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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為我創造冬天的模擬環境。」我向中心電腦請求。瞬間，我卻身在一個百花盛開，綠樹成蔭的大叢林中了，頭上的驕陽用熾熱的火焰包圍著我…… 「這好像是夏天？請主機審核。」我懷著滿腹的疑問向主機發出詢問。「審核無誤。」主機回答。「可是，根據上代網絡人留下的信息殘跡，這應該是夏天的模擬環境呀！」「審核無誤。」冷酷的聲音再次衝擊著我的耳膜。「可是……」「主機不會犯錯誤！」主機電腦粗暴地打斷我，「違抗主機意志，根據《網絡法》第三十一條，你存在的時間要扣除三分之一！」 隨著冰冷的語言，我渾身上下感到一陣劇痛，從網絡信息的反光鏡中，我看見自己已經從翩翩的少年變成一個滿臉鬍鬚的壯漢。「主機的意志就是一切！」主機繼續往我身上輸入扣除指令。「我服從……」我喊。「主機的意志就是一切！」主機重複強調，我看著自己的軀體逐漸臃腫起來，頭上的青絲變得花白，開始由壯年向老年轉變，一種逼近死亡的強烈的恐懼感向我湧來…… 「扣除完畢！」這時我感到一陣眩暈，渾身酸軟，雙唇無力地顫動。「主機，我請求在春，夏，秋，冬四種環境依次感受一遍。」我像正被管制的囚犯一樣哼道。 「同意。」刹那間，我頭上驕陽的光芒一下子柔和起來，綠草的芽從土裡探頭探腦地鑽出，一隻黃鸝在剛抽出新芽的柳樹上發出清脆的叫聲。「秋。」主機竟這樣解說。 過了一會兒，頭頂上太陽忽然變得黯淡無光，幾株楊樹孤單地站在冰冷的黑土中顫抖一股冷風嗖地刮過，地上的碎紙片呼啦一下飛起，隨即又無助地滑落。「春。」主機提示道。 旁邊的楊樹在瞬間又變成了一片碩果累累的蘋果林，黃澄澄的麥子在田野裡輕輕搖擺，幾隻母雞在咕咕地叫著，從我身邊走過……「冬。」主機果斷地說。 之後大地一下變得了無聲息，我又回到了剛才散步地水泥路上。「不——」我喊，沙啞的聲音在空曠的天空中中飛來飛去。我想：「很清楚了，所有在網絡中生活的人都掉進了一個可怕的、不可回避的錯誤之中！」我鼓起勇氣喊：「主機！」「怎麼了？需要我嗎？」主機的聲音很甜，像一個十七歲少女的嗓音。我頓時沒了底氣：「我……請把我送回家。」 立時，我便坐在家中的沙發上。我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我感覺到我的心被一股粘稠的黑色液體糊住了。我拿起放在桌上的威士忌，閉上眼一古腦兒灌入口中，腦中頓時模糊起來。借助酒勁，我終於呐喊出聲：「主機的程序出現偏差了！」「再次違抗主機的意志，你將消失！」主機喝到，它的聲音冷得像一塊冰。 ……我睜大眼睛，盯住自己慢慢變淡得軀殼，忽然有了一種輕鬆感，這一刻，心中那黑色液體變得清澈了。我閉上了眼睛，正確無誤、美妙絕倫的春、夏、秋冬景色，在我頭腦中最後一次依次閃過…… -------------------- 水月齋科幻世界：http://sfworld．yeah．ne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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