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衛斯理全集 > 非常遭遇 | 上頁 下頁
二三


  也就是說,我睡覺之前想到的那些完全是猜想,根本一點用處都沒有,是「聰明笨伯」的典型。白素當然是一聽就聽了出來,所以才會有這樣的表情。

  我苦笑一下,解釋:「睡覺之前想的,不是──不是很有用,當我沒有說過。」

  白素反而安慰我:「不,你那六點歸納,非常有用,而確實那夢中老人是一個關鍵──是不是能夠和他進行接觸,是另外一件事,並不妨礙他在事情中的關鍵地位。」

  如果這幾句話不是出於白素之口,任何人說了,我都會以為他在諷刺我了。

  而這時白素說我想到的有價值,我就進一步想到,一切其實都從那個夢中老人開始──如果沒有他,一切事情都不會發生,他確然是事情的關鍵。

  而這個關鍵人物。顯然具有非常的超能力,他非但能夠隨意進入他人的夢境,而且還有非常正確的預知能力,能夠預先知道還沒有發生的事情。

  我把這兩點提了出來。

  白素皺了皺眉,顯然她早已想到了這些,所以她可以立刻提出異議,她道:「這老人的超能力,似乎不能完全和預知能力劃上等號──不同之處是──」

  她說到這裏,頓了一頓,像是在想如何清楚地說明兩者之間的不同,我也就她所說的想了一想,道:「確然不同,不同在預知是預先知道以後會發生的事情──不論是不是預知,以後會發生的事情部一樣會發生。」

  白素立刻點頭表示同意,她補充兩者的不同之處,道:「而這兩件事情之中,那老人如果不說出來,以後的事情就不會發生,所以,他不僅僅是預知,而且是支配了以後事情的發展。」

  我吸了一口氣,僅僅是預知,和能夠支配以後事情的發展,當然大不相同。

  能夠支配未來的事情,這種超能力要比只是預知強得多,需要以後的事情根據他的意志來發生!

  有預知的能力,雖然玄,可是還能夠想像。

  而有支配未來發生事情的能力,是玄上加玄,連供想像的空間都沒有!

  我道:「分清了兩者的不同,十分重要,那夢中老人,是一個神通廣大至於極點的神仙。」

  白素微笑道:「根據衛斯理的邏輯,那就是外星人。」

  我當然知道白素這樣說並沒有揶揄我的意思──確然有一些人會自以為是地說衛斯理把一切都算在外星人帳上,那是因為那些人在認知上還沒有達到知道外星人確實存在的程度。

  白素那樣說,是提供了一個設想的可能性。

  事實上,「具有超能力者」,「神仙」,「外星人」,「夢中老人」──等等,只不過是一種稱呼而已,內容是同樣的。

  我點了點頭:「可以這樣說,而且他的超能力,也包括預知。」

  白素同意──這是顯而易見的,因為在第一個夢中,老人預知伍路元會給他父親重重掌摑,而在臉上留下了五道紅印,陳老就是憑這五道紅印才認出伍路元來的。

  而在第二個夢中,老人預知伍路元會住進酒店的哪一間房間,在夢中告訴了古勒勒。

  這位夢中老人對未來的事情,預知的能力,達到絶對精確的地步,比起以往我曾經接觸過的一些有預知能力的人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總括來說,這位夢中老人,就現在所有的資料來看,他至少有三項超能力:預知能力,進入他人夢中的能力和支配將來事情發展的能力。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我們初步研究,就得到了這樣的結論,實在很令我們吃驚。

  因為一個至少具有這樣三種能力的人,可以做的事情極多。

  從好的方面想,他可以做許多好事。

  從壞的方面想,他可以做許多壞事。

  這個人的精神狀態如果正常還好,如果不正常起來,那就是天大的禍害!這個人有這樣的超能力,要在人類社會中攫取權力,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如果他有絶對的權力而又精神狀態不正常的話,會造成甚麼樣的禍害,人類歷史上已經經歷過許多次,實在不想再來一次了!

  剎那之間我聯想到了許多,心中不舒服的感覺,非常強烈──我們都是普通人,沒有超能力,普通人有普通人的生活方式,沒有那些超能力,普通人也生活得很好,其中忽然有了具有超能力的人,對普通人來說,絶對不是甚麼好事!

  白素知道我在想些甚麼,她道:「這位外星人到現在為止,還只是曾在兩個人的夢中出現過,你將他無限大地聯想開去,未免太緊張了。」

  我苦笑:「就我們所知,他在兩個人夢中出現過,我們不知道的還有多少?他究竟支配發生了多少本來不會發生的事情?這些事情又是些甚麼性質的事情?對人類產生了甚麼樣的影響?」

  我提出了一連串的問題,雖然我根本沒有答案,可是卻越想越不對勁。

  白素笑道:「你不至於把兩次世界大戰的引發原因,也算在這位夢中老人的帳上罷!」

  我卻不感到好笑,道:「至少他有這樣支配發生的能力!」

  白素點頭:「人人都有殺人的能力,卻絶對不能憑此就說人人都殺人。」

  我嘆了一口氣,覺得在這個問題上爭論,不會有結果。而且那夢中老人,雖然曾兩次出現,但曾經與之接觸過的兩個人,都早已去世。

  雖然夢中老人兩次出現,都和伍路元有關,卻全是間接的關係,伍路元並沒有在夢中見過這個老人。

  如果說要「把這個夢中老人找出來」,那簡直是滑稽之極,比在水中撈月還要滑稽。

  所以我們作出了這樣的假設,實在根本沒有討論下去的餘地,剛才所說的和想到的,都只不過是胡思亂想而已。

  我伸了一個懶腰,道:「我們想到的,我看已經可以向伍路元交代了。」

  白素望著我,像是等待我作進一步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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