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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難得肝膽識友朋(4)


  蘭斯回望所來之處,在重重梅林的盡頭,是一座獨立式樓閣,恰好可以眺望整個梅林,那麼,是不是在許久許久之前,有一名深閨少女,長年纏綿於病榻,對鏡感傷年華。在百般寂寥之下,她望著園中的梅花墜落,猜想自己來日無多,提筆填詞。
  那份寂寞、無奈,這時想來,真是想想也覺得淒涼,而那女孩卻「只有月相憐」。
  蘭斯把玩著團扇,在梅樹下佇立不語。有一種很哀傷、很哀傷的感覺,無聲地灑遍了他的精神大地。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當他注視團扇,想像一個妙齡女子,在藥爐燭火下,靜臥病榻,蒼白著臉,舉帕輕咳的景象,突然間,一抹紫影在腦際劃過,跟著,胸口整個痛起來。
  「怎麼回事,舊傷不是已經好了嗎?怎麼突然又發作起來,真他娘的。」蘭斯撫著胸口,皺起了眉頭。下山之後,與蒼月草相會之前,自己的胸口,曾經受了莫名其妙的傷,傷癒,結了近寸長的傷疤,而後,每當夜闌人靜,往往胸口就會有莫名的隱痛,跟著,便是極劇烈的頭痛。
  「可惡,又來了,下次見著阿草那臭女人,一定要她徹底檢查一次,不能再用風濕的爛理由搪塞過去了。」頭又開始做痛,蘭斯忍不住呻吟出聲。
  他非常厭惡這個時刻,不光是為了快要裂開的頭痛,更是因為在頭痛之餘,有另外一種想落淚的衝動,重新湧上心頭。
  就像現在。
  蘭斯深深吸了口氣,把那份感覺壓抑下去。此刻他心情大壞,而刀既然已經拿了,就該早點離開這裡,該做的事還很多呢。
  把東西放入瓷甕,重新埋好,蘭斯便欲離去,方要舉步,瞥見地上散亂的梅花瓣,心中一動,打個哈哈:「人說禮尚往來,今天本大爺從你這邊把刀拿走,總也該留點什麼做補償,可別給人家說,蘭斯大爺欺壓婦孺。」
  他這麼說,一半是因為心情惡劣之餘,很想開些玩笑自我消遣,另外一半,卻是有些異想天開,想說人家寂寞已久,自己既然從她「墳上」取走刀子,總得另外留個什麼東西陪陪她才是。
  在懷中左掏右找,尋不出個適當的對象,他個性豪邁,素來不愛細小玩物,現在突然說要找,一時之間也還真變不出來。翻了幾翻之後,忽然眼前一亮,喜道:「有了。」
  從懷中掏出一塊絲絹,樣式很是美觀,送給女孩子正合適。
  蘭斯挑了根較細的樹枝,把絲絹縛在枝頭上,笑道:「你是深閨怨婦,本大爺是無德浪子,說來也算是一對,這帕子是不是算作定情禮物呢?」
  哈哈一笑,邁開步子,覓路出園了。
  微風輕輕拂過枝梢,吹弄手絹,沙沙聲響,如初雪般的梅花瓣,重新又灑遍了一地。暗香襲人,冷光疏枝中,似乎有一道素白身影,在梅樹下若隱若現。
  「唉……」一聲低語,合在風中輕輕響起,不知是風聲,抑或是歎息?
         ※        ※         ※
  蘭斯來到了一所廢棄的大屋前,這所大屋位置偏僻,又因主人搬走已久,故而以荒廢了好長的一段時日,雪特人口耳相傳,往往成為了在暹羅城中的棲身所。
  在入城之前,有雪提供了這場所,作為四人入城後,暫時的歇腳處,哪想到事隔不到幾個時辰,當初約定的夥伴已經死散零星了。
  步進內堂,荒置的廳堂內散發著一股黴味,四周死寂,僅有遠方偶爾傳來的風吹聲,地上狼籍一片,看來不知是幾天之前,另有他人在此生火煮食過,這屋子是雪特人常用的聚會所,那麼來此的應該也是雪特人吧!
  此情此境,蘭斯格外感受到孤單,他本就是個愛熱鬧的人,這時卻連個可以說話的對象都沒有,想到入城以來事事不順,剛結交的幾個朋友也遭遇橫禍,不由得仰天長歎。
  「咦!是蘭斯大哥嗎?」
  蘭斯歎息未畢,左首方桌下的乾草堆中,突然竄出一人,長髮布衣,面目清雋,卻不是源五郎是誰。他一把抓住蘭斯,高興的拉住蘭斯直搖晃,喜道:「太好了,太好了,還能看到大哥,真的是太好了……」蘭斯乍逢故友,也是大喜過望,一時間什麼隔閡都給忘了,握著源五郎的手,好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看他身上綁了好幾條繃帶,顯然在掩護自己逃走時受了傷,又想起在危難之時,這人不顧自身安危,只是一個勁兒掩護自己逃走,蘭斯真是感動的熱淚盈眶。
  好一會兒,蘭斯才勉強擠出一句話,「患難見真情,你果然是我的好兄弟。」
  源五郎似乎也極為感動,清了清嗓子,道:「當初是大哥助我脫離火坑,小弟欠大哥的太多,根本都還不完,這點東西又算的了什麼呢?」
  蘭斯道:「自家兄弟,說什麼欠不欠的。」又道:「對了,你是怎麼逃出來的?其它人呢?」在蘭斯推想,花次郎武功最高,最有希望殺出重圍,而源五郎和有雪這兩人幾乎是不會武功,在那情形中等若是九死一生,而今源五郎在此,那其它兩人呢?
  源五郎黯然道:「是花二哥拼了死命救我出重圍的,那時候情況危急,他一個人打二十個,身中十八刀,渾身是血,還拼了命掩護我,唉……可憐的花二哥,我離開時最後一眼,只看到他被團團圍住,恐怕凶多吉少了。」
  蘭斯聽得目瞪口呆,很想說:打死都想不到那陰陽怪氣的傢伙這麼有義氣,但是又覺此話不便出口,於是改問道:「那有雪呢?他也逃出來了嗎?」
  源五郎遲疑道:「那時候場面很混亂,煙霧又濃,我們與有雪大哥失散了,不知道他……」話聲未落,門口傳來一聲呻吟,兩人一齊望去,只聞門口血腥味大盛,一個血紅色的肥胖身影,跌跌撞撞的摔了進來。
  「哇!鬼啊。」「哇!血人李煜來了。」蘭斯、源五郎驚叫聲中,那道人影已經跌倒在地,呻吟出聲。
  「哎呀……」源五郎驚道:「咦!大哥,是有雪大哥啊。」蘭斯亦是一驚,再一看,果然便是有雪,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全身是血,弄得跟個血人似的。
  「有雪,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哎!我……我身中八十三刀,那些……守備兵一定看我是雪特人,特別多砍的。」有雪躺在地上,低聲呻吟,聲音有氣無力,奄奄一息。
  蘭斯胸中一陣激動,將有雪抱入懷中,悲痛道:「都是為了掩護我,你才變成這樣的,有雪,你真是個頂天立地的雪特漢子。」源五郎道:「大哥,您的衣服……」蘭斯道:「沒關係,他是我們的兄弟,染上兄弟的鮮血,是一件光榮的事。五郎,能有這樣的兄弟,你應該覺得驕傲。」源五郎應道:「是,大哥,小弟非常驕傲。」
  「是……是大哥嗎……?」有雪勉力睜開眼睛,神光渙散,已是入氣少,出氣多,他喘息道:「能……能掩護……您……
  平安……平安脫險,我……我……已經……已經……」蘭斯心中悲痛,雖然覺得有雪的身體尚溫,說話的中氣也還頗足,但想來也是回光反照之象。這雪特人儘管愛貪小便宜了些,想不到卻是這樣的忠肝義膽,自己能有這樣的兄弟,也不枉在人間走這一遭了。
  看他滿身鮮血尚未凝結,顯然創口是既多且深,他一個逃跑的雪特人都身中八十三刀了,那深處敵陣,與敵人堅持到最後一刻的花次郎,豈不是被砍的血肉橫飛,連腸子都流出來了。
  蘭斯望向源五郎,源五郎會意,歎道:「花二哥武功高強,又是吉人天相,我想,我想他會沒事的……」蘭斯聽得直搖頭,在那種情形下,能有多吉人天相,至多不過是粉身碎骨變成大卸八塊而已。
  「是啊!幾位好兄弟,個個都吉人天相,百靈庇佑,我區區花次郎蒙其庇蔭,又怎麼能不逢凶化吉呢?」夕陽照映下,花次郎無聲地出現在門口,眸子裡神光懾人,原本的醉意一掃而空,一頭長髮隨風飄動,看上去很是有種教人怦然心動的神采。
  他緩步踱進來,一雙劍目先是與源五郎別有深意地對看了一眼,繼而望向蘭斯,笑道:「蘭斯大俠無恙否?」
  蘭斯給他瞧得一呆,實在想不起來,眼前這人和早上的那個醉鬼有什麼關連,唯諾道:「你……你不是給砍了十八刀,身陷重圍嗎?」
  「哦,我那麼糟糕嗎?」瞧了源五郎一眼,後者一副笑嘻嘻的模樣,花次郎笑道:「大概是我體質特殊,好的快吧!」說罷,不待蘭斯發問,逕自對地上的有雪道:「有雪大俠平時定是喜歡小雞小鴨這類的動物了?」
  蘭斯聽不懂這天外飛來一語,道:「什麼?」
  「不是嗎?」花次郎冷笑道:「不然為什麼喜歡在身上塗滿雞血、鴨血來裝睡呢?小心感冒啊。」
  蘭斯先是一呆,繼而爆發了前所未有的狂怒,怒喝聲中,一拳就往有雪身上打去,要活活扁死這假死偷生的雪特人。沒等他打到,有雪已經翻身逃開,對著花次郎嚷嚷道:「你個死花次郎,扯老子的後腿,老子可跟你沒完沒了……咦!你的身上為什麼有油膩味?」
  花次郎一笑,淡然道:「吃了肥雞燒鴨,當然有油膩味。」
  「肥雞燒鴨?」有雪一愣,怪叫道:「哇!你這傢伙真沒良心,不但扯我的後腿,還吃我辛苦偷來的雞腿,來來來,我們鬥三百回合分個輸贏,我要打的你連豬腿都做不成……」話沒說完,已經被蘭斯撲倒在地,霹哩啪啦地就是五個巴掌。
  花次郎曬道:「我是看你人不在,雞鴨又快被燒焦了,這才好心代勞,你這雪特人真是不識好人心。」轉向源五郎,嘿聲笑道:「五郎兄弟好厲害的高腳啊,頃刻間跑得不見蹤影,累得花某事後搜遍了暹羅的大街小巷,把什麼蒼蠅蚊子通通趕上了天空。」
  源五郎報以微笑,欠身一揖,道:「多虧了花二哥冷裡飛來一劍,小弟才有機會逃出生天,還要多謝您的救命之恩了。」
  花次郎嘿了一聲,摘開葫蘆蓋子,咕嚕嚕地又灌了幾口酒。
  這個源五郎的確不簡單,利用自己與人過招時心神稍分,把氣息隱藏至灰飛湮滅,就此甩脫了「鎖魂」的追蹤,逼得自己大耗心神,用思感搜遍了整個暹羅城,最後還是無用,要不是因為記得蘭斯曾提過此處,說不定就此給他甩脫了。
  既然要玩,大家就來玩玩看,且瞧是誰的手段高明些,反正,就算撇開其它的不算,光是剛纔街上的那一下,大家還有一筆老帳可算呢。
  他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人是面帶微笑,聽的人也是詼諧應對,但言語中的機鋒卻銳利至極,直讓聽的人為之捏把冷汗。
  當然,如果有人在聽的話。
  而事實上是沒有的,在另一邊,蘭斯已經把有雪痛毆的不成人形,越揍越是生氣,這小子貪生怕死,定是不曉得溜到哪去,然後塗了滿身雞血鴨血回來騙人,還騙的自己幾乎掉下淚來,真是想想也有氣。
  痛揍了半天,餘怒未消,而手也揍累了,正在想是否做罷,還是乾脆拿刀將這雜碎劈成兩半,有雪已經殺豬般的大叫起來。
  「別……別再打了,其實我是私下去查探情報,是為了辦正事,不是逃跑啊!」
  「情報?你還能有什麼鬼情報。」
  「是很重要的情報啊!真的很重要,是有關於東方家那批紅貨的最新消息。」
  蘭斯一驚,與源五郎、花次郎對看了一眼,就此放下拳頭「喂!五郎、次郎,現在這算是什麼情形。」
  「我不知道,大哥,不過我肚子好餓。」
  「呃……兩位,你們要繼續呆下去,我是不反對啦,不過,你們真的確定我們有必要那麼躡手躡腳的嗎?」
  在街角的一端,蘭斯等四人黑巾蒙面,偷偷窺視著前方的那所巨宅。
  有雪剛纔報出了驚人的消息,不知道為了什麼,本來已該遠去的東方家禮隊,如今仍滯留在暹羅城,而且似乎沒有離去的打算。這消息一傳開,當然再度引起了震撼,讓目睹昨天惡鬥的江湖豪客又開始竊竊圖謀,為的,當然是那份價值連城的財寶。
  「窩鑿賒額士氣渣但經報,泥悶邊印。(我早說我去查探情報,你們偏不信。)」臉腫成大餅似的有雪,仍在為了自己的行為辯解。
  花次郎曬道:「豬臉大俠比手劃腳,意欲何為啊?」
  為了查探情報,蘭斯決定立刻起身,到東方家禮隊棲身的驛館去集數據,由於早上的風波,蘭斯下令全組人遮掩面容,免得又給人當柳一刀追殺。
  結果,出乎意料的是,驛館前人來人往,看來似乎只是些普通行人,但稍有江湖閱歷的人都看得出來,這些人個個兵器放在及手處,擺明是來踩盤子的,而為此特意蒙面的蘭斯,不但沒收到原本的效果,反而成為全場最矚目的焦點,不少人都在奇怪,「哪裡來了這樣一個笨賊?」
  源五郎道:「大哥,我覺得自己這樣好糗,如果人家問起,我該怎麼解釋啊。」
  蘭斯不耐煩道:「就跟他說,你是魔導師,誰有意見你就咒死他。」
  四人入城後波折連連,如今已是傍晚時分,他四人都已一整天未進食,肚子早餓的咕嚕直叫,只是因為蘭斯的堅持,才一直在這裡蹲著看。
  有雪道:「大哥,我覺得我們可以回去休息一下,明天再來。」蘭斯道:「胡說,早起的鳥兒有蟲吃,不睡的鳥兒吃的更多,現在天色已晚,正是查探情報的好時機,等一下天色更黑,我們就設法溜進那屋子去,看看能不能……」他講的全是如意算盤,完全沒考慮過實行的可能性,只是他話才說完,那屋子的大門就「呀~~~~」的一聲打了開來,一個相貌頗為清秀的小僮,腰間橫插著柄赤色小斧,衣飾華貴,蹦蹦跳跳地走了出來。
  在他身後,一群精壯漢子推了幾輛小車跟著,一時間瞧不清是什麼東西。
  小僮站定身子,向周圍打了個四方揖,朗聲道:「各位英雄豪傑請了,暹羅城是主,我東方家是客,自來強龍不壓地頭蛇,也請各位英雄自重。」他模樣討喜,此刻稚氣未脫的臉上,強充出一副老江湖的樣子,實在是使人莞爾,但有鑒於他代表的身份,話中又自有一種威嚴氣氛。
  小僮又說了幾句,最後道:「倘若還有什麼人心懷不軌,想要夜間來擾人清夢的,這幾位仁兄便是榜樣。」
  說罷退身回宅中,而那群漢子則是將推車一倒,幾名江湖人士,或缺胳膊或缺腿,如滾地葫蘆一般,狼狽的滾下了車子,看來就是早先潛入大宅,給東方家拿住,然後被變成這樣來殺雞儆猴。
  此舉令群眾譁然,哪裡還趕圍觀,不一會兒就散的乾乾淨淨。只剩那幾個男子,傷處淌血,在地上輾轉呻吟,狀極哀憐。
  蘭斯瞧得一股涼意直透脊背,很自然的想到,倘若自己晚上真的潛入,不成功還好,倘若成功進了去卻出不來,那……
  「大哥,我想,咱們還是改天再來吧!」
  聽到有雪的要求,蘭斯默然地點了點頭。
         ※        ※         ※
  夜闌人靜,晚風吹拂,一行人又回到了先前的廢屋。因為這一天實在很累,所以在勉強啃了有雪僅餘的口糧果腹後,蘭斯與有雪立刻倒在乾草上呼呼大睡,看來大有不到日上三竿不起床的打算。
  花次郎在屋外挑了根大樹,選了較粗壯的一根枝幹棲身,橫躺其上,隨著樹枝擺動,靜靜閉目。
  源五郎似乎也是常露宿野外之人,熟練地在那棵樹前生了火,鋪好墊布,把背往樹幹上一靠,就這麼舒舒服服的閉上眼睛,令人想不到他這麼一副公子哥的嬌貴樣,能夠這麼吃苦耐勞。
  「喂!人妖小子。」
  「哦,花二哥還沒睡啊。」
  源五郎才一坐下,頭頂響起了花次郎的聲音。
  「我想問問你,你這麼跟在那兩個雜碎的身邊,到底是想作什麼?」
  「哪有為了什麼?」源五郎笑道:「報恩啊,我無處可去,兩位大哥肯收留我,我自然應該感恩圖報,這樣作,花二哥認為很奇怪嗎?」
  「哼!」花次郎冷哼一聲,道:「真人面前不說假話,兩個雜碎睡的跟死豬一樣,這裡現在只有你我二人,你大可不必再裝下去。」說完,他沈吟道:
  「嗯!昨天東方家的那場混戰,雪特人抱起你狂奔之際,小子你發了三招,兩劍一指,第一招是白鹿洞的「天光雲影」,第二招是白鹿洞的「河山鐵劍」,這兩招隔空劍指,打亂了東方家在花轎旁的護衛,也讓東方家預伏的高手措手不及,所以場面才失去控制。」
  花次郎道:「「天光雲影劍」、「河山鐵劍」,都屬白鹿洞三十六絕技,你這樣年輕的年紀,兩樣兼修,不簡單啊!」
  源五郎微笑道:「白鹿洞是當今武學正宗,一向廣為流傳,或許小弟誤打誤撞,偶然學得了一招半式,那也不足為奇啊!」
  「那白衣小子趁亂逼近花轎,可是卻被圍住,闖不出來,你又發了第三道指勁,蕩開左右兵器,助他脫險,這一指可不尋常啊!」花次郎聲音忽地一緊,道:「你到底是什麼人?與西王母族有何關係?西王母族千多年未現人間,你又怎地會使「繞指柔紅」?」
  源五郎一笑,女孩子氣的臉上,出現了慧黠的笑容,「唉唷!這可得問我師傅了,他老人家只管教,我作徒弟的在一邊學,哪知道師傅教的是什麼?又怎麼曉得還有這麼多典故?」
  花次郎一怔,道:「你師傅?」隨即想起這小子狡猾多詐,他說有師傅,說不定只是推託之詞,三十六絕技向來非白鹿洞嫡系門人不傳,能同時兼修任兩門絕技者而有成者,當世不過二十人,自己可說無一不識,可是哪有白鹿洞門人會兼學西王母族武學,又會教出這等鬼徒弟的?
  沒等花次郎開口追問,源五郎已經反客為主,笑問道:「沒想到花二哥懂得這麼多,了不起啊了不起,如果不是看您的打扮不對,小弟還真要以為您和那柄名劍有關係咧?」
  「什麼名劍?你又知道了什麼?」搖晃的樹枝忽然停止了擺動,花次郎的語音整個冷峻了起來。
  無視於頂上直逼而來的寒意,源五郎如頑童也似的笑道:「哈哈,您既是姓花行二,劍法那麼了得,又是這等英俊風流人物,小弟自然將您與花家那柄風流名劍聯想在一起了。」
  花次郎聽了這一句,面色轉和,冷哼一聲,過了好一會兒,緩緩道:「你既然不願說,那也由得你。你既然與東方家結下樑子,到時候自有東方家本門來找你算帳,至於我們的份,就看看到時候我有沒有心情追打落水狗了。」
  花次郎心中想到,這源五郎周身透著古怪,白鹿洞對於上層武學向來防守得極嚴密,這人居然運用自如,就連已經成為傳說武學的「繞指柔紅」他也會用,而且行運間大見餘力,這等功力,絕對是當今世上的特級高手。
  這麼樣的一個人,卻故意裝出一副不會武功的拙樣,跟著那兩個雜碎瞎混,又故意破壞東方家的行動,內中定有驚人圖謀,反正自己無聊已久,很想找些事來活動筋骨,那就用這小子來開刀吧!大家不妨耗一耗,看看誰才是老狐狸。
  源五郎笑道:「花二哥哪的話,咱們既是一黨,便會禍福與共,他朝小弟要是有什麼麻煩,還望您像今天這般,多多拔劍相助啊!」
  樹上,花次郎微微冷笑,閉上雙目,再不答話。
  微風吹過樹梢,在兩人一齊閉目沈眠後,今日暹羅城中的最後一場戰爭,終於告結了。
         ※        ※         ※
  風姿物語座談會
  有雪:「啦啦啦~~在期末考前夕,作者本人也不相信的情況下,柔雲篇第二集完工了。」
  蘭斯:「在第一集與第二集之間,還是發生了不少事,這點似乎和藍月大大的感歎相同,每次出刊前夕,似乎都會犯小人啊!」
  有雪:「雖然是很無奈,不過既然狠話已經放出去了,再來也就沒辦法了。」
  蘭斯:「是的,所以請在風姿封筆,作者自爆ID之前,好好珍惜這說不定是最後一篇的稿子吧!」
  有雪:「嗯!換句話說,從現在起,每一篇都可能是最後一篇了,希望大家抱著與莉香相同的心情,好好看吧!」
  蘭斯:「掃興的事說完了,現在要感謝一下,虎友們的熱情響應。」
  有雪:「托大家的福,第五個主角已經決定叫「花若鴻」了,而炎系武功、詭異的劍派,也集了滿坑滿谷,作者有信心,在柔雲篇的武道大會上,用力的給他用一下。」
  蘭斯:「說到炎系武功,其實我也設定了一套很棒的喔。」
  有雪:「是什麼?我很好奇ㄟ!」
  蘭斯(對著有雪開始奸笑):「我說有雪,你不會武功是吧!」
  有雪(冒冷汗):「是啊,老大,你想怎麼樣?」
  蘭斯:「不會武功,就該算是文官。對吧?」
  有雪(冷汗直流):「老大,你該不會是想……」蘭斯:「答對了,天地無用,炎龍無雙,火之敢死隊天地有雪,上啊!」一腳把有雪踢了出去。
  慘叫聲中,雪特人撞上餐桌,場面混亂,座談會就此落幕。
  p.s亂入者的話
  小草:「由本集開始,風姿不再對外發表,改為平時有參與討論的朋友,自行寫信來索取,之後請直接響應在討論板上,不要回信箱,也不要寫英文,否則可能得不到回音,因為作者要找人幫忙翻譯,找不到看不懂就當作廢了。那麼,期待您的回音唷……」
  抱歉!未經作者之同意,擅自張貼.請作者見諒身為風姿迷,不願見到好的作品就這樣消失 風姿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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