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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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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們,」魏牧師吟誦著,「我們齊聚在主的面前,見證這場神聖的婚禮。」 新郎新娘跟著宣誓,交換結婚戒指,在被宣誓成為夫妻之後,他們便向祝禱人致敬。 「你現在可以親吻新娘了。」魏牧師說。 新人接吻之後,觀眾都鼓起掌來。但強化玻璃是隔音的,所以儀式現場的人只能看到他們的手無聲地拍著掌。 魏牧師為了避開記者,便請一位戒護人員帶他從後門離開。 作家從前門離去,好讓唐妲與『老師』這對新人在會客室裡可以有一個半小時的時間獨處。他替唐妲把記者會安排在市中心的新聞俱樂部裡,這樣大家就不用頂著寒風、站在前門階梯上採訪了。 [5] 婚禮的隔天晚上,別的病房有位病人把『老師』拉到一旁說話。「你不認識我,不過我聽說你娶了一位美女,我常見到她來探視你。我有份結婚禮物要送給兩位。過幾天我就要轉院了,在我走之前,我有事要對你說。」 這個人個子矮小,一頭土棕色的頭髮,『老師』覺得他像惡棍似的,不很聰明。不過當『老師』試著套他話時,他卻什麼都不肯透露。 「除非我要走了,不然我什麼也不會說。」 『老師』很擔心,他在病房裡四處打聽,從戒護人員那兒探聽到,這個人叫賴貝裡,來自亞利桑那州。他謀殺了三個人,其中有兩個是在監獄裡遇害的,他被判處三個終身監禁。 隔天,賴貝裡打著手勢、把他叫到活動大廳一角。「好了,你得讓我相信你。在我離開這裡之前,你不會對任何人透露半個字。」 『老師』答應他。 「你知道那個從利瑪醫院轉過來的新保警嗎?就是那個手上有條蛇形刺青的傢伙?大概是三個星期前,他跑來找我和另一個被判無期徒刑的傢伙,他問我們願不願意拿錢把你幹掉。」 『老師』迅速地四下張望。「你是當真的嗎?」 「當然不是啦!我們斷然拒絕了,我們一開始就讓他知道我們不會接手做這件事,因為我們肯定會被活逮。我們不可能順利辦到。」 「聽著,」『老師』說,「萬一包醫師在你轉院時都還沒回來,那在你離開之前,你會跟別人提及這件事嗎?」 「當然。不過我會等到要離開這裡時才說。如果我覺得你有麻煩了,我就會立刻告訴你。我想這裡沒有其他人敢接那種交易,不過世事難料,所以我現在才會對你說。」 『老師』知道那個有蛇形刺青的警衛就是利瑪醫院的單耳傑克。他曾經吹噓自己是在遠東地區刺青的,但亞洲刺青通常都有顏色。而他的蛇圖卻是灰墨色,是監獄裡刺的類型。這個保安警衛還刺了不少次。 『老師』知道自己要當心點兒。 長久以來,他都懷疑有人在對付他——這個人的力量強到能影響州政府官員,能把不利於他的故事洩露給媒體知道:這個人想把他殺了,或是讓他關上一輩子;這個人比較相信的是報仇,而非治療與康復。但這個人究竟是誰,他卻苦無證據,也毫無頭緒。 他回到房裡,站在房中間對著牆壁大吼。「不管你是誰,你去死吧!我會活下去的!」 (他腦子裡響起一片無聲的掌聲) 「這該死的世界,你是打不倒我的!」 他覺得自己會好轉。他知道,如果他真的認為自己會被打敗,他就不會同意結婚了。他不會讓他們擊垮他的。 「別再自憐自艾了!」他說。「像個男人一樣站起來,為你的生存權奮鬥吧!你在1978年對那三個女人做的事是不對的。可是你那時腦子有毛病,現在還是一樣,你覺得很抱歉。你必須把那些東西從你的靈魂裡清除乾淨,然後活下去。不論他們怎麼對你,你都能承受。你要自己從地上站起來,擦乾你臉上的血,像個人一般地走開。」 突然之間,門被闖開,八名警衛護著一名社工走了進來,單耳傑克也在其中,他說:「我們是來送你去隔離室的。」 「我有權知道我為什麼要被隔離。」 「其實我們並沒有要隔離你,」單耳傑克說,「我們只是想讓你過去待幾分鐘。」 『老師』照辦,但他一進到隔離室,他們就說要剝光他的衣服搜身。 他不能忍受讓他們這麼做。「我要求知道原因。」 單耳傑克揪住他的t恤告訴他,他要是不肯配合,他們可以硬著來。『老師』不斷發問,但他瞭解自己沒得選擇。他轉過身去,還沒來得及脫掉袍子,單耳傑克就用力把它扯了下來,檢查衣服的襯裡。 『老師』失去融合。 他們檢查湯姆的腳底和頭髮,然後把衣服還給他,叫他在那裡等他們搜完他的房間。湯姆被他們擋在房間外長達四十多分鐘。 投訴官找他們爭論時,他們早已經動手翻遍房間。「你沒向我說過要搜房間。」 「我們只告訴你我們必須做的事。」單耳傑克說。 湯姆要求打電話給他的妻子。等到投訴官安排好後,湯姆叫唐妲不要過來,這樣她就不會被脫衣服搜身了。 回到房裡,湯姆發現他有三幅畫不見了,那其中兩幅他已經用紙包好,放在床底下,另一幅則放在桌上。他們把他的繪圖用具、紙及鉛筆都帶走。他所有的法律文件都不見了,日記也是。打字機的鑰匙都被折彎或損壞。所有扯上他律師名字的東西都被拿走。他的日記裡記載了他們的虐待行為,還有他們如何執行徹查的內容等等。 他們的理由是:「查違禁品。」 他們甚至連『老師』的結婚戒指都拿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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