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海萊因 > 傀儡主人 | 上頁 下頁 |
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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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我的——標簽對著我的時候,我看見了。這一卷我正要看。」 我就算再笨,遲早也會看出來。頃麗是不會來這兒研究中世紀鞋襪史的。我拿起三四卷她的膠片,看了標簽。「這麼說,我要找的都在你這兒。」我說,「但你的工作做得不徹底啊,我找到了一些你沒有找到的。」我把我找到的遞給她。 瑪麗看_了一下,然後把所有膠片堆成一堆。「我們倆一人一半,還是每個人都統統看一遍?」 「一人一半,先把沒用的剔出去,剩餘部分我們倆都讀。」我說,「咱們開始吧。」 即使我已經看見了可憐的巴恩斯背上的寄生蟲,即使老頭子已經鄭重地斷定一個「飛碟」著陸了,但我還是沒想到,竟然能在一家公共圖書館裡找到這麼多證據。該死的迪格比和他的評估公式!迪格比本質上是一個Floccinaucinihilipilificator①——這可是一個價值八美元的單詞,意思是一個毫無價值的混蛋,把他那張臭嘴沒親口咬過的任何東西都視為不存在。 【①這是作者杜撰的一個詞,讀下去就知道該詞的意思了。】 證據是毋庸置疑的;來自外太空的飛船曾經到訪過地球,不止一次,而是很多次。 許多記錄的日期遠在人類實現太空旅行之前;有些甚至記錄了十七世紀——還有更早的。但是,那個時代的「科學」就是亞裡士多德,想認真評價那時的報告的質量幾乎是不可能的。第一批系統的數據源於二十世紀四十年代到五十年代之間的美國。第二批是二十世紀八十年代的,大部分來自俄羅斯的西伯利亞。因為沒有我們的特工的直接證據來佑證,這些報告很難評價。 我注意到一些情況,開始摘錄日期。空中奇怪物體出現的週期大約為三十年。我記下了這個週期,統計分析專家也許能悟出點什麼——如果我把這些告訴老頭子,他就能運用他那個活像能預言未來的水晶球似的大腦,從中看出點什麼道道來。 「飛碟」與「神秘失蹤」現象密切相關。至少有三份文件能充分證明,飛行員追蹤「飛碟」的時候,既沒有在任何地方著陸,也沒有在任何地方墜毀。官方把此類事件歸結為在荒無人煙的曠野墜毀,沒有找到——這是一種「輕鬆略過」或「愉快跳過」式的解釋。 我產生了一種看似不可能的直覺,想看看神秘失蹤現象是否也存在一個三十年週期。如果確實如此,那麼這種週期是否與空中不明物休出觀的週期相符?粗看起來,似乎是這樣,但是我不敢肯定——數據太多,但週期波動不明顯。每年都有許多人由於其他原因而失蹤,從健忘症到和丈母娘鬧翻了,原因不一而足,林林總總。 好在最重要的記錄記錄了相當長的時間段。我記下來,以便專業分析人員使用。 我沒費多大勁就看出來了,好幾組報告似乎在在地理方面、甚至政治方面的共性。我思考著一種假設情形:站在入侵者的立場上設身處地地想一想,假如你在一個陌生的星球上搜索,你會花費同樣的功夫來研究所有的情況,還是會選擇一塊看起來有意思(不管有意思與否的標準是什麼)的區域進行研究?把注意力集中在這一點上? 這僅僅是一種猜測。我已經做好準備,如果有必要的話,熬一個通宵也要完成分析。 瑪麗和我整晚也沒有說上三句話。最後,我們站起來,伸伸懶腰,我借給瑪麗一些零錢,支付地從機器裡摘下的卷卷記錄,(女人為什麼都不帶零錢呢?)同時拔下我機器的插頭。 「有什麼想法?」我問道。 「我感覺自己就像一隻麻雀,築起了一個挺不錯的鳥巢,卻發現鳥巢竟然暴露在傾盆大雨之中。」 我接著背誦那首古老的歌謠,「我們會覆轍重蹈——不願意學習,又在大雨之中重新築巢。」 「哦,不!薩姆,我們必須做點什麼,馬上。一定得讓總統相信。我已經看出頭緒了;它們這次進來以後不打算走了,是要留下的。」 「有可能。其實,我也覺得它們的目的是留下。」 「那麼我們該做些什麼?」 「寶貝,你很快就會知道,在盲人國裡,獨眼龍也要擔當大任的。」 「別玩世不恭了,我們沒時間了。」 「對,沒時間了。打起精神,咱們離開這裡。」 黎明時分,我們離開了圖書館,偌大個圖書館幾乎空無一人。 我說:「我看——咱們倆弄上一桶啤酒,帶到我旅館的房間裡,好好討論一下這件事。」 她搖搖頭,「不去你的旅館房間。」 「見鬼,這是工作。」 「咱們回我的公寓。離這兒只有幾百英里。在我家裡,我還能給你做早飯。」 「這是整個晚上我聽到的最好的提議。可我是認真的——為什麼不去旅館?我們可以在旅館吃早飯,省下半小時的旅行時間。」 「你不想去我的公寓嗎?我不會咬你的。」 「我倒是希望你咬我——這樣我就可以咬你了。不,我只是在想,你的態度為什麼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嗯——也許我想讓你看看我在床的四周精心設下的熊陷阱;要不就是我想向你顯示一下我的烹調手藝。」她的臉上笑出了酒窩。 我招手叫來一輛出租車,去了她的公寓。 我們進入她的公寓之後,她讓我站在那兒,而她則小心翼翼地搜遍整個公寓,這才走過來對我說:「轉過身去。我想摸摸你的背。」 「為什……」 「轉身!」 我閉上嘴巴,轉過身去。她仔細地把我的後背摸了個遍,然後說:「現在你可以摸我的背了。」 「太好了!」嘴壁說著玩笑話,手下摸得其實很認真。我明白她的意圖。她衣服下面只有姑娘——姑娘,加上各種各樣致命的硬件。 她轉過身來,深探喘出一口氣。「這就是我不願意去你旅館房間的原因。現在我們安全了。自從看見電視臺經理背上那玩意兒之後,這還是我第一次實實在在地感到我們是安全的。這間公寓是密封的。我每次離開的時候都會關掉空氣,把它徹底密封,跟金庫一樣嚴實。」 「空調怎麼樣?那種東西能從空調通風口進來嗎?」 「可能——但我沒有打開空調系統,只開了一個備用氣瓶。不管它了。你想吃點什麼?」 我想說就吃瑪麗自己,就著萵苣和烤麵包,但還是不說為好。「能有兩磅牛排嗎?熱乎的。」 我們倆分吃了一塊5磅重的牛排。我發誓,我只吃了一少半。我們一邊嚼著牛排一邊看新聞報道。依然沒有衣阿華的消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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