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奧森·斯科特·卡德 > 安德的遊戲 | 上頁 下頁 |
六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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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摩斯梯尼逐漸形成了自己的性格。有很多次在寫到文章的結尾時,她發現自己已經在象德摩斯梯尼一樣思考,認同了那些本應是用於嘩眾取寵的觀點。而且,有幾次在讀到彼得用洛克所寫的評論時,她發現自己對他看不到事件的真相而感到苦惱。 或許老是扮演一個角色而不溶入其中是不可能的。在她腦中出現了這個想法,她擔心了好幾天,然後用它當作專欄的主題,抨擊那些為了保持和平而對俄羅斯謅媚的政客,說明他們將會不可避免的完全聽命於俄羅斯。這個論點擊中了某些權力中心的要害,她收到了大量贊許的信件。她不再害怕自己會在某種程度上變成德摩斯梯尼。他比彼得和我所賦予他的更加聰明,她想。 格拉夫在放學後等著她。他正靠在車子上,一身平民打扮。他又胖了一圈,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她根本沒有認出來。他揚手招喚她,在再次作自我介紹之前,她想起他的名字。 「我不會再寫信了,」她說,「我真不該寫那封信。」 「那麼,我想,你也不喜歡那枚勳章吧。」 「不太喜歡。」 「一起散散步吧,華倫蒂。」 「我不和陌生人散步。」 他交給她一張紙,是一張畢業表格,她的父母在上面簽了字。 「我想你不是個陌生人。我們要去哪?」 「去看一個年輕的士兵,他在格林斯勃羅,正準備離開。」 她上了車,「安德今年才10歲,」她說,「你告訴過我們說直到12歲才能讓他離開。」 「他跳了好幾級。」 「那麼他表現優異?」 「見到他的時候去問他吧。」 「為什麼只有我能去看他?而不是整個家庭?」 格拉夫歎了口氣。「安德有自己的想法,我們不得不說服他來見你。至於彼得和你的父母,他不感興趣。在戰鬥學校裡的生活是——非常緊張的。」 「你的意思是什麼?他瘋了嗎?」 「恰恰相反,他是我所見的神智最健全的人。他清醒地知道他的父母並不願意重新翻開四年前緊鎖的記憶。至於彼得——我們甚至沒有建議他們會面,因此他還沒機會詛咒我們。」 他們走上布蘭迪湖邊的公路,沿著它拐上拐下,到達在山頂的一座白色板隔建築物。從上面望下去,一邊是布蘭迪湖,另一邊是一個五英畝的私家人造湖。「這幢房子是由梅迪尼建造的,」格拉夫說,「因為欠稅在20年前賣給了國際艦隊。安德堅持與你的會面不能受到竊聽,我向他作了保證,你們可以坐上他親手建造的木筏到湖中央交談。 但是,我想提醒你一下,當你們的會面結束後,我需要問你一些相關的問題。你不一定要回答,但我希望你能幫助我們。」 「我沒有帶上泳衣。」 「我們可以為你提供一件。」 「不會裝上竊聽器嗎?」 「在某種程度上,你應該相信我們。例如,我知道誰是真正的德摩斯梯尼。」 她感到一陣恐懼,但沒有說什麼。 「從戰鬥學校回到這裡後我就知道了,世界上可能總共有六個人知道他的真正身份。沒有算上俄羅斯人——只有上帝才知道他們掌握了什麼。但德摩斯梯尼無須害怕我們。他可以相信我們的判斷力,就好象我相信德摩斯梯尼不會告訴洛克今天在這裡所發生的事情。相互信任。我們要互相坦白。」 華倫蒂不知道他們認可的是德摩斯梯尼還是華倫蒂。維京。如果是前者,她不能信任他們。如果是後者,那麼他們或許是可以信任的。他們不想她和彼得討論這件事,或許這意味著他們知道她和彼得是不同的。她在心中也在不斷的問自己,她和彼得之間還存在著區別嗎? 「你說他做了一個木筏。他來這有多久了?」 「兩個月。他還有幾天就要離開了,但你瞧,他似乎並不想繼續進行學習。」 「噢,那麼我又再次成為醫治他的藥引了。」 「這次我們不會審查你的信件,我們只是儘量讓事情朝好的方向發展。我們非常需要你的弟弟,人類正處於毀滅邊緣。」 這一次華倫蒂已經長大了,她知道這個世界所面臨的危機的嚴重程度。她已經把自己當作德摩斯梯尼,於是她毫不猶豫地擔負起自己的責任。「他在哪?」 「在碼頭的下方。」 「泳衣呢?」 當她從小山上下來走向他的時候,安德沒有向她揮手致意;在她踏上船塢時,他也沒有朝她微笑。但她知道安德見到她一定很開心,因為他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她的身影。 「你比我記憶中的樣子長大了許多,」她笨笨地說。 「你也是,」他說,「我還記得你非常迷人。」 「記憶會欺騙我們。」 「不。你的樣子沒有變,來吧,我們到湖中央去。」 她望著那個小小的木筏,猶豫不決。 「只要不在上面站直就沒事,」他說。他象蜘蛛一樣手腳並用地爬上了木筏。「自從以前常常和你一起搭建積木以來,這是我親手建造的第一樣東西。彼得推不倒的東西。」 她笑了起來。他們以前喜歡用積木搭建一些東西,即使被抽掉了支撐物後它仍然能夠站立。彼得則喜歡在這兒或那兒抽去一塊積木,讓下一個觸到它的人一碰即倒。彼得是個混蛋,但他是他們童年生活的中心。 「彼得變了,」她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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