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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三


  [8]

  飯店裡,唐藍道才剛開房門,電話就鈴鈴作響。他把袋子一丟,接起電話。

  「是我。」對方說。

  他馬上認出是比利的聲音。「你過得怎麼樣?真是巧,我才剛進來。你從哪裡打來的?」

  「就在飯店樓下大廳。」

  藍道坐直了身子。「你說什麼?」

  「沒錯,我人就在樓下。我可以上去你房間嗎?」

  「不行!你不能上來我房間。在原地等我,我幾分鐘後就下來。」

  「好吧!」比利說,「但不要打電話給警察哦!」

  「我沒打算打電話給警察。」

  唐藍道掛上電話後,他從公文包裡拿出一瓶蘇格蘭威士忌,大大地喝了一口。身為一名法院官員,他有責任把比利交給警方,但他又很清楚比利為什麼會從醫院裡逃出來。

  他打電話給馬丁法官,這才知道法官要三個小時以後才會回來。

  他打起精神,下樓到大廳和比利碰面。當他走出電梯,他看到在必經之路的大廳和游泳池附近都擠滿了衣著光鮮的與會人士。游泳池的另一側,他看到比利坐在餐廳酒吧的一張位子上,比利穿著破牛仔短褲、一件圓領緊身恤衫,他戴著黑色眼鏡和一頂海灘帽,看起來十分邋遢。

  唐藍道從沒碰過這種事,他以前從沒遇過這些人:州法官、聯邦法官、美國國家律師、聯邦調查局的助理主任、法律教授,還有最高法院的法官。

  他來參加這場大會,是因為「美國律師協會公設辯護律師委員會」,指派他為「辯護服務委員會」的主席。「律師信息計劃」則邀請他代表出席大會。當一名「美國律師協會」、「罪犯審判部門」的律師是件很有聲望的事。

  而如今他卻汗流不止,唇幹舌燥。他要怎麼做?比利又會怎麼做?

  唐藍道在他對面坐下來,點了杯酒。

  「你看起來很糟,比利。」

  「我幾乎是一路跑來的。」他說。

  在唐藍道開口說話之前,兩位穿著運動外套的人走進他們的座位。其中一個人說:「密裡根嗎?」

  第二個人秀出他的警徽說:「我們是聯邦調查局。」

  唐藍道吃驚地抬頭一看。「哦,我的天哪!」

  他們立刻給比利戴上手銬,帶他離開。

  「等等!」唐藍道大叫,「你們要帶他去哪裡?」

  「先生,你是哪位?」其中一名探員問。

  唐藍道知道他們一定以為他只是坐在一旁和比利打屁閒聊的某個陌生人。「我叫唐藍道。」

  「先生,請你站起來,面對吧台。」

  「為什麼?你們——」

  探員在搜他的身。

  唐藍道轉過身來。「你們這些人,我是他的律師。」

  「先生,把你的手放在吧臺上。」

  「我是俄亥俄州的公設辯護律師。」

  探員面露難色。「你有證件嗎?」

  唐藍道拿出證件,手卻抖得厲害,差點把錢包弄掉了。「我是俄亥俄州公設辯護律師,是他的律師。」

  「哦,他要跟我們走。上頭說他是很危險的人物。」

  唐藍道看到比利臉上表情的變化,他眼中驚恐的目光表示他正在轉換。當他們帶著犯人走到停車場時,唐藍道跟在警官身旁,但有兩輛聯邦調查局的車開進來,探員紛紛下車過來阻擋他。

  「什麼都別說,比利!別對任何人說半個字啊!什麼都不要告訴他們!」

  人行道上有好幾位與會人士也大聲抗議起來,大廳裡其他人也都擠出來看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律師在場就什麼都別說!」

  「這是怎麼回事?你們幹嘛逮捕這個人?」

  「你們這些警察有合法的拘捕令嗎?」

  「這人是他的律師。他有權和他的當事人說話!」

  其他探員皆圍住比利,形成一道人牆。「各位,他是我們的犯人。請不要干擾合法的逮捕行動。」

  「什麼都別說,比利!」唐藍道不斷重複,「我們今天晚上就會把你保釋出來!」

  「我不這麼認為。」一名探員道,「這是逃犯拘捕行動。你可以明天早上去找法官談。」

  三輛警車一起開走了。

  唐藍道的眼神沒有和大廳裡任何一名律師接觸,他穿過大廳,回到自己房間,又狂飲了一口烈酒才開始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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