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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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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馬隊越來越近,最後停了下來。顯然馬隊已經發現孫寒他們在戒備。馬隊過了一會兒跑過來一匹馬,上面的騎兵探頭看了看,然後撥轉馬頭又回去了。沒過一會兒,對面馬隊又在喊話:「你們說你們是東北軍的,有什麼憑據沒有,你們怎麼拿槍指著我們啊?」 孫寒此時的警惕性絲毫沒有放鬆,他千辛萬苦地帶著兄弟走到這裡,當然不能讓鬼子或者偽軍占了便宜。他高聲喊道:「兄弟,別誤會,我們不知道你們是哪個部分的,所以我佈置了一下,防止鬼子和偽軍冒充我們東北軍啊。」 「操你姥姥,你見過鬼子說話是我這個口音嗎?」對面喊話的有點兒氣急敗壞。 孫寒一時沒了主意,這時邊上的武鳴說:「長官,要不我過去看看,他們要是東北軍的,我一看就知道了。」 「算了,還是我過去。」 「別,長官,你別冒這個險,我過去看看。」說著話武鳴已經站起身,然後高聲朝對面喊:「兄弟,我過去和你們嘮嘮,你們別開槍啊。」 「你過來吧,我們不開槍,但你們其他的人不許動。」對面很快應答道。 武鳴偷偷把手榴彈蓋子擰開,然後弦套在手指上,手榴彈塞在袖籠裡,然後雙手插在袖子裡走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孫寒覺得怎麼武鳴一去怎麼好像過了好幾個時辰一樣。其實武鳴也就過去了不到十分鐘。慢慢地傳來了馬蹄嗒嗒的聲音,武鳴走在前面,後面跟著一個騎兵。等走近了,孫寒注意到那個騎兵的手指搭在扳機護圈的外面,隨時準備開槍。 「老武,咋樣?」孫寒關切地問。 「我看了番號,他們確實是自己人。」武鳴回答道。 這時孫寒才松了口氣,既然是自己人,那就一切好辦。 武鳴看了看馬上的那個騎兵,無可奈何地對孫寒說:「他們要繳我們的械,說是不繳械不放心。」 孫寒沉吟了一下,照道理說,一支番號不明的部隊經過友軍時,如果搞不清楚來歷,繳械很正常。但孫寒感情上卻很難接受,他和兄弟們吃了那麼多苦,結果剛剛看到自己的兄弟部隊,馬上就要回家了,第一件事情居然是被自己人繳械。 但是他轉念一想,要是換上自己,冷不丁在荒郊野外碰到一支搞不清楚來路的部隊,肯定也會先繳了對方的槍。想到這裡,孫寒高聲命令:「全體注意了,把槍橫著舉起來,然後全站起來,慢慢朝前走。」 兄弟們儘管心裡都不大樂意,但還是都照辦了,大家把槍橫舉著朝前面走。 沒走幾步,就見著五六十個騎兵嘩啦一下把他們圍在隊伍當中,這麼一來隊伍就被夾在中間走,就算想跑也跑不了。 孫寒心裡覺得窩囊,但又不得不忍下這口氣。 隊伍被騎兵押著沿著長城往東走,一直走到天亮才走到一個半大不小的鎮子。這時鎮子上的店鋪陸續都開了,很多老百姓伸著腦袋看熱鬧,有人議論這是不是抓來的土匪啊,還有人說,這個是抓來的漢奸部隊。有些話故意說得很大聲,聽得兄弟們個個氣不打一處來。 最後到了一處拿關帝廟改的指揮部前面,門口設的是四人崗,看上去至少是一個團級的指揮所。邊上呼啦一下過來一百多號衛隊,都端著鏡面駁殼槍,把兄弟們的槍全給收了,然後讓兄弟們全蹲在地上。其中一個衛隊長模樣的,個子不高,但長得卻很魁梧,他是衛隊長王衛華。他以前叫王煥文,後來東北淪陷後,他激于義憤改成了現在這個名字。 王衛華掃了一眼這群和叫花子差不多的部隊,他感覺這群人簡直是丟盡了東北軍的面子,想到這裡氣都不打一處來。他看了看孫寒,感覺孫寒像是他們的頭:「你們是哪個部分的,怎麼跟群叫花子似的。」 「你他媽罵誰呢,你他娘的才是叫花子。」李雄明早看王衛華不順眼,就頂了一句。 王衛華見有人居然敢還嘴,就笑眯眯地走到李雄明面前:「我罵你叫花子,你還委屈啦。操你姥姥的,還敢頂嘴,給我站起來。」 李雄明剛剛站起身,王衛華騰地一腳踢了過去,李雄明感到腹部一陣劇痛,撲通一下倒在地上。他剛想爬起來和王衛華拼命,就見著王衛華的槍口正好指著他的鼻子:「牛啊,繼續給我他娘的牛啊,你他媽的算老幾,老子開槍崩了你信不信?」 「操你姥姥,你他媽不開槍你是我孫子。」李雄明是有名的吃軟不吃硬,一把攥住王衛華的槍口大聲吼道。這麼一來頓時場面大亂,本來大家就憋著火,這下徹底炸了窩。衛隊的兵一通拳打腳踢,把他們三十多人打得夠戧。 「他媽的,全關起來,什麼破兵,一群土匪。」王衛華一腳把李雄明嘴角踢破了,然後冷冷地看著孫寒的部下,高聲地命令。 衛隊一哄而上,把孫寒一幫人押到邊上的營房裡面關了起來。一直關到下午,才陸續提審孫寒、武鳴、曹猛這些人。孫寒是最後被提審的,武鳴和曹猛回到禁閉室的時候臉上都帶著傷,顯然剛才提審的時候挨了打。 幾個膀闊腰圓的衛隊士兵把孫寒架出禁閉室,然後帶到一個小房間裡。房間不大,對面坐著三個人,身後橫著膀子站著一排。坐在正中的是個滿臉橫肉的胖子,吊角的三角眼,目光中透著齷齪和猥瑣。 孫寒被衛隊士兵摁著坐在一條板凳上,那個滿臉橫肉的胖子冷冷地盯著孫寒,顛著二郎腿一顫一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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