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女黑俠木蘭花 > 血濺黃金柱 | 上頁 下頁 |
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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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被掛在兩廊柱上的油畫,人人皆知,全是最沒有價值的一批,不但沒有畫家的署名,而且畫法幼稚,不忍卒睹。 早就有人建議將這一批「垃圾」丟棄的,但是根據資料,這一批油畫,可能是日本軍人的習作,當然丟棄了也是毫不足惜的,但為了使參觀者明白,這座藝術院,是在本市在苦難的年日中建築起來的,這一批畫也不能說是沒有小小的意義。 而這批畫又是的而且確,一點藝術價值也沒有的,根本不配陳列在藝術院之中,是以才要來掛在兩廊的柱上,並且有一幅佈告,說明這一點的。 本市的市民全是知道這一點的,在本市「柱上的油畫」是一句取笑他人的話,表示再好也好不到什麼地方去的,在藝術圈之中,這一句話尤其流行。 是以,剛才當木蘭花說穆秀珍可能犯上偷竊那油畫的嫌疑之際,穆秀珍忍不住大聲地笑了起來。而她的笑聲,也將雲四風驚動了。 雲四風睜開眼,向她們走來,道:「你們來遲了,高翔也早到了,他在那邊,監視着那個雕塑家,那傢伙看來像是非常不安。」 木蘭花點着頭,道:「你剛才可是在打瞌睡麼?不怕你頭上的油畫跌下來,將你的頭砸破麼?」 「要是給柱上的油畫跌下來砸破了頭,那我也算是倒霉到十足了!」雲四風笑着,「其實,這批東西早應進火堆去的了!」 他一面說,一面向剛才他罵着的那根柱上的那幅油畫指了指,這畫上畫的是一隻帆船,看來分明是初學油畫的人畫的東西。 木蘭花搖了搖頭,道:「讓它們掛在柱上,也有好處,至少可以使人想起當日本市在苦難中的那些日子,而感到今日之幸福。」 雲四風聳了聳肩,不再說什麼。 他們三人並肩向前走去,不一會,已可以看到那座用傘骨堆起來的「雕塑」了,那藝術家在他的傑作之旁,搓着雙手。 木蘭花低聲吩咐道:「四風,你和秀珍在這裏等我。」 雲四風和穆秀珍兩人的腳步慢了下來,木蘭花則仍然向前走去,等她來到了那座「雕塑」之前時,她發現那藝術家的面色,十分蒼白,而且,用一種異樣的眼光望着她。木蘭花並不說什麼,她心中在盤算着,如果對方是那個集團中的一員,那麼他當然也是隨時可以自殺的。 那麼,自己該用什麼法子,防止他自殺,而又使他講出自己所知道的事來呢?這看來似乎是十分困難的,是以木蘭花好半晌不開口。 而那人的神態,卻顯得更加不安了,在過了三分鐘之後,木蘭花才微微一笑,道:「你好像是認識我的,是不是?你一直在看我。」 當木蘭花才一開口之際,那人甚至嚇了一跳。 他勉力使自己鎮靜着,才道:「美麗的小姐是容易啟發人靈感的。」 木蘭花笑了起來,道:「藝術家先生,你的回答很好,但是你講話的時候,要小心一些,不要將你口中的毒藥咬破了。」 那人的身子,突然震動了起來,他陡地後退了一步,身子恰好撞在那一座「雕塑」上,嘩啦一聲響,傘骨全都倒了下來。 木蘭花連忙踏前了一步,一手執住了他的衣服,道:「你可以不必死了,因為我們已掌握了一切資料,你可以完全不必作供!」 木蘭花當然是希望那人作供的,但是她卻先要取那人的心,使那人精神上的負擔減除,那麼,她可以慢慢再套取口供的。 那人用一種幾乎難以相信的目光望着木蘭花。 木蘭花微笑着,道:「將你口中的毒藥,吐出來罷!」 那人道:「你……你放開我。」 木蘭花鬆開了手,道:「我們根本不在乎你,你別以為你自己是一個重要人物,與自殺以殉,你根本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卒!」 木蘭花的心理攻勢,像是收了效,那人苦笑了一下,但是看他臉上的神情,仍然是在猶豫不決,木蘭花正待進一步加強心理攻勢之際,突然聽得那人的上衣袋中,發出了一陣「滴滴」聲來,那人的面色,突然一變,連忙伸手在袋中取出了一隻袋錶來,並且送到耳邊去,作傾聽狀。 這變化是突如其來的,以致木蘭花也不知在片刻之間,該如何應付才好,而那人則已伸手按下了錶上的一個小小的掣。 接着,木蘭花便聽到自那隻「袋錶」之中,傳出了一個極其冷酷無情的聲音,道:「記得組織紀律第一條,緊緊記得!」 木蘭花聽到了那聲音,那人自然也聽到了那聲音。 木蘭花倏地踏前半步,一伸手,就將那「袋錶」自那呆若木雞的人手中,搶了過來,疾聲道:「別聽他的,你完全可以不死!」 木蘭花的話講得十分大聲,已有五六個人,向他望來,高翔、雲四風和穆秀珍三人,也一齊快步向前,奔了過來。 但是木蘭花的話還未曾講完,那人便苦笑着,搖着頭,道:「組織紀律第一條,組織紀律第一條,我記得,我當然記得!」 當他自言自語地講到最後一句時,他的身子已開始搖幌,木蘭花忙又伸手,抓住他的衣領,道:「你已經服了毒藥?」 那人已不能講話了,他只是點了點頭,然而也只不過點了一下,他的頭便再也抬不起來了,木蘭花一鬆手,那人的身子,便軟倒在地上不動了。 在旁邊,有幾個女人,看到了這等情形,尖聲叫了起來,木蘭花忙道:「高翔,命令任何人不准移動身子,誰也不准走!」 高翔已然拔出了佩槍,大聲道:「我是警方人員,誰也不准動!」他一面說,一面向着空處,「砰」地放了一槍。 槍聲驚動了警衛室中的警員,八名警員,由一名警官率領着,一起衝了出來,高翔立時吩咐他們將兩廊的出口,一齊封鎖。 被困在走廊中的,連參觀者和藝術家在內,一共有三十來人,木蘭花一個一個地望着他們,她幾乎可以肯定,剛才那發號施令,提醒那人不可以忘記組織紀律的人,一定在這些人之中,因為那人若不是清楚地看到現場的情形,是絶不能恰在要緊關頭提醒那人自殺的! 木蘭花沉聲道:「對不起各位,這裏發生了十分嚴重的案件,在這裏的每一個人,全要被搜身,相信作為一個守法的市民,各位是一定肯和警方合作的!」 有的人發出喃喃的詛咒聲,有的人更高聲叫號了起來,有的則不出聲,當然,被搜身絶不會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的。 木蘭花也不是喜歡對這裏的所有人進行搜身的,但是她卻沒有別的辦法來識別究竟在這許多人中,哪一個才是她要找的人。 在那樣的情形下,進行個別搜身,自然是最簡單的辦法了。高翔已領着那些人,一個一個地進警衛室去進行搜查了。 三十多人中,絶大多數是男子,等到第二十七名男子也通過了搜查之後,剩下來的,共七名女子,木蘭花向她們一再表示了歉意,親自搜查她們。 但是,搜查的結果,卻沒有一個人是可疑的。 木蘭花坐在警衛室中,藝術院院長和院內的高級職員也全來了,方局長帶着大批警員也趕到了,新聞記者到的更多。 小小的警衛室中,幾乎擠滿了人,每一個人都在七嘴八舌地講話,詢問着,方局長和高翔兩人,則在答覆着每一個人提出的問題。 只有木蘭花一個人,一聲不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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