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奧森·斯科特·卡德 > 安德的影子 | 上頁 下頁 |
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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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有危險的。他知道。到處都有危險。既然教官們擁有所有的權利,那麼危險就是從他們那裡來。但是迪馬克已經開始做了,他讓別的孩子和他對立起來。這樣說來,孩子們自己就是教官們選擇的武器。比恩必須瞭解其他的孩子,不是因為他們本身會成為他的麻煩,而是因為他們有弱點,他們的願望可能被教官拿來當槍使。所以,為了保護他自己,比恩必須試圖削減教官們對其他孩子的控制。但是如果他真的試圖那樣做的話,那才是最大的危險。 他們在裝在牆壁中的一個裝置上按了手印,然後順著一個滑杆滑下去,這是比恩頭一次滑一個光滑的杆子。在鹿特丹,他滑的是排水管、路標的杆子和路燈的杆子。他們滑到了戰鬥學校中一個重力比較大的區域。直到他感覺到他自己在健身房是那樣重,他才意識到原來在兵營那一層他自己居然那麼輕。 「這裡的重力只比地球上大一點,」迪馬克說,「你必須每天在這裡鍛煉至少一個半小時,否則你們的骨頭就會開始鬆散。你必須花時間練習,你的耐力才能保持在最佳狀態。這就是關鍵:耐力練習,不是要讓你們成為大塊頭。你們還太小,身體不能承受那種訓練,這裡適合你們。持久力才是我們希望你們達到的。」 這些話對那些小孩子幾乎毫無意義,但是很快訓練者就讓他們清楚了。在跑步機上大量運動,騎自行車,爬樓梯,俯臥撐、仰臥起坐、引體向上、大量這類的訓練項目,但是沒有負重。一些很重的儀器放在那裡,但是都是提供給教官使用的。「從你們進入這裡開始,你們的心跳就被監測,」教官說,「如果你在到這裡五分鐘之後不能把你的心跳水平提高到一定程度並在此後的二十五分鐘內維持下去的話,它們就會進入你的記錄,我們能從控制板上看到它們。」 「我也會得到一份相關的報告,」迪馬克接著說,「然後你們將被排到小豬榜裡面,所有的人都會看到你們是懶惰的。」 小豬榜。這就是他們工具麼?好讓他們在所有人的面前羞愧。太愚蠢了。好象比恩會在乎似的。 比恩在意的是監控設備。他們是怎麼監控他的心率,從而知道他們正在做什麼的呢?從他們一來到就開始了全自動的監控,他們是怎麼做的呢?他差點問出來,然後他意識到了唯一可能的答案:制服。監控器一定在衣服裡面。一些感應系統。它肯定能向教官們傳遞心率以外的信息。只需要這件東西,他們就可以隨時監控在太空站裡任何地方的孩子。這裡一定有數百個孩子,一定由電腦來報告他們的位置,心跳和天知道的別的關於他們的數據。這裡有別的地方只攻教官使用,來觀察他們的每個行動麼? 也許不是衣服。畢竟,他們在下到這裡之前必須在感應器上按手印,大概也是要用來識別他們吧。因此也許這個房間裡面有特別的感應裝置。 是該來搞明白了。比恩舉起手來。「長官,」他說。 「什麼?」訓練者看到比恩的個頭就恍然大悟了。嘴角浮現出一個微笑。他盯著迪馬克。迪馬克沒有露出笑容或者表現出對於教官想法有所瞭解的樣子。 「心率監測器是在我們的衣服裡麼?如果在我們做練習的時候,我要是脫掉一部分衣物的話,那它會不會——」 「你沒有被授權在健身房內脫去制服,」訓練者說。「房間的溫度有意被調低了,因此你們不必脫去衣服。你一直會被監測的。」 不算是一個答案,但是他已經知道他想知道的事情了。監測是靠衣服來完成的。也許衣服裡面也有和觸摸識別器中一樣的識別設備。他們告訴了健身房裡的機器哪個孩子穿哪件衣服。有道理。 當衣服剛被穿上的時候,識別器的記錄也許是空白的,知道你在那裡做了識別後,它們才有記錄。那很重要——這意味著可能不需要赤裸身體也能躲過監控。比恩盤算,赤裸著,可能在這裡會很顯眼的。 他們都開始鍛煉,訓練者告訴他們誰的心率沒有達到規定的要求,誰運動得太劇烈了,可能會讓自己很快精疲力盡。比恩很快就知道了他應該達到什麼樣的要求,然後他就忘掉它們。他知道,他會靠身體的反射記住的。 然後,就到了用餐的時候了。在食堂中,他們是孤獨的——因為他們是新來的,他們那天的時間表和別的人是不同的。食物非常好,而且數量也多。當看到其他的一些孩子抱怨他們的食物量太少的時候,比恩差點暈過去。這簡直是盛宴!比恩都不能吃完。當這些抱怨者從廚師那裡知道食物的分量全是根據每個人的飲食需要而單獨設定的時候——當每個孩子進入廚房並在識別器上按手印的時候,計算機就顯示出每個孩子所需要的食物的分量。 因此,如果你不在識別器上按手印的話,你就沒的吃。這些是重要的。 比恩很快就知道他的身材會很快得到官方的注意。當他帶著他只吃了一半的盤子去處理設備的時候,一個機器人用負責的營養學家的口吻對他說「這是你第一天,所以我們不會太嚴格。但是你的伙食分量是按照你的飲食需要科學的制訂的,而不久你就會把它們一點不剩地吃完的。」 比恩看著他什麼沒有說。他已經作出決定。如果他的訓練項目使他更加饑餓的話,他就會多吃些。但是如果他們期待要看到他在狼吞虎嚥的話,他們可以放棄。這是一種非常好處理的問題,他可以把多餘的食物倒給那些嫌食物不夠的傢伙們。他們會很高興的,比恩也可以僅僅吃他身體覺得需要的分量。雖然他住在凱羅特修女那裡好幾個月了,但他還清楚地記得饑餓的感覺,他也知道最好還是信賴自己的食欲。有一陣子,凱羅特修女驅使他吃了比他實際饑餓程度多得多的食物。結果他覺得很難受,很難入睡也很難醒來。他後來還是只吃他身體需要的部分,讓他的饑餓感引導他,那使他保持了警惕和活力。那是他唯一信賴的營養學家。讓那些為了食物而悲哀的傢伙們更遲鈍好了。迪馬克站在一些吃完了的學員的身後。「你們離開的時候,如果覺得自己可以作到的話,就回你們的宿舍去。如果你們不能作到,那就在這裡等,我會親自把你們中的最後一批人帶回去。」 當比恩進入走廊的時候,走廊是空空的。另一個小孩把手放在牆上的識別器上,屬他們的綠—褐—綠的帶子亮起來。比恩看著他們離開。他們中的一個人轉回頭。「你不跟來麼?」比恩什麼也沒有說。沒有什麼可說的。他只是靜靜地站著。這是個愚蠢的問題。這個孩子轉回頭順著走廊向他們的宿舍跑過去。 比恩走上了另外的一條路。牆壁上沒有標誌。他知道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探險的時機了。即使他在沒有被允許進入的地方被人抓住,他也可以聲明他迷路了,而別人會相信他的話。 他前後的走廊都向上傾斜。看起來好象他總是在上坡,當他回頭看,往回走的路也是上坡。很奇怪。但是迪馬克已經解釋過,這個空間站是一個巨大的圓環,在空間快速旋轉,這樣離心力就可以模擬地球的重力了。這意味著每一層都是一個大環,這樣無論你向哪個方向走都能走回原來的位置,同樣「下」這個方向總是指向空間站的外面。比恩調整了自己的心理。開始真的讓人很迷惑,當他設想他正向前走的情景,但是他很快改變了方位,他想像空間站是手推車的一個輪子,不管怎麼走他總是走在底下。這讓在他頂上的人大頭朝下了,但是他不在乎。不管路到底是向上還是向下,他在的位置就是底部。 新兵宿舍和餐廳在一層,但是那些大孩子們不一定在這一層,因為從餐廳和廚房出來的一路上,只有教室和沒有標誌的識別器非常高的大門,很明顯,他們很注意不讓孩子們夠到。其他的孩子可能掂著腳就能摸到那些識別器的凹處,但是即使比恩跳起來也夠不到它。這不是問題。它們不會對任何孩子的掌紋有反應的,這只能讓大人注意到他們正在想做什麼,他們想進入他們不該進入的房間。 藉著長期養成的習慣——或者該叫本能?——比恩把這些障礙看成踏腳石。在鹿特丹,他學會了如何爬上牆壁和如何登上屋頂。雖然他很矮小,但是他也能夠找到辦法到達任何他需要去的地方。如果他認為他需要通過那些門,僅僅門是阻止不了他的。雖然他現在還不知道該怎麼做,但是他從不懷疑他會找到辦法。所以他一點也不懊惱。他只是把這些信息藏起來,直到他想到某些使用他們的方法。每隔幾米就會有通向下一層的滑杆或者通向上面的梯子。要往下到健身房,他必須在識別器上按手印。但是看上去很多的滑杆和梯子沒有安裝識別裝置。那麼是憑什麼判斷呢?大多數的滑杆和梯子只是讓你通行於兩層地板之間——不,他們管他們叫甲板;這裡是國際艦隊,因此這裡所有的東西都假裝是船上的設施——既然只有一根滑杆通向健身房,那麼他們就需要控制通過,這樣就不會在他們沒有設定好的時間內聚集太多人在那裡。當他明白了這一點,比恩就不在考慮了。他爬上一架梯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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