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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奧麗卡顯得很高興,完全像是在初戀中的少女一樣,容光煥發,年輕人也一直未曾向她追問何以她要陷害自己,他自己心中明白,奧麗卡終於冒著極度的凶險,將他救了出來,望著奧麗卡現出來的那種純真,快樂的笑容,他有著一天陰霾都已經散去了的感覺。

  在機場大堂中,他們一直手拉著手,來到了電話間前,奧麗卡才輕輕推開年輕人,道:「我要打一個電話!」

  年輕人並沒有問她要打電話給甚麼人,只是揚了揚眉,而奧麗卡像是在逃避年輕人的「詢問」,有點狡猾地笑著,拉開了玻璃門。

  進了電話間之後,她甚至用身子遮住了電話,不讓年輕人看到她撥的是甚麼號碼。

  年輕人在玻璃門外,燃著了一支煙,奧麗卡幾乎是立即就出來的,她一出電話亭,就挽著年輕人的手臂,道:「可以走了!」

  年輕人微笑著,道:「到哪裏去?」

  奧麗卡一面「格格」笑著,一面道:「你只管跟我來,不會將你賣到阿拉伯去的!」

  年輕人攤了攤手,他們一起走出了機場大堂,在路邊站了一會,就有一輛淺黃色的車子,在他們的身邊停下,駕車的是一個中年人,下了車,將車匙交給了奧麗卡,奧麗卡作了個手勢,請年輕人上車,年輕人笑道:「你好像到處都有聯絡!」

  奧麗卡神秘地笑著,車子向前駛去,不一會,就駛上了郊區的公路,而十五分鐘之後,車子停在朱豐的古老大屋的圍牆外,圍牆的鐵門開著,望進去,視線經過野草叢生的花園,可以看到大廳前的石級,土耳其皇慘死的那一排石級。

  而這時,正有一個人停立在石級之上,奧麗卡已下了車,正在和停立在石級上的那個人揮手。

  年輕人也下了車,他和石級上的那人,雖然隔得還相當遠,但就算他和那人之間的距離再增加一倍,他也立時可以認出那是甚麼人來。

  一時之間,他忍不住一面叫著,一面向前奔去,迅速掠過奧麗卡的身邊,他在一面向前奔去之際,叫的是甚麼,連他自己也不明白,那只不過是高興之極,自然而然發出的呼叫聲,直到他一下子竄上了幾級石級,來到了那人的面前,他才叫了出來:「叔叔!」

  站在石級上的那人,頭髮雖然斑白,但是看來仍然精神奕奕,那正是年輕人的叔叔。

  老人家微笑著,拍著年輕人的肩頭,年輕人在剎那之間,不知道有多少話要說,可是他還未曾開口,老人家已經道:「我全都知道了!」

  年輕人呆了一呆,道:「你──」

  老人家笑著,臉上全是皺紋,但每一條皺紋之中,都充滿了機智,他微笑道:「奧麗卡在改變主意之際,曾找我來商量過。」

  年輕人又陡地一怔,但是他的怔呆,只不過是極短的時間,接著,他完全明白了,他立時回顧,奧麗卡也已經走上了石階,正怯生生站在他的面前。

  年輕人攤了攤手,作了一個無可奈何的手勢,奧麗卡俏皮地眨著眼,老人家呵呵笑了起來。

  年輕人道:「朱豐沒有死?有甚麼證據?」

  老人家嘆了一聲,並沒有說甚麼,只是向內指了一指,年輕人心中充滿了疑惑,立時向古屋的大堂走進去。

  他才踏進了一步,眼前一暗,他有點不能適應屋中陰暗的光線,可是他還是看到廳堂中有一個人坐著,年輕人陡地站定,那個人是朱豐。

  這實在是不可能的事,朱豐死在停車場,年輕人是親眼看到的,可是這個人──

  年輕人急急向前走出了幾步,坐著的朱豐,像是根本不知道有人到了他的身前一樣,仍然只是一動不動地坐著,雙眼發直,望著前面,或者應該說,只是對著前面,因為實在很難想像,在他這雙空洞而沒有光采的雙眼之中,還能看到點甚麼。

  而這種空洞的,像白癡一樣的眼睛,在陰森的古屋的大廳中看來,也給人以不寒而慄之感,年輕人沒有再向前去,只是呆立著不動。

  他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傳來,知道是奧麗卡和他叔叔到了他的身後,他喃喃地問道:「他怎麼了?受了刺激?為甚麼他一動也不動?」

  在年輕人說話的時候,朱豐仍然一動也不動,像是他根本甚麼也聽不到一樣。年輕人轉頭向他叔叔看去,他叔叔又嘆了一聲,道:「他這樣坐著一動也不動,活著就像死了一樣,已經有二十多年了!」

  年輕人睜大了雙眼,他叔叔的話,令他感到莫名其妙,他再回頭去看坐著的朱豐。

  這時,他已經能適應陰暗的光線了,他仔細打量坐著的朱豐,只見他神情憔悴,滿面皺紋,而最可怕的是他臉上那種一無所知,白癡般的神情。看來他的確是朱豐,但是又彷彿和他所熟悉的那個錢幣商,有點不同。

  年輕人呆了半晌,道:「究竟有幾個朱豐?我的意思是,有幾個豐臣造?」

  奧麗卡道:「只有一個,就是他!」

  年輕人轉過頭來,道:「那麼,我認識的那個,死在停車場的那個是誰?」

  奧麗卡和老人家互相望了一眼,又一起搖著頭,老人家道:「這一點,除非他能告訴我們,不然,誰也無法知道了。」

  奧麗卡道:「不錯,也可以猜得出來的,他們兩個人的面目如此相似,有可能他們倆人是兄弟。」

  年輕人苦笑道:「我還是不明白,豐臣造為甚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子的?」

  奧麗卡道:「我們作過檢查,他受過極度的刺激,或者是受過重擊,震傷了腦部,至少已有二十多年了,他一直是行屍走肉!」

  年輕人不禁駭然,道:「你們是哪裏發現他的?」

  老人家道:「那得從頭說起,從你和土耳其皇一起離開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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