的話,我也幫你,幫你們。」我點了點頭,回過頭來,道:「納爾遜先生,你是不是能一切都相信我?」

  我本來是和納爾遜先生合作向方天施加「壓力」的,但忽然之間,我卻改變了態度,納爾遜先生是何等機靈的人。他立即知道一定事出有因,他向我眨了眨眼睛。那顯然是在問我:有這個必要麼?

  我點了點頭,點得很沉重,以表示我的意見的堅決。納爾遜先生道:「我要怎樣信你呢?」

  我道:「你一切都不要過問,而我要你做的事,你都要答應。」

  納爾遜先生嘆了一口氣,道:「這是一個很苛刻的要求,你為甚麼這樣呢?我們不是已經合作了很多年了麼?」

  我也苦笑了一下,道:「我不得不如此,因為我已經先你而答應了一個最需要幫助的人了。」

  納爾遜先生踱來踱去,並不出聲。

  方天站在一旁,焦急地搓著手,納爾遜先生考慮了大約十分鐘之久,才抬起頭來,道:「好!」

  他這一個「好」字出口,不但方天舒了一口氣,連我也大大地舒了一口氣。

  納爾遜先生的態度,立即又活躍了起來,道:「那麼,你先要我做甚麼呢?」

  我道:「很簡單,將那隻硬金屬箱子交給我們,箱中的東西方天要,箱子照原樣焊接起來,我要向某國大使館作交代。」

  納爾遜先生說:「可以的,你們跟我來。」

  他一面說,一面向外跨了出去。我和方天,跟在他的後面,方天向我點了點頭,他面上的神色,向我表示了極度的信任和感激。

  我們出了那小屋子,納爾遜先生打了一個呼哨,黑暗之中,立時有七八個人竄了出來。

  我心中不禁暗叫慚愧,這七八個人,自然是早已埋伏了的。而我剛才,和方天兩人進來的時候,還以為一個人也沒有哩!

  我們跟著納爾遜先生,來到了門口,一輛汽車早已駛了過來。我在踏上汽車之際,道:「你對佐佐木博士之死,和他女兒的失蹤,可有發現麼?」

  納爾遜先生的濃眉,突然一皺道:「有一點。」

  我連忙道:「是哪一方面下手的?」

  納爾遜先生四面一看,道:「上了車再說。」

  納爾遜先生絶不是大驚小怪的人,他這樣子緊張,自然必有原因。我不再出聲,上了車之後,納爾遜先生才道:「我疑心是月神會所幹的事。」

  我連忙道:「我也疑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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