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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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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兔子先生拜訪巴塞羅那 印–歐聯盟的情報圈子內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個超級巨星,德國人甘布克·布賴恩就是其中之一。老實說,普通民眾對這些人的身份一無所知——或是只知道他們的假身份。超級巨星們的心目中也有自己的英雄。換句話說,當甘布克·布賴恩這類人碰到異常棘手的問題時,他們知道在什麼地方能尋求幫助。印度國際情報局中有一個部門,既沒畫在組織機構圖上,也沒有確定的部門職責。基本上,該部門的一切活動就是聽從頭頭的安排。頭頭是個印度人,名叫阿爾弗雷德·瓦茨(當然,這個名字很少有人知道)。 布賴恩向瓦茨通報了那個可怕的發現。剛開始,瓦茨就像布賴恩當初一樣,被嚇著了。但瓦茨是個實幹家。「只要找到合適的人手,什麼問題都能解決。」他說,「給我幾天時間,讓我看看能幹些什麼。」 *** 三天之後,巴塞羅那市中心—— 兔子跳上一張空的柳條椅,隨後又蹦到桌子中央,在茶杯和調味瓶之間站定。它脫下帽子,依次向阿爾弗雷德·瓦茨、甘布克·布賴恩和安達慶子致敬。「我給你們帶來了一筆好買賣!」它說道。總的來說,它的亮相並無特別之處。 阿爾弗雷德伸手穿過那影像揮了揮,借此強調他本人的實體就坐在這裡,「我們才是帶來生意的人。」 「哈。」兔子「砰」的一聲坐在桌子上,從鹽瓶和胡椒瓶後拽出一套微型茶具。它給自己倒了一兩滴茶——足夠裝滿它的杯子——抿了一口。「我洗耳恭聽。」它晃了晃兩隻長耳朵示意道。 桌子的另一側,甘布克·布賴恩一直盯著這只動物。布賴恩和兔子一樣,都是虛擬的,但他投出的影像顯得非常嚴肅,完全符合他本人的個性。阿爾弗雷德從年輕人的表情上感覺出他有點失望。果然,過了沒多久,甘布克給他發了一條秘密短消息。 [短信]布賴恩→安達、瓦茨: 這就是你能找到的最好的人手,阿爾弗雷德? 阿爾弗雷德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將頭轉向坐在桌子上的動物。「歡迎來到巴塞羅那,兔子先生。」他指著街道對面聳立著的聖家教堂說道。欣賞教堂的最佳方式是用裸眼觀察,不輔之以任何虛擬修飾。畢竟,高迪①建築的絢麗超出了任何現代裝飾家的想像。「你知道為什麼我們要選這個地方見面嗎?」 ①安東尼奧·高迪,十九世紀西班牙著名的建築師。 兔子喝了口茶。它以一種非常不像兔子的神態掃視著四下走動的人群,觀察各式遊客和本地人不同的著裝,「哈,巴塞羅那真是個奇妙的地方。美麗而又怪誕,一座偉大的二十世紀城市,它的魅力一直延續到了今日。會面之後,你和你的家人可以趁機去遊覽桂爾公園①,享受那裡的觸感,還能順便把費用報了。你不是這麼打算的嗎?」它看了看甘布克和慶子。慶子直截了當地掩飾了自己的形象,她看上去像馬塞爾·杜尚①畫中的裸女,身體就像一堆不斷變幻的水晶平面。兔子聳了聳肩膀,「但話說回來,你們兩個完全可能身在千里之外。」 ①桂爾公園是銀行家尤塞比·桂爾於 1900~1914 年間出資請高迪建造的。 ①馬塞爾·杜尚(1887~1968),法裔美籍現代派藝術家,紐約城達達運動領袖,繪畫作品包括《下樓梯的裸女》等。 慶子笑了笑,「別瞎猜了,」口音和語法是徹頭徹尾的人工合成式,「我正愉快地遊覽桂爾公園,用我實體的手感知著現實。」 [短信]安達→布賴恩、瓦茨: 實際上,我正在辦公室欣賞著東京灣的月色。 兔子沒能察覺身邊的短信小插曲,繼續著它的話題:「隨你怎麼說。好吧,在此會面的真正原因是:不管你們從哪兒來,巴塞羅那都有通往你們那兒的直接連接。另外,現代化的安全措施能掩護我們的談話。最重要的是,這地方的法律禁止警察隨意監聽。當然,如果你們是歐盟情報署的人,禁令就不起作用了。」 [短信]安達→布賴恩、瓦茨: 哈,他猜對了三分之一。 [短信]布賴恩→安達、瓦茨: 兔子先生本人也是遠程登入的。 歐盟的實時估算數據出現在這只動物上方的空氣中:兔子影像背後的主人有 75% 的可能性身處北美。 阿爾弗雷德微笑著朝兔子探過身子。作為一個以實體參加會議的特工,他確有不便之處——但是也有便利的地方。「不,我們不是秘密警察。不過你說得對,我們的確需要安全的溝通方式,但又要比短信更有人情味。」他拍了拍胸脯,「具體來說,你能看到我坐在這兒,這能增加彼此的信任。」還能留給你各種假線索。瓦茨招手叫來招待,點了一杯裡奧哈紅葡萄酒,隨後轉頭看著桌子上的動物,「最近幾個月,你吹噓自己幹成了很多事,兔子先生。儘管其他人也同樣在吹噓,但你身上揣著很難得到的證書。很多名流都認可你的能力。」 兔子用嘴梳理著自己的毛皮。這只兔子有許多不合情理的怪僻行為,看樣子,形態上的相似並不是它追求的首要目標。「當然,大家都認可我。任何問題,政治的、軍事的、科學的、藝術的或是情感上的——來找我,我會幫你解決。」 [短信]安達→布賴恩、瓦茨: 說吧,阿爾弗雷德。 [短信]布賴恩→安達、瓦茨: 我同意,但只說最必要的。在我們看到結果之前,儘量少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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