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女黑俠木蘭花 > 天外恩仇 | 上頁 下頁
二三


  她的確已有了逃走的方法,但只要對方想不到的話,那麼她這樣照實講了,對方反而會以為她在虛詞恫嚇,不會相信的。

  那人又「嘿嘿」地冷笑著,道:「木蘭花小姐,等到你的辦法付諸實行時,只怕水已高過你的頭部,那時,你只好在水中考慮我們的條件了!」

  這時候,水已經到了她的胸際了。

  木蘭花冷笑道:「那不是對你們更有利麼?」

  那人也發起怒來,道:「好,你什麼時候停止想逃走的念頭,你就通知我們,要不然,水不停地放著,你可是自討苦吃!」

  木蘭花回報以一陣冷笑,她已經找到暗門的所在,有把握可以將暗門爆開來,她還怕什麼,是以她仍然到處敲打著。等到水來到了她的頸子之際,她已經站不穩了,她雙足蹬動著,浮了起來,她的手在水中,旋開了另一隻鞋子的鞋跟。

  從那隻鞋跟中,她取出了一小塊扁平的物事來,大約有一平方吋大,八分之一英吋厚,是密封著的,一面,有一根引線。

  她並不將那東西取出水面來,而只是放在水中。

  因為如果她一將那東西取出水面的話,監視她的人,如果是有經驗的人,就可以看得出,那一小方塊東西,事實上是極其烈性的炸藥!

  那麼,敵人就會知道她的逃亡方法而加以預防了,水在繼續升高著,不多久,便已高過了六呎。木蘭花雙手在水中,在那一小塊烈性炸藥之上,輕輕拉出一片極薄的鋼片來,她的雙足則不斷地蹬動著,使她的頭部卻能夠留在水面之上。

  然後,她將那小鋼片用力插進了鋼門的縫中。

  水繼續在高漲,已經七呎了!

  那聲音怪笑著,道:「木蘭花小姐,你快要投降了,三十分鐘內,你非投降不可,因為你不能在水中生活的,是不是?」

  木蘭花冷笑著,道:「不一定。」

  那聲音仍然在笑著,木蘭花已用力一拉引子。

  她拉著引子之後,知道在五分鐘之內,炸藥便會爆炸了,她雙足一蹬,向房間的另一角落,游了開去,她剛游出,爆炸便發生了!

  爆炸雖然是在水中發生的,可是那聲音之中,威力之猛,仍然令得木蘭花在那一剎間,不能自主,她首先聽到一下震耳欲聾的響聲,接著,水像是巨浪一樣地向她湧了過來,將她的身子,重重地撞在牆上,但是水的力道未過,又倒捲了回來。

  水成為巨浪倒捲向暗門,將木蘭花的身子,也帶了出來,當木蘭花身不由主地向暗門撞去時,恰好看到暗門,倒了下來。

  人有時候是不能不講一下運氣的。

  像木蘭花這時那樣,她是身不由主,被爆炸掀起的巨浪向前撞出去的。如果倒下來的暗門,恰好砸向她的身上,那麼她不死也要受傷了!

  但是當她向前跌出,暗門倒下來之際,暗門在她身前半呎處跌過,而木蘭花立即被浪頭直拋下門外,跌在傳送帶之上,

  她眼前是一片漆黑,只聽得嘩嘩的水聲,水向外湧了出來,她躺在傳送帶上,喘了一口氣,便驀得一陣急驟的鈴聲,響了起來。

  那一陣鈴聲,自然是在警告:有人逃走了!

  木蘭花雙手攀住了傳送帶,身子向下一滑,她騰出一隻手來,按亮了小電筒,在傳送帶下面的,像是一個機房,有許多齒輪和機器。

  而這些機器,正在遭受湧出來的水的破壞。

  一隻電箱在迸射出火光來,冒出一股股淡煙,顯然已經毀壞了。也就是說,這間屋子沒有電可用了,機關當然也失靈了。這使木蘭花放心不少。

  同時,在那短短的時間中,她又看到,在電箱之旁,有四五級石階,通向一扇滿是鐵銹的小門,這時,水正向那扇鐵門流去。

  木蘭花心中一動,那扇鐵門,極可能是通向下水道去的,那麼,她就有可能通過下水道而逃走了!她連忙一縱身,落到了石階之上。

  那鐵門上有一個門栓,並沒有鎖,木蘭花輕而易舉地將之打開,果然,外面是下水道,而這時,嘈雜的人聲已傳過來了,下水道中的水,當然是十分骯髒的,但幸而圓拱形的下水道兩側,都有五吋寬的石塊凸起,木蘭花彎著身子向前盡快地移動著。

  敵人當然可以從那扇被打開的鐵門中,知道她是由下水道逃走的。但是,東京地下的下水道,密如蛛網,只要她有機會奔到岔道,幾個轉彎過去,敵人是無論如何找不到她的了。

  她奔出了二十碼,立時轉入了一條較小的下水道中,然後,她不斷地轉著,在下水道中竄著,過了半小時之後,她知道自己是完全安全了。

  她鬆了一口氣,雖然下水道中的空氣污濁而腐臭,但那總算是她逃出來之後的一口自由的空氣,她已經擺脫了敵人,自然要設法離開下水道了。

  她向前走動著,她知道每一個城市的下水道,都是一樣的,在一定的地方,一定有一個樞鈕,是有鐵梯可以通到馬路上面的。

  她只揀粗大的下水道管走去,不多久,便找到了這樣的一個總樞,她攀著鐵梯,爬了上去,到了那塊鐵板的下面,側頭傾聽著。

  鐵板的上面,當然是馬路,但如果是鬧市的話,她這樣一身濕地鑽了上去,不使得所有的人的怪叫連聲才怪,她當然希望那是一個靜僻的所在。

  她聽了片刻,好像只有一兩個人走過,這分明不是什麼熱鬧的所在了,於是,她用肩頭用力頂著,頂開了鐵蓋,一縱身,她已站在路面上了。

  那是一條十分幽靜的街道,並沒有人看到她。

  木蘭花連忙奔前十來碼,在一個不易為人發覺的角落中站定了身子,一直到她身上的衣服到半乾的程度,才走了出來。

  反正她是裝成一個新潮派的年輕人的,這一類的年輕人,本就是絶不注意什麼整潔的,是以她的樣子雖然狼狽,也沒有什麼人注意她。

  她向市區走去,在經過了一家衣服店的時候,她買了一套廉價的女服,然後,在經過第二家衣服店的時候,又買了一套較好的。

  她這樣不斷地替換著,並且,也絡續抹去臉上的化裝,換上她飛來東京時的化裝,等她到了酒店的門口時,她又完全是一個西班牙女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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