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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


  藍絲長嘆一聲:「小寶,你的問題,我無法回答,因為我不知道,超出了我的知識範圍。」

  對於這種典型的溫寶裕式的幻想,我雖然已經習慣,但也為之駭然──人頭給割了下來,再要縫上去,自然可以,但要使人再能活轉來,就實在難以想像了。

  我想了一會,道:「要把我們這裏正在進行的事,告訴黃堂。」

  藍絲問明了黃堂是什麼人之後,皺了皺眉:「我們在做的事,太驚世駭俗了,給本地警方知道,那──」

  我道:「不打緊,黃堂不是普通人,他可以接受怪異的事實。」

  藍絲道:「先得說明,若找到了盜人頭之人,先要由我來處置。」

  藍絲的話,聽來平淡,可是我卻知道她的「處置」法,不知是如何的可怕和古怪,也不禁一陣發毛,但那是理所當然之事。

  我走向書房去和黃堂聯絡,才一聯絡上他,他便嚷叫:「衛君,有新發展!」

  我忙道:「他出動了?」

  黃堂道:「還沒有,但我相信,我們跟對了人。」

  我呆了一呆,才想起我曾提議他去跟蹤那個在生物學家聚會上發言的怪人。

  我當時作跟蹤的提議,只不過是覺得其人甚是怪誕,可以作為線索之一而已,想不到真的撞中了。

  我忙道:「情形如何?」

  黃堂要求,「可否面談?」

  我道:「好,你來。」

  當我告訴大家,黃堂要來,藍絲又改變了主意:「我看,還是別將我們的事告訴他──猜王師父的死訊,在我們還沒有準備之前,若是傳了出去,對我們一派,幾百個人來說,是滅族的大禍!」

  我全然理解她的心情,忙道:「好,黃堂說他有了一點眉目,且聽他怎麼說。」

  不一會,黃堂來到,我向他介紹藍絲,他雖然未曾見過,但在我的記述之中,從「鬼混」這個故事,藍絲出場開始,一直到曲折離奇,藍絲竟是白素的表妹,這些記述,他都曾過目,所以也並不陌生。因此,他對藍絲,頗有顧忌,雖然竭力掩飾,也不免略有顯露。

  幸而藍絲正傷心欲絶,心思繚亂,沒有加以什麼注意,不然,略施小技,和他開個玩笑,他就有一陣子虛驚,不得安坐了。

  我開門見山:「人頭大盜的大概,我們都知道了,你且說你有什麼收穫。」

  黃堂大是興奮:「這人,名叫田活,本籍波蘭,入籍法國,本來是一個細菌學家。」

  我瞪著他,雖未出聲,但意思很明白:這算是什麼收穫?

  而藍絲聽到了「細菌學家」時,略揚了揚眉──降頭術在細菌的研究方面,領域之廣,絶非實用科學的研究,所能想像於萬一。

  黃堂又道:「這人,在我提及的那幾次有人頭失竊的時期,都恰在當地──他並沒有參加聚會,但是卻和與會者聯絡,並且旁聽,他這樣做,是何目的,卻不知道。」

  我搖了搖頭:「你不能單憑這一點,就當他是人頭大盜的。」

  黃堂道:「自然,可是,一個細菌學家,為什麼要不斷地到處旅行?」

  我嘆了一聲:「人人都可以到處旅行,而且,細菌學家要死人頭來作什麼?」

  黃堂被我的話,降低了情緒,過了一會,才道:「他在來本市之前,有半年光景,下落不明。」

  我呆了一呆,現代人「到處旅行」所到之處,都會留下記錄。

  當然,要刻意做到沒有記錄,也並不困難,但一個普通人不會如此。若是一個細菌學家,有「行蹤不明」的現象,那確然值得注意。

  黃堂見我感興趣了,他也打起了精神:「半年之前,他在新加坡,然而,新加坡卻沒有他的離境記錄。接著,他就來了本市。」

  我道:「他從何地來到本市?」

  黃堂揚了揚眉:「從法國。」

  我呆了一呆:「他沒有從新加坡回法國的記錄?」

  黃堂道:「沒有,不知道他是如何從新加坡回法國的,也不知道在這期間,他幹了些什麼。」

  這真是有點意思,我來回走了幾步:「這一點,可以直接問他──他在本地,有什麼活動?要是有人在這幾天盜人頭,我們這裏,立即可以知曉。」

  黃堂道:「他不斷找參加這次聚會的科學家談話,談話的內容,和他那天在會場上所說的相同。人人都不願和他多說,只當他是瘋子。」

  我皺眉:「他那天的話,不是很容易明白,可也不是全無道理。」

  黃堂道:「只有一個科學家,和他談得來,那人是你的舊識──」

  我失聲:「陳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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