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奧森·斯科特·卡德 > 死者代言人 | 上頁 下頁 |
八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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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雷格裡諾主教,我們現在應該關注的是盧西塔尼亞的未來,而不是我這個顯然只有三十五歲的代言人的個人歷史。」 「盧西塔尼亞的未來是我關注的問題,代言人安德魯,不是你的。」 「你關注的是盧西塔尼亞上人類的未來,主教,我關心的還有坡奇尼奧。」 「行了,咱們就別比較誰關注的範圍更大了吧。」 秘書又一次打開門,波斯基娜、堂·克裡斯托和堂娜·克裡斯蒂走了進來。波斯基娜來叫看了看主教和代言人。 「地板上沒有血,你是在找這個嗎?」主教道。 「我只是在揣摩屋裡的溫度而已。」波斯基娜道。 「暖洋洋的,充滿雙方的彼此欣賞。」代言人道,「沒有憎恨的寒冰,也投有灼人的怒火。」 「代言人原來是一位天主教徒,這是從施過洗禮的角度來說,不是指個人信仰。」主教說,「我為他祝福,他看來變得老實多l『。」 「我一直對權威充滿敬意。」代言人道。 「可你一來就用轉變職能,成為檢察官的話來威脅我們呢。」主教臉上帶著含意不明的微笑提醒他。 代言人臉上的笑容同樣模棱兩可,「你也曾經告訴群眾我是撒旦。讓大家不要跟我說話。」 主教和代言人相視而笑,其他人也帶著幾分緊張地笑起來,坐下,等著。 「會是你提請召開的,代言人。」波斯基娜道。 「請原諒。」代言人道,「我還邀請了另一個人參加這次會議,我們能不能再等幾分鐘。她來以後就好辦了。」 埃托發現母親在自家的房於外,離圍欄不遠。輕風吹過,卡匹姆草叢沙拉拉作響。母親的頭髮在風中輕輕掀動。 埃托過了一會兒才發現自己為什麼吃驚:母親多年來從來沒有散開頭髮。以前被緊緊紮成髮髻的頭髮現在緩緩地飄拂著,長期被紮緊的地方彎成波浪形。這一刻,埃拉明白了。代言人是對的,母親會接受他的邀請。不管今天他的話給她帶來多大的塒辱、多麼深重的痛苦,卻讓她解脫了,讓她可以公然站在這裡,站在日暮黃昏中,凝望著豬仔的山頭。,也許她看的不是山頭,而是圍欄。也許想起了她在這裡或是其他地方私會的那個男人,他們彼此相愛。卻不得不躲開旁人的眼睛。永遠偷偷摸摸,永遠躲躲藏藏。埃拉覺得。母親其實很高興:現在大家都知道利波足她真正的艾夫,也是我真正的父親。母親很高興,我也一樣。 母親沒有轉身,但她肯定聽到了她穿過草叢發出的聲音。埃拉在幾步之外停下腳步。 「母親。」她晚。 「看來不是一群卡布扮。」母親說,「你的動靜可真不小,埃拉。」 「那個代言人。他希望得到你的幫助。」 「是嗎?」 埃拉把代青人的話講給母親聽。母親沒有轉身。埃托說完後,母親等了一會兒,才轉身走上山坡。 埃拉趕上幾步,「母親,」她浼,「母親,你會告訴他德斯科拉達的事兒嗎?」 「是的。」 「這麼多年都沒說,為什麼現在要說?以前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因為你的工作幹得挺出色,沒我的幫助你也能做得挺好。」 「你知道我在做什麼?」 「你是我的學徒。我有進入你任何文件的權限,不會留下任何痕跡。如果我不看看你的工作,我還算得上老師嗎?」 「可——」 「你藏在科尤拉名下的文件我也讀過。所有十二歲以下的孩子的文件情況都會每週向父母彙報一次。你不是母親,所以不知道。你跟我一塊兒去見他,我很高興,這樣我就用不著事後再對你說一遍了。」 「你走錯路了。」埃拉說。 母親停下腳步,「代言人不是住在廣場附近嗎?」 「開會的地方是主教的辦公室。」 母親第一次直視著埃托,「你和那個代言人打算對我做什麼?」 「我們打算救米羅,」埃拉說,「還有盧西塔尼亞殖民地,如果可能的話。」 「居然想讓我走進蛇窟——」 「主教是我們這邊的——」 「我們這邊!這麼說,你所謂的我們,就是你和那個代言人囉?你以為我沒注意到?我所有的孩子,一個接一個,他都要從我手裡騙走——」 「他沒有騙走任何人。」 「他騙走了你們。專說好聽的,撿你們想聽的說,才會——」 「他沒有專說好聽的。」埃拉道,「也沒有撿我們想聽的說。他只把事實告訴我們,我們知道他說的是事實。他贏得的不是我們的感情,而是我們的信賴。」 「不管他從你們那兒得到的是什麼,你們反正是不會給我的。」 「我們希望給你,真的,我們希望信賴你。」 這一次,埃拉設有回避母親銳利的目光。掉開視線的是母親。當她重新看著埃摶時,眼裡閃爍著淚光。「我一直想告訴你們,」母親說的不是文件的事,「看到你們那麼恨他,我想告訴你們,他不是你們的父親,你們的父親是個仁慈、善良的人——」 「可他沒有勇氣自己告訴我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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