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身制職業(31)_周健良

三一

　　挨了鬼龍的一巴掌，兩個死撐到現在的傢伙終於忍不住了，張開了嘴巴狂吐，引得已經漸漸平息了呼吸的禿子又重新加入了為大地施肥的行列！

　　足足吐了十幾分鐘，意猶未盡的六個人終於有時間看看身邊的環境了，眼前是一個不大的基地，裡外三層的鐵絲網，估計在鐵絲網的間隔地帶還布了地雷，四個塔臺上的探照燈正來回搜尋著基地周圍一切可疑的東西。儘管是晚上，基地中還是有小隊的士兵在來回地巡邏。身型高大的狼狗吐著猩紅的舌頭，默不作聲地隨巡邏隊伍來回晃悠著，大張的嘴巴裡呼出了一團團的熱氣。

　　鬼龍帶領著六個東歪西倒的傢伙來到了一排低矮的水泥房子前：「你們就住這裡，旁邊有浴室和餐廳，右邊的黃色房子是醫院，萬一有人在今後的日子裡受傷的話就自己爬去找人救命！從現在開始，你們有三個月時間學會怎麼與我合作。與你們身邊的兄弟合作，你們不再是犯人，但你們也同樣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了，你們會有新的身份和新的名字，如果運氣夠好的話，你們還會有不錯的生活，但前提是你們完成了任務後還活著！明天天亮以前，每個人把寫好的遺書交給我，現在好好享受你們最後一個安靜的夜晚吧！」

　　李文壽愣怔了片刻，猛地喊叫起來：「遺書？你到底是幹什麼的？我沒犯死罪吧？我要離開這裡！什麼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了啊？我們就這麼消失了？」

　　鬼龍點點頭：「對你們認識的人來說，你們已經死了！當然了，不是作為罪犯死的，我們會給你們的家人一個比較體面的答覆，你們是在一次任務中為了挽救他人生命因公殉職的，不再是罪犯了！遺書的目的是萬一你在今後的任務中死亡，你必須要有一個最終受益人，至於離開這裡只有兩條途徑——裝在棺材裡抬出去，或者完成訓練後走出去，你選什麼？」

　　向正拍拍李文壽的肩膀：「我們沒得選擇，這裡總比監獄要好一點，起碼我們還算自由的！」

　　晁鋒歪著腦袋想了一會：「那好，但你答應我的事一定要算數！」

　　其他人什麼都沒說，直接沖進了浴室洗刷身上的污垢，李文壽哭喪著臉走在最後，嘴裡嘟囔著：「這他媽什麼世道啊？坑人不打草稿……」

　　卞和不陰不陽地補了一句：「坑人打什麼草稿？要是打草稿就不叫坑人，那是陰人了……」

　　清晨六點，太陽還沒有升起來，幾個倒黴的傢伙已經在操場上飛奔了。儘管在監獄裡關了那麼長時間，幾個人的體能還是沒減退多少，一個個勁頭十足地繞著巨大的操場狂奔——沒法不跑，後面是幾條訓練有素的狼狗在追……

　　李文壽的肺裡已經感覺到了燃燒的味道，每一個肺泡都像是被人塞進了一大塊火炭，燒得眼前一陣陣的發黑。以前在軍隊中受的訓練也算是嚴格了，自己那愛較真的哥哥故意通過關係把自己扔到了悍江峽谷中，接受那種非人的訓練，或者說是摧殘！

　　但自己還是頂了下來，甚至在整個部隊中也算是排得上號的。但在這種高原氣候下，呼吸著乾燥冰冷的空氣，李文壽還是不能適應，要是在南方就好了，濕熱的空氣，帶著些樹林間腐敗植物的氣息……

　　狼狗那灼熱的呼吸已經在身後響了很久了，也許下一分鐘就要追上來了，李文壽機械地挪動著雙腿，眼前的地面也開始搖晃了……

　　站在基地唯一一幢三層樓的辦公室裡，鬼龍和阿震默默地欣賞著這六個人第一天的訓練。可能是因為回國的緣故，阿震的精神好了很多，也不再是一張冰冷的面孔了，端著杯咖啡有滋有味地品著：「我打賭那廚子堅持不了一分鐘了，你說呢？」

　　鬼龍不置可否地笑笑：「嘿嘿！那具體取決於他後面的狼狗，你賭什麼？」

　　阿震靈活地操控著輪椅轉了過來：「一瓶上等紅酒如何？波爾多皇家珍藏版的，全世界也就幾千瓶了！」

　　鬼龍搖搖頭：「不用這個，我要現在最好的實驗武器的資料，你知道我們現有的裝備都只是二流水平，我需要些外面沒有的武器！」

　　阿震用咖啡杯指了指跑得口吐白沫的秦椋：「你不是有一個改造武器的專家嗎？讓他給你改不就是了？」

　　鬼龍哈哈大笑：「就像我和你交流電腦方面的知識一樣，槍這東西你是絕對的外行！一把好槍的產生要經歷無數次的實驗和實踐才能奠定它的基礎，人機效應、彈道原理等等一系列的東西不是完全可以靠改來完成的。舉個簡單的例子，給你一把長矛，你能改成一支步槍嗎？」

　　阿震把咖啡杯一放，滿臉鬱悶地坐到了電腦桌前：「你看上什麼地方的東西了？」

　　鬼龍湊到了阿震的身後：「白城！」

　　阿震猶豫了一下：「那地方的東西基本上都沒經過正式考核的，而且大多數是重型裝備，你要來幹嘛？」

　　鬼龍看著阿震運指如飛地敲打著鍵盤：「聽說那裡還是有不少的好東西，輕武器的實驗不像重武器那麼隆重，所以知道的人不多，還有幾個武器瘋子，連生活都不能自理，但造出來的冷兵器被那些特種部隊譽為『魔鬼的利刃』。以前我就有一把防禦鋼刺，只有三十釐米長，而且很細，但強度和人機效應都相當好，可惜在R國被那些老毛子看上，死活給搶了去！」

　　阿震一臉的哂笑：「那些R國人還真是窮怕了啊！有了……自己看看要什麼吧！」

　　選了幾件比較滿意的裝備，鬼龍看看手腕上的軍用表：「剛好三分鐘多一點，看看那廚子怎麼樣了？」

　　兩人來到窗前，赫然發現李文壽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一頭巨大的狼狗正耷拉著血紅的舌頭含住了他的喉嚨，阿震納悶：「我聽說軍犬和警犬都是訓練成咬手腕和腳的吧？怎麼這裡的狼狗習慣咬脖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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