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身制職業(82)_周健良

八二

　　從樹林中竄出來的卞和低聲回應著：「已經把外圍的都清理乾淨了，療養醫院裡面還有六個，再就是那些在裡面混吃等死的老雜種了！禿子已經把那寶貝架好了，但是炮彈不多了，估計就能炸垮兩層樓了，等炮擊開始我們就進去搶人，你們別開口，只管跟著我找那老雜種就好了！」

　　晁鋒活動了一下粗大的脖頸：「你讓禿子打准一點，別一炮下來把我們給崩上天了，那就麻煩了！向正已經到位了嗎？」

　　卞和點點頭：「已經到位了！由他來負責給禿子指示攻擊目標，還有，一旦我們得手，禿子就會朝著療養醫院裡打燃燒彈了，接應的車在山下等著，千萬記住，要把那老傢伙身邊的人都弄到車上去啊！」

　　毫無先兆的炮擊讓三個聚集在一起聊天的保衛人員成為第一批犧牲品，在巨大的爆炸聲中，剩下的三個保衛人員徒勞地抽出腰間的休克手槍尋找著炮擊的來源，但無一例外地被向正的精確狙殺打穿了頭顱。卞和喊叫著帶領晁鋒沖進了亂成一團的療養醫院，按照佐藤提供的醫院地圖找到了癱在床上的松川：「松川前輩，我們是自衛隊特別安全小隊的，趕緊跟我們走，有人要刺殺您啊！」

　　晁鋒一把抓起了無法動彈的松川，秦椋也手腳飛快地將兩個守在松川旁邊的傢伙抓了起來，一路拖拽著向山下的麵包車沖去。禿子的燃燒彈恰到好處地封鎖了療養醫院的大門，還沒來得及逃出來的病人和醫生喊叫著四處尋找掩蔽，不斷有人被火焰卷了進去，帶著滿身的火苗四處狂奔，直到被火焰完全吞噬……

　　第二十三章

　　鶴羽療養分院被襲擊的消息讓已經焦頭爛額的自衛隊和警視廳的人馬更加感到了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警視廳被襲擊，自衛隊軍營被襲擊、飛機墜毀，這些已經讓負責解釋這一切的新聞發言人絞盡腦汁地尋找了所有能圓謊的藉口，可這次遭受襲擊的是一家療養醫院，還能用什麼樣的藉口？

　　充斥了醫院的燒傷和戰傷患者大呼小叫地呻吟著，由於有相當一部分傷員具有特殊的背景，只能是集中到另一家療養醫院裡進行救治，這更讓那些記者們圍堵在通往療養醫院的道路上，抓拍著每一輛經過的救護車，然後寫一些模棱兩可的報道。

　　被送進療養醫院的松川的傷勢可謂是最嚴重的一個，中風以後再被燃燒彈把全身上下燒了個焦黑，能活著就算不錯了！而他的兩個貼身手下也不能倖免，其中一個是全身重度燒傷，而另一個也好不到哪裡去，被紗布蒙住的頭臉中不斷傳來的呻吟讓那些統計受傷人數和身份的警察都感到一陣陣的心悸，更別提那些專職療養護理的醫生和護士了！

　　好容易才把所有的傷員送到了各個醫院，在市內到處出現的粗糙土制炸彈和燃燒彈又讓那些企圖全面搜查的警視廳警察和緊急抽調的自衛隊士兵忙了起來，儘管不少土制炸彈或燃燒彈都是粗製濫造，有的炸彈連引爆線和雷管都沒有安裝，威嚇的作用明顯的大於實際殺傷，但那些被連日來的爆炸、槍戰嚇破了膽子的居民還是只要看見一個不明物體就馬上喊叫著報警。除了一條與自衛隊直接聯絡的電話線路還能保持暢通，整個警視廳的電話已經全部占線了，僅有的幾條備用線路都全部開通了也只是杯水車薪。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只能宣佈整個地區處於緊急事態狀況，從晚上九點開始宵禁！

　　冷清到了極點的街道上巡邏的自衛隊士兵也同樣沒好日子過，儘管巡邏隊的規模已經擴展到了十人小隊，配屬車輛巡邏，但暗處不斷飛來的那些無聲無息的子彈和炮彈仍讓所有的自衛隊士兵視巡邏為畏途。幾天下來，進行破壞的人沒抓到一個，倒是有不少當地居民在自衛隊士兵的盲目射擊中被流彈打傷，造成了醫院更大的負擔……

　　隱藏在唐人町的小巷裡，李文壽儘量將身體縮在一輛汽車的陰影裡，巡邏隊剛剛過去，大概要十分鐘才能巡視完這條小巷，禿子應該有足夠的時間裝一到兩個絆索炸彈，但還是要防備那些自衛隊的孫子們玩什麼花樣！昨天晚上的伏擊就險些上當，要不是藏在街道對面的秦椋突然發現了街道盡頭的瞄準具上的反光，恐怕那些自衛隊士兵們就輕易地將自己這些人包了餃子了！

　　小巷深處隱隱約約傳來了汽車引擎低沉的聲音，李文壽探出頭去看了看還在巷口忙碌的禿子。一條細細的鋼線已經緊緊地繃在了離地面只有幾釐米高的地方，如果不壓低了身子細看是絕對看不出來的，而另一條鋼線也已經顫悠悠地在兩輛停放在路邊的汽車間晃動著。禿子正小心地將一些黑色的油彩塗抹在上面，李文壽靜靜地靠近了禿子：「手腳快點，那些傢伙快要出來了！」

　　禿子三兩下將塗抹了黑色油彩的鋼線栓在了兩個引爆器的拉發環上：「別催我了，不知道慢工出細活嗎？這幾天我都注意了，那些小鬼子在遭到襲擊以後特別喜歡依託爆炸現場旁邊的車輛，我要讓那些小鬼子嘗嘗什麼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秦椋，你那裡看見什麼了？」

　　耳機中傳來了幾聲短促的扣擊聲和一聲細長的劃音，禿子看了看秦椋藏身的一幢三層樓的房子：「不知道這傢伙是藏在人家兩公婆的臥室裡還是貓在人家大姑娘床底下了？好好回答不就行了，還非得來這一套！一輛巡邏車，六個自衛隊士兵步行，準備開工了！」

　　從巷子裡開出來的巡邏車亮著大燈，速度也保持在一般的步行時速，六個自衛隊士兵按照傳統的街道巡邏隊形分佈在巡邏車旁邊。連續幾天的偷襲和伏擊已經把這些自衛隊士兵給打怕了，怎麼也不願意脫離巡邏車上的機槍反應範圍，在靠近巷子口的位置稍微停留了一會，巡邏車就慢慢地繼續朝前開去。

　　秦椋早已經將瞄準具上的T型缺口對準了巡邏車裡的機槍手，只要去掉了這個威脅，那麼剩下的自衛隊士兵簡直就是任人宰割的對象了！至於巡邏車的駕駛員麼……頂多能比機槍手多活三秒，剛好讓他把油門踩到底，然後……失控的巡邏車會撞上那根佈置在街道中間的鋼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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