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女黑俠木蘭花 > 神秘高原 | 上頁 下頁
二六


  這是最新型的偷聽儀器,那個如同醫生聽診器也似的東西,是這具儀器的靈魂──攝聲盤,它有著一組極薄的薄膜,輕微到耳朵完全不能聽到的聲音,便能使這幾層薄膜引起一連串的震盪,這種震盪傳到了錄音帶上,再通過一連串的音波擴大設置,微不可聞的聲音,便變得清晰可聞了。

  這種儀器,還可以通過無線電傳音設備,將聲音傳到數里之外去,但木蘭花如今是不需要這樣子的,她在錄音帶開始轉動之際,又按下了控制收聽設備的掣,在小巧而完美的喇叭中,立時傳出了一個低沉的聲音來,道:「可有進一步的消息麼?那人得到了什麼?」

  「沒有,據報告說那人恰好是在企圖打開行李艙的門時被發現的,機場守衛一上來就小題大做,拋出了催淚彈,反倒被他逃走了,我看,大概這人真以為我們是印度土王,想來找一點油水的。」

  「別太天真了!」那沉低的聲音又道:「機師的報告中,那人說了一句『賊喊捉賊』!你想想,這又是什麼意思?H市的報告怎樣?」

  「木蘭花似乎遵守諾言,正在家中。」

  「通知H市方面的人,加強注意,我們絶不可大驚小怪,那人若是有為而來,一定會再來找我們的!」仍那是個低沉的聲音。

  木蘭花聽了,暗暗地點了點頭。那低沉的聲音,雖然明知有變故,但是卻仍然十分鎮定,那正是一個傑出的首領起碼的條件。

  「再通知酒店方面,所有新聞記者,一律不見,要見我們的,可在晚餐時間,到酒店餐廳去。」

  「是,那一男一女兩個人──」一個聲音問著。可是那聲音還未曾講完,便被那低沉的聲音打斷,道:「別再說了,別忘了現代偷聽儀器的進步已到了什麼程度,即使完全沒有外人,也要講印度話,明白了麼?紅衫俱樂部從來也沒有失過手,更不能在我勃列斯登的手中來丟人!」

  「是!」至少有三四個人一齊答應著,接著便靜了下來。

  等到再有聲音時,講的便全是印度話,木蘭花可以聽得懂五六成,講的全是些預先編好的話的。

  木蘭花關上了偷聽儀,她呆呆地坐著,對方的精明使她吃驚。

  如果不是她在機場那一鬧。如果她遲到了幾分鐘,那她是一定聽不到那段精采的對白的了。

  而那段對白卻告訴了她許多事:第一,她的敵人是「紅衫俱樂部」,大名鼎鼎的歐洲犯罪組織。而且還是第二號頭子,「那不勒斯狐狸」勃列斯登親自出馬的。這使事情變得十分棘手,勃列斯登是一個足智多謀的人物,絶非一般只知行事凶狠,只知自大狂妄的匪徒所能夠相比擬的!木蘭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到了陽台去。

  下面,是繁華的大街,向前眺去,可以看到美麗的海灘,在海灘附近,全是流線型建築的豪華酒店。木蘭花倚在陽台的欄杆上,向下望去,下一層的陽台上,正坐著兩個「印度人」。用望遠鏡向下面望著,他們的任務十分明顯,那便是監視進出酒店的可疑人物。

  木蘭花想再通過落地長窗去看下一層房間內部的情形,但是窗帘卻拉著。

  窗帘拉著,對她有好處也有壞處。壞處是她看不到房間中的情形,好處是她在陽台上的行動,房間中的人暫時也不能發覺!

  木蘭花退回房中,她取出了一隻玻璃纖維組成的面具。戴在面上。

  玻璃是最脆弱的東西,但是當玻璃在高熱之下,拉成比頭髮還細許多的細絲,再搓織成為一股股的時候,卻又是最堅韌的東西,大型起重機的吊索,大拖輪的纜索,最理想的便是玻璃纖維所搓成的繩子。

  木蘭花的玻璃纖維面具,薄得只有半公厘,柔軟,如肉色,戴在面上,和她面部各部份十分貼伏,比化裝來得快捷簡易,但是它卻還具有任何精巧化裝所沒有的一項好處──它能保護臉部。即使有利刃劃了上來,也難以割得開這隻面具。

  木蘭花在戴上了這隻面具之後,她看來成了一個面目黜黑的女子,面型和她的真面目是全然不同的。然後,她再蒙上了一條黃絲巾。

  為了穆秀珍的安全,她穿上了平時最討厭的黃色輕便衣,她藉此掩飾自己的真正身份,當然是為了向對方表示遵守諾言,那麼對方就不會難為穆秀珍了。

  她又回到了陽台上,那兩個「印度人」還在,木蘭花取了一股飛索在手,突然一拋,「錚」地一聲,飛索頂端的鉤子,碰到了下一層陽台的欄干。那兩個「印度人」立時抬起頭來,木蘭花一抖手,鉤子迅速無比地在兩人的臉上,碰了一下。

  那兩人的面上,露出極其駭然的神色,一時之間,他們竟不顧得叫喚,連忙伸手向額上摸去,可是他們的手還未曾碰到他們自己的額角,身子一軟,便倒在陽台之上不動了。

  木蘭花拉起了飛索,在飛索的鉤子上,取下了一枚細小的尖針來,小心地放入了她的髮箍之中。在這枚小針上。有著南美洲特產「睡覺的妖魔花」的液汁濃縮劑。那是一種成分還未為人所知的超級麻醉劑,一和人的血液相接觸,它的麻醉力量可以使人在兩秒鐘之內,人事不省。但是昏迷的時間卻不長。只不過兩分鐘左右,就會醒轉過來的。

  對於木蘭花來說,兩分鐘的時間已經足夠了。她將飛索的鉤子掛在十七層陽台的欄干上,將飛索再度拋下,沿著飛索,只用了二十秒鐘,便到了下一層的陽台上。她拉下了飛索,繫在腰際。輕輕地推開了門。

  玻璃門內,便是厚厚的一層窗帘,她才將門拉開。還未曾掀動窗帘,只聽得室內那低沉的聲音道:「有記者來了麼?快擋他們回去!」講的居然是印度話。

  木蘭花拉開了窗帘,室內的光線十分柔和,佈置也極是豪華。

  一個作印度藩王打扮的胖子正坐在一張安樂椅中。一個印度女郎(那可能是真的印度女郎),正在為他肥短的手修指甲。

  木蘭花現身時,那胖子是背對著她的,可是那個修甲的印度女郎卻看到了木蘭花,她猛地一震,手中的修甲刀跌到了地上。

  那胖子在那印度女郎的驚駭神情上,也看出了不對頭來,然而,還不等他轉過頭來,木蘭花早已在厚厚的地毯上悄沒聲地掠過,到了他的身後。

  「勃列斯登先生。」木蘭花手中的槍在胖腦袋後指了一指。

  冰冷的槍管碰到肌膚的感覺顯然十分不好受,勃列斯登的胖頭,縮了一下,但是他卻用印度話叫道:「這是什麼把戲。」

  「把戲已經拆穿了,先生,你不是印度人,可要我弄去你面上的化裝麼?」木蘭花冷冷地說。

  「抨」地一聲,套房的門被打開,兩個「印度人」衝了出來,木蘭花認得其中一個正是刀疤臉。木蘭花用美國口音的英語道:「你們退回去,我和勃列斯登先生有一些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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