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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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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克的話,使我有難以明白之感,我皺著眉,望定了他,白克笑道:「是這樣,我們不是已經知道了這神秘男子的間諜身分麼?他們掩飾間諜身分的拿手好戲,是用外交人員的身分,我走到有關部門去查,一查就查了出來,這傢伙叫盧達夫,他的身分,是領事館新聞攝影的二級助手──這銜頭怪不怪?」 我道:「一點也不怪,拍攝那些電影,一定是由他主持的,這位盧達夫先生,毫無疑問,是一位攝影專家,我想,你可以到領事館去和他見面?」 白克立時道:「你以為我會不去?我到領事館去,要求見這位新聞攝影的二級助理,但是領事館方面說,他已回國去了,我起先還不信,後來查了查外交人員離境紀錄,才知道這傢伙真的走了!」 我「嗯」地一聲:「這倒也是意料中的事,但是你剛才說,封鎖了一處地方,是甚麼意思呢?」 白克道:「我再深入調查盧達夫的行動,發現他在本城的北郊,有一所小屋子,我和檢察官聯絡,由他簽了命令,本地警方人員,已趕去封鎖那間小屋了,我們一起去看看,可能有一點發現!」 儘管白克的神情,還是相當興奮,但是我卻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呵欠。 白克看到我這種反應,不禁怔了一怔,我拍著他的肩頭,道:「以這樣一個職業間諜而論,他既然已經打道回府了,怎麼可能有甚麼東西留下來?我不去了,我看我也該回去了!」 白克像是在哀求我一樣:「去看一看總是好的,或者,可以有一點發現!」 白克這個人,固執起來,真有點沒辦法,當日我在機場,就是給他用這種態度留下來的。這時,我也只好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好吧,去看看!」 白克殷勤地為我穿上上衣,一齊下了樓,由他駕著車,直向北郊駛去。 一路上,我們又交換了一點意見,我們都認為康納士博士的自殺,可能和盧達夫的見面有關,但是盧達夫和康納士博士見面,他們曾說了一些甚麼?在他們之間,曾發生了一些甚麼事?我預料這一次,一定不會有甚麼收穫,我們一到,一位警官就迎了上來,我正在打量那間小小的磚屋,屋子外有一個花園,在距離約莫一百碼左右,是一幢同樣的磚屋。 這裏相當靜僻,像盧達夫這樣身分的人,選擇這種地方做住所,倒是十分聰明的事。 那警官一走過來,和白克握著手,就沉聲道:「那屋子內的人,看到盧達夫和一個男子來過這裏,這男子,根據他的形容,好像是康納士博士。」 白克震動了一下:「是那一天的事?」 警官道:「正確的日期,目擊者記不清楚了,但是總是在康納士博士自殺前的不久。」 白克向我望來,我點頭道:「不錯,是康納士博士自殺前的一天。」 警官用懷疑的目光望定了我,我道:「盧達夫在那一天,曾去找過康納士博士,而且,博士和他一起離去,據博士的管家婦說,他去了很久,才一個人回來,現在事情已很明白,盧達夫是帶著博士,到這裏來了!」 白克喃喃地道:「在這裏,曾發生了一些甚麼事?」 他一面說,我們已一起向前,走了過去。 整幢房子中,早已空無一人,而且屋中的東西也很凌亂,我們進去之後,迅速將整幢屋子,看了一遍,並沒有甚麼可疑的地方。 白克已在著手搜集破紙片,希望在其中,可以得到一點資料,他在一張殘舊的書桌旁的一個廢紙筒中,找出了一大堆碎紙來。 而我,則站在一扇窗子下,在那扇窗子下,有一件很古怪的東西。 那東西,其實也不能算是古怪,只不過是一隻兩呎乘兩呎的方形水族箱,養熱帶魚的那種,五面全是玻璃的,上面還罩著一重相當密的鐵絲網。 可是,在那水族箱中,放的卻不是水,而且大半缸泥土,在泥土上好像有點東西在爬動,我蹲下身子看去,看到那些爬動的東西,是一種身體相當小的土蜂,正在土中,鑽進鑽出,看來十分忙碌,為數頗多。 這種土蜂,是圓花蜂的一種,雌蜂在產卵時,會在土中掘一個洞,將蜂卵產在泥土中。 這種土蜂,出現在一個事實上是間諜,而且又是「二級攝影助理」的家中,不是古怪得很麼? 當我蹲著身子,在看著那些土蜂,而心感到奇怪之際,白克已來到了我的背後:「你在幹甚麼?」 我指著那水族箱:「你看,除非盧達夫準備拍攝一套這種土蜂生活的紀錄片,不然,他養著一缸這種土蜂,是為了甚麼?」 白克蹲了下來,也現出大惑不解的神色,突然之間,他像是被土蜂螫了一針也似地跳了起來,失聲道:「我找到謀殺康納士博士的兇手了!」 他忽然之間,那樣說法,倒將我嚇了老大一跳,連忙向他望去。 白克指著那些土蜂:「就是它們!康納士博士可能有著某種敏感症,不能被蜂螫,否則,會死亡,我想這猜想不錯了!」 我嘆了一聲:「白克,你快不應該做調查員,而可以去寫小說了,這是甚麼猜想,竟可以完全不顧事實!博士之死,是死在藥物中毒,而這種藥物,是他事前,親自到藥房去購買的!」 白克眨了眨眼,苦笑了起來,當然,他剛才的話,只不過是他一時的衝動而已,只消再略為仔細地想上一想,連他自己也可以知道,事實上是決沒有可能的了! 他嘆了一聲:「那麼,盧達夫養著這些土蜂,有甚麼用處?」 我搖頭道:「那很難說,或許是興趣,人是有各種各樣怪嗜好的,我認識一個人,他最大的樂趣,是和跳蚤做朋友。」 白克瞪了我一眼,道:「別開玩笑了!」 我問白克道:「一點也不開玩笑,白克,明天,我無論如何要走了。」 白克站了起來,無可奈何地拍著手:「好吧!好吧!我看也沒有甚麼事可做了!」 我也站了起來,屋子搜查工作,仍在進行,我只不過在一旁看看,因為我知道,不可能找出甚麼東西來的。 我們耽擱了大約四小時左右離去,回到城裏,我已在作離去的準備,晚上,白克再度來找我,他的手中,拿著一張白紙,在那張白紙上,貼著很多用碎紙拼成的一張圖,不很完整,但也有十之八九。 在那張圖上,有一些不規則的,毫無意義的,離亂的線條。 白克將那幅圖攤在我的面前:「這是在盧達夫的廢紙筒中找到的紙片拼起來的,你看,這是不是有甚麼特別的意義?」 我皺著眉,沒有出聲。 白克又道:「我好像記得,你提起過這樣的一幅圖,圖上全是些重複的、不規則的線條。」 我點頭道:「是的,在亨利的住所,我找到過一張這樣的圖,是亨利拾到的,不過我認為沒有甚麼特別的意思,放在科學協會,大家都看過,後來,麗拉也和我提起過。」 白克道:「兩幅圖上的線條,是一樣的?」 我道:「不一樣,但我可以肯定是同類的,因為看來全是一樣雜亂、重複──」 我講到這裏,抬起了頭來:「怎麼樣,你以為可能有甚麼特殊的意義?」 白克嘆了一聲:「很難說,我不敢不讓你回家,但是我希望我們再保持聯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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