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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阮耀伸手,將兩本簿子,一起拿了出來,他將其中的一本,交在我的手上,他自己則翻著另一本。

  我將那本日記簿,翻動了幾頁,就失聲道:「看,這裏曾被人撕去了幾頁!」

  阮耀伸頭,向我手中看來,失聲罵道:「羅洛這豬!我雖然沒有完全看過這些日記的內容,但是我每一本都曾翻過,我可以罰誓,每一本都是完整無缺的!」

  那本日記簿,被撕去的頁數相當多,紙邊還留著,我在阮耀說那幾句話的時候,數了一數:「一共撕去了二十九張,而且撕得很匆忙,你看,這裏留下的紙邊很寬,還有半行字可以看得到。」

  我將那簿子舉向前,我們一起看著,日記簿中的字,全是用毛筆寫的,剩下的半行字,要推測是屬於甚麼句子,那確實是很困難的事。

  我連忙又翻到被撕走之前的一頁,去看那一天的日記,日記開始是日期,那是「辛酉秋九月初六日」,算算已是超過一百年前的事了。

  那一日日記中所記的,全是一些很瑣碎的事情。老實說,抄出來也是沒有意思的。

  值得注意的,是日記的最後,記著一件事:

  「慧約彼等明日來談,真怪事,誠不可解釋者也。」

  我們三個人,都同時看到了這一行字,我一時之間,甚至忘了下面的日記,是已被撕去的,因為從這句話來看,下一天的日記中,一定記載一個叫「慧」的人,和其他的幾個人──「彼等」,會來談一件不可解釋的怪事,日記中對這件怪事,是應該有記載的。所以我急於知道那是一件甚麼怪事。

  可是,翻到下一頁之後,看到的日期,卻已經是「辛酉年十月初四日」了。

  我們三個抬起頭來,互望了一眼,阮耀忙道:「再翻翻前面看,或許還有記著這件事的!」

  我道:「我們別擠在這裏,走出去看!」

  我拿著那本日記簿,來到了桌子,當我將那本日記簿放到桌上的時候。我們三個人,一起叫了起來!

  攤開的日記簿,放在桌上,恰好和桌面上,那個塵土較淺的方印,同樣大小!

  我本來曾推測,羅洛曾在這桌前,手按在桌上,看過甚麼文件的。現在,更可以肯定,羅洛當時所看的,一定就是日記簿,或許就是這本!

  我們三個人一起叫了起來的原因,就是因為我們在同時想到了這一點的緣故。

  我將日記簿再翻前一頁,那就是辛酉年的九月初五。日記中沒有記著甚麼,我再翻前一天,那是同年的九月初四日。

  那一天,日記一開始就記著:「慧來。」

  可是,只有兩個字,其餘的一切,就完全和這個「慧」是沒有關係的了!

  我望了阮耀一眼:「你是不是知道這個『慧』是甚麼人?」

  阮耀苦笑道:「我怎麼會知道?那是我曾祖父的日記,這個人,當然是他的朋友。」

  我急忙又翻前一頁,完全沒有甚麼值得注意的,再向前翻去,再翻了三天,才又有這個「慧」字出現。

  這一天,日記上記著:「慧偕一人來,其人極怪,不可思議。」

  我們三人,又抬頭互望了一眼,阮耀頓足道:「真糟糕,怪成甚麼樣,為甚麼不詳細寫下去?」

  我道:「你不能怪你曾祖父的,他一定曾詳細記載著這件事的,只不過已經被人撕掉了,我想,羅洛是將之帶回家中去了!」

  樂生博士苦笑了起來:「而羅洛的一切東西,全被我們燒掉了!」

  阮耀又伸手,向前翻了一頁,那一天,也有「慧」的記號,這樣:「慧信口雌黃,余直斥其非,不歡而散。」

  至於那位「慧」,究竟講了些甚麼,在日記中,自然沒有記載。

  再向前翻去,甚麼收穫也沒有,我又往後翻,翻到了十月初九月,那一天,阮耀的曾祖父記著:「富可敵國,已屬異數,余現堪稱富甲天下,子孫永無憂矣。」

  我望了阮耀一眼,阮耀道:「你看,我曾祖父,在一百多年之前,已經富甲天下了!」

  我皺著眉:「可是你覺得麼?他的富,好像是突如其來的!」

  阮耀道:「你為甚麼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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