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丹尼爾·凱斯 > 24個比利 | 上頁 下頁 |
三九 |
|
§第五章 1 他們抵達阿森斯醫院時,天色已晚。那是一棟維多利亞式的建築,建立在積雪的山腰上,可以俯瞰俄亥俄大學。車開過寬敞的大道,拐上了一條狹窄彎曲的小路。丹尼不禁開始發抖,兩位警官陪著他登上石臺階,向一座有著白色柱子和古老紅磚牆的建築走去。 他們領著他穿過破舊的走廊,乘電梯上了三樓,電梯門打開時,警官說道:「你真走運。」 丹尼退縮了,但警官將他推進了一扇厚重的鐵門,門上寫著「入院和強化治療」 。 這兒既不像醫院也不像牢房,走廊的一側是一間間類似旅店裡的小房間,地板上鋪著地毯。屋裡的天花板上掛著吊燈,陳設著窗簾和真皮椅子,兩面牆上均有門,護士站看起來像是個服務台。 「天哪!」警官說道,「簡直就像度假中心!」 一位高個的年長女士站在辦公室門外,面貌慈祥,耳朵上戴著黑色的耳環,頭髮似乎剛剛染過。他們進入辦公室,她微笑地說:「請問你們的姓名?」 「女士,我們獲准送他到這裡來。」 「是啊!」她說道,「我們需要登記是誰送來了患者。」 警官不太情願地報出了姓名。丹尼站在一旁很不自然地將手指張開,因為手銬太緊,手有點兒麻木了。 考爾見狀,便對警官說:「快把手銬取下來!」 警官摸出鑰匙,依言將手銬打開。丹尼揉了揉手腕,望著皮膚上深深的痕跡,沮喪地問:「我發生了什麼事?」 「年輕人,你叫什麼名字?」考爾醫生問道。 「丹尼。」 那位給他解開手銬的警官大笑道:「老天!又來了!」 考爾起身關上門,他對再度出現人格分裂的現象並不感到意外。哈丁曾告訴他,融合的結果並不鞏固。而且,根據以往治療多重人格症患者的經驗,他知道審判之類的情況可能會造成精神分裂的現象。目前的當務之急是取得丹尼的信任。 「很高興見到你,丹尼,」他問道,「你幾歲啦?」 「14歲。」 「在哪兒出生的?」 他聳聳肩:「我不知道,也許是蘭開斯特?」 考爾想了幾分鐘。看到比利面容疲倦,便將筆放下:「以後再問吧,今晚先好好休息。這位是凱瑟琳太太,心理健康技師。她帶你去你的房間,你可以打開皮箱,整理好衣服。」 考爾離開後,凱瑟琳帶他穿過大廳走到左邊的第一個房間。門是開著的。 「我的房間?不可能!」 「是真的,年輕人,」凱瑟琳走進房間打開窗戶,「這兒的視野很好,可以俯瞰阿森斯市和俄亥俄大學。現在天黑看不見,明天早上就能看見了,到這兒不用見外!」 她離開後,丹尼仍然坐在門外的椅子上。他害怕離開那張椅子,直到另一位技師將走廊的燈關掉。他走進房間坐在床上,身體不斷地發抖,淚流滿面。他知道,有人對他好,他一定得報答那個人。 他躺在床上,不知還會發生什麼事。他試著保持清醒,但因為過於疲倦,終於昏昏入睡。 2 1978年12月5日早晨,丹尼醒後發現陽光從窗子照射進來。他站在窗前眺望著河流和對面的大學。這時有人敲門,進來的是一位成熟、漂亮的女人,留著短髮,眼睛大大的。 「我是諾瑪(Norma Dishong),早班主任,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給你介紹一下這兒的環境和餐廳。」 他跟著她參觀了電視室、檯球房和飲食區。穿過兩道門,可以看見裡面有一間小咖啡廳,廳中央擺著一張長桌,沿牆還擺著四張方桌,遠處有個服務台。 「去拿餐盤和餐具,這兒吃的是自助餐。」 他取了餐盤,然後將手伸進一隻圓形容器去取其他餐具,當發現摸出的是一把餐刀,便立刻將刀扔開。餐刀碰到牆壁後掉在地板上,發出很大的聲響,所有人都抬起頭看發生了什麼事。 「怎麼回事?」諾瑪問。 「我……我怕刀子,我害怕。」 她撿起餐刀,拿了一把叉子放在他的餐盤上。「去吧!」她說道,「拿一些吃的東西。」 他早餐後經過護士站時,諾瑪向他打招呼。「對了,如果想出去走走,就在牆上的本子裡登個記,我們就知道你出去了。」 他瞪著她,聲音有些沙啞地問:「你是說我可以離開病房?」 「這兒是開放式醫院,你可以在這棟房子裡到處走動。如果考爾認為你可以,只要簽個名字就可以去花園走走。」 他疑惑地望著她:「花園?但花園沒有圍牆呀!」她笑了:「沒錯!這兒是醫院,不是監獄。」 當天下午,考爾來到比利的房間。「感覺如何?」 「很好,但我想其他人也許不能像我一樣自由走動吧?在哈丁醫院,一直都有人監視。」 「那是在受審前,」考爾說,「有件事你必須記著,你接受過審判,獲判無罪,如今在我眼裡你已不是罪犯。無論你曾經做過什麼,或者是你體內的人做過什麼,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你開始了一個新的人生。你在這兒所做的一切,你的進步狀況、接受各種事物的情況——如何與比利相處、自我融合——都是為了使病情好轉。你必須有這樣的願望,在這兒不會有人看不起你。」 當天晚上,《哥倫布市快報》登載了比利轉到阿森斯醫院治療的消息,並簡要報道了審判過程,其中包括卡爾莫的妻子和孩子指控卡爾莫虐待比利的證詞。同時,還登載了卡爾莫和他的律師寄給報社的聲明: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