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女黑俠木蘭花 > 奪命紅燭 | 上頁 下頁 |
一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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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當然知道方局長是在說謊,是不想透露消息,但是他們也知道方局長所以如此做的原因。因為木蘭花傷重垂危的消息,若是公諸報章,那麼對整個社會來說,是一個重大的震動,多少不法份子,又會趁機活動,對於整個社會來說,是絶無好處的。 報紙的責任,自然是將消息都報導給讀者知道,然而也只有最不道德的報紙,才會將社會有害的新聞,大肆渲染。 高翔打完電話回來了,他向各報記者道:「對不起,各位,值班官說他從未曾和各位通過電話,我相信那一定是誤會!」 他頓了一頓,咳了兩下,想調整一下他瘖啞的嗓子,但是他一開口,語音仍然是十分乾澀,他道:「請各位合作。」 記者們都會意地點了點頭,相繼離開。 只有一個身材矮小的中年人,落在最後,他慢慢地向高翔走來,在高翔的肩頭上拍了一下,道:「高主任,我有幾句話和你說。」 高翔搖頭道:「我也沒有消息可以奉告。」 「你錯了,高主任。」那位記者微笑,「這次是例外,我不是向你拿消息,而是我有一個線索,向你提供。」 高翔呆了一呆,他不明白那人是在說真話,還是轉彎抹角地在向他套消息。當有消息需要保密時,如何應付老練的記者,這是一門極深的學問! 高翔已在警局中工作了不少日子,他自然知道,最主要的,還是要奉行三個字:不開口! 是以他默不作聲。 那位記者續道:「我們報館,一接到警方的電話,必然立時錄音的,那通知我們說木蘭花姐妹中了奇毒的電話,也錄了音。既然這個電話不是值班警官打來的,那麼我們報館的錄音,對於捕捉這個惡作劇者,或許是有一點用處的,是不是?」 這時候,木蘭花和穆秀珍兩人尚未脫離危險期,她們還在死亡線中掙扎,高翔的心中,只覺得一片混亂,那記者在講些什麼,他也根本沒有留意去聽。 然而,等那記者講到了最後時,高翔的心中,卻陡地一動,他挺了身子,道:「你將你剛才說的,再重複一遍!」 那記者又一字不易地重說了一遍。 「那麼,」高翔連忙說:「請你將錄音帶拿來給我。」 「拿到這裡來?」 「嗯……」高翔猶豫了一下:「不,拿到我辦公室去,這樣吧,我派人跟你去取好了。」 「都可以。」 高翔向一位警官招了招手,那警官來到了他的面前,他吩咐了幾句話,警官和記者一齊離去,高翔則來到了方局長的面前。 方局長苦笑了一下,道:「別難過,高翔。」 高翔長長地呼了一口氣,道:「局長,我回辦公室去,你一有她們病情變化的消息,便立時打電話通知我,立時!」 方局長點了點頭。 高翔也不再和別人打招呼,他轉過身,便向外走去。 當他的駕車回辦公室去的時候,他竭力使自己混亂的腦子清醒些,他告訴自己:緊張、焦急,是完全沒有用的。 不論木蘭花姐妹是不是脫離得了險境,自己總得將害人的人找出來。這件事,本來是幾乎連一點線索也沒有的,但如今總算有了一點線索,那線索便是那位記者所提供的,那一卷電話的錄音帶。高翔會將那個電話的錄音帶,當作主要的線索,並不是沒有理由的。 當他還在木蘭花家中的時候,他便接到了怪電話,那電話告訴他,下毒的人是趙蒼。而他趕到了酒店門前,趙蒼果然出現。而且死在他的槍下。但是高翔一直不認為趙蒼是兇手。因為趙蒼臨死的時候,講了一句十分奇怪的話。 趙蒼說:那真是魔術手法! 這句話乍一聽來,的確十分費解,但是仔細一想,倒也不難找出這句話的真意來。如果趙蒼是被人出賣的,那麼他死前的這句話,就是說出賣他的人,是在用「魔術手法」了!當高翔,接到這個電話的時候,他原也未曾想到,那可能是內鬨的。 誰是趙蒼的合夥人,誰是出賣趙蒼的人,誰是打電話通知各報館的人,這個人,便是案中的關鍵,找到了他,一切也迎刃而解了。 對於這個人,高翔本來是一點線索也沒有的。 但如今,高翔將可有他的一小段錄音帶。 一小段錄音,好像是沒有什麼用處的,但是卻不然,那是極有用的線索。 科學家已證明,每一個人,由於身體構造的大小,喉骨、聲帶的有些不同,所以每一個人所發出來的講話聲,也是不同的。 科學家更證明,而且相似的人,所發出的講話聲也相似,這證明了偵探學上極重要的一點──其重要之處,幾乎和指紋的發現不相上下,那就是,根據一個人的聲音,通過聲波檢定儀的檢定,便可以知道這個人頭部骨骼構造的大致情形。 而有了骨骼的素描,再加上肌肉,便可以得到這個人的大致面貌。得出的面貌不會百分之百的精確,但也有六七成。 而且,如果那人的面上是有特徵的話,那更是逃脫不了的。高翔有了那一小段錄音帶,實際上就和有了兇徒的一張相片差不多,當然,那是一張相當模糊的相片。 但是無論如何,那總是一項極其重要的線索! 高翔回到了辦公室之後,不到三分鐘,去取那錄音帶的警官也回來了,高翔將那錄音帶放了幾遍,那是一個聽來相當濃濁的男子聲音。 高翔離開了辦公室,來到了音波檢定室,他和兩個技術人員,一齊將錄音帶放進了儀器之中,按動了幾個儀器上的鈕掣。 在那具儀器上的音波表,不斷地有音波的震盪紋出現,然後,在一幅灰白色的玻璃之後,自動化的儀器,開始繪出一個人頭部的形狀來。 前後只不過歷時二十分鐘,在那塊玻璃板上,便出現了一個完整的人頭像,那是一個眉毛十分濃,雙眼深陷,嘴唇十分薄的中年男子。 當然,事實上那人的樣子,和玻璃板上出現的人,會有多少出入的,但是,即使是有出入,高翔也知道那出入是不會太大的。 因為如今在玻璃板上出現的那人,已使他覺得面善── 那是一個典型的罪犯的臉孔,處處透著邪惡,並沒有什麼特出的特徵──這也是最使高翔感到困惑之處,因為這使他只感到那人面善,而令他不能肯定那是什麼人。然則高翔也有一點可以肯定的,那便是這人一定曾犯過案子! 也就是說,那人有檔案存在警局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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