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女黑俠木蘭花 > 血濺黃金柱 | 上頁 下頁
二七


  她一回到了書房中,便立時和雲四風通了一個電話,告訴雲四風,穆秀珍突然離去,不知何往,她要雲四風駕着車在公路上盡可能地尋找。

  雲四風焦灼地問木蘭花應該怎麼找,但是木蘭花卻是無法回答這個問題的,因為木蘭花對穆秀珍去了何處,也是茫無頭緒的。

  她放下了電話,勉力使自己不安的心情,停了下來,拿起了那份文件來,那份殘缺不全的文件,只有三張紙,而且還顯然是併貼起來的。

  第一頁上,是市立藝術院的平面圖,上下兩層都有,十分詳盡,每一個空格內都有文字註明這是什麼地方,連一間小小的儲藏室也不例外。

  木蘭花曾在市立藝術院中搜查了近十天,對藝術院的一切結構,自然了然於胸,她略看了一遍,便知道那份圖畫得十分精確。

  但是,如果說在這幅畫中,有着什麼特殊的地方,那也絶不見得,只不過那張紙的右上角,卻缺了一角,可以看到一個「藏」字。

  當然,那可能是一句說明,而且是關係極重大的一句說明,但如今卻只剩下了一個「藏」字。從一個字去推測整件事,那自然是極其困難的了。

  木蘭花看了一會,又去看那第二張紙。

  那第二張紙卻是一份報告的手稿,十分潦草,好在木蘭花對於日文的造詣很高,她完全可以看得懂,那是一封公函。

  發出公函的,是日軍東南亞總本部,信是發給當時本市的日本佔領軍的,在信中約略提到日軍在太平洋戰爭中的節節失利,同時,也提出一批「物資」,已然運來本市,必須用最特殊的方法,來保持這批最特殊的「物資」云云。

  至於那是什麼「物資」,信中卻沒有提明白。

  當然,信中是不必提明的。因為當時的接信人,自然同時也接到了那一批物資,一看就可以明白那是什麼東西了。

  信上有收信人的姓名。但是木蘭花知道,這位日本將領,後來調赴前線,已然陣亡了,當然,也不可能從這方面着手,來查知那「特殊物資」是什麼了。

  木蘭花看到這裏,略想了一想:「特殊物資」,是不是如那人在電話中所說,是一批假的美鈔呢?木蘭花搖了搖頭。

  因為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軸心國大量印製假英鎊和美金,已然不是什麼「特殊」的秘密了,所謂「特殊物資」,也一定不會是假美鈔。

  而那人之所以這樣告訴自己,當然是另有用意的。

  他的用意,其實也十分容易揣知,她是想自己這方面,以為事情已了,而放鬆對藝術院方面的警戒,從而可以容易下手。

  木蘭花放下了第二張紙,又去看第三張。

  第三張的殘缺不全更甚,那是一張普通的紙,像是從最普通的練習簿上撕下來的,但又被人撕成碎片過,如今看到的,是其中的若干碎片,被拼湊起來之後,又貼在另一張紙上的,所以東缺一塊,西少一塊,上面有着文字,但文字的意義,也因而無從解釋。

  木蘭花皺起了雙眉,紙上最連貫的是五個字,那是「頭上頂水的」五個字。這五個字,是什麼意思,只有神仙才曉得了。

  其餘的字,全是三個,兩個,甚至一個的。

  那也全是一些沒有意義的字,例如「晨早」,「暴風雨」,「一個坐」,「雨中」,「晚」,「野」,「四隻」,「瓶」,「靜」等等。

  這些字,可以說全是不連貫的,它們之間,究竟有着什麼意義,實在難以推測得定。木蘭花這時,也明白了何以某國領事館中的特務人員,在得到了這樣的文件之後,也寧願將之出賣,而不願意自己費神去推敲這些單字中的含意了。

  木蘭花相信這三張紙,正是原來的文件。

  她這時也進一步地知道,對方將這件文件送給她的用意了,那是對方已然猜破了文件中的啞謎,而來考考她,看她是不是也猜得出來。

  這是一種挑戰!

  她殫智竭慮,設想着這種單字間的含意,因為她知道,這第三張紙,才是最重要的一張,這張紙和前一張紙,兩張紙的右上角,都有相同的兩個小孔,那是釘書機的痕跡。可見這兩張紙,當時是被連在一起的,那麼,這張紙上所寫的,自然便是信中所提到的「特殊物資」了!

  那藝術院的圖樣紙,紙張不同,是後來加上去的。

  這就更有理由使人相信,這批特殊物資,到了本市之後,是和藝術院發生過關係的,可能它們還留在藝術院之中!

  但是,那是些什麼,在什麼地方?

  那封信中,曾提及十多個人護送前來,而且又被稱為「物資」,數字一定不少,而且,體積也絶不會小的。

  那麼,何以如此徹底的十日搜尋,竟會一無結果?

  木蘭花被無數疑問所包圍着,暫時忘記了穆秀珍的突然離去,直到她聽到了門鈴響,她才奔去,看到雲四風站在鐵門外。

  「蘭花,秀珍回來了嗎?」雲四風焦切地問。

  「沒有。」木蘭花打開了鐵門。

  但是雲四風卻並不進來,天氣雖然冷,但是他還是用手帕不斷地抹着汗,道:「我在公路上來回馳着,什麼跡象也沒有。」

  木蘭花的心中其實也十分急,但是她卻不得不安慰雲四風,道:「你別急,或者她忽然高興起來,去看一場電影,也說不定的。」

  雲四風嘆了一聲,道:「蘭花,你不必安慰我了,那怎可能?我再去找找她,她什麼也未曾對你說,就突然走了麼?」

  「是的,而且她是不應該走的,我叫她留在客廳中,注意着外面的動靜──」木蘭花講到這裏,突然停了下來,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一樣。

  雲四風卻是莫名其妙,道:「為什麼要留意外面的動靜?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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