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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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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上兄弟的興致剛被逗上來,這下哪裡肯罷休啊,催促著李雄明接著講。 「好好,我再整一口。」李雄明緊著把煙抽到快要燒著手了才扔,剛才他是不捨得煙,怕講笑話的時候煙白白地燒了。 抽飽了之後,李雄明把煙頭踩滅了,然後接著說:「當時我正好路過啊,一看這路邊上好好的怎麼蹲倆馬猴。」 兄弟們放肆地大笑,孫寒也笑了出來。 「我就看新鮮啊,過去瞅瞅,一看,日他姥姥,兩個人被屎橛子凍地上了。我說趕緊得救人啊,從邊上整了根棍子,對準了就要砸。結果老頭說了句話,差點沒把我整得樂趴下。」李雄明說到這裡覥著臉看著孫寒。 「操你姥姥,你他媽一個屁分兩宿放啊。」孫寒嘴上笑駡,但還是掏了根煙扔了過去。 李雄明從地上把煙撿起來吹吹土,然後夾到耳朵上。邊上的兄弟眼睛瞪得大大地等著他繼續講。 「哈哈,老頭說,小夥子,一定要看准了啊,長鬍子的是臉,不長鬍子的是屁股。」說完了李雄明笑呵呵地環顧大家。 「這就完啦。」 「可不就完啦,你還要咋樣?」李雄明用火鉗夾起一塊火煤點著了煙。 邊上的兄弟面面相覷,都沒怎麼弄懂李雄明說的是啥。 突然武鳴悟出來了:「操你姥姥的,你他媽的敢笑老子不長鬍子。」武鳴笑得渾身發抖,從地上撿起一塊小石頭砸李雄明。 這時大家才都明白過來,眾人肆意地狂笑,年歲大長了鬍子的兄弟指著年紀小的傻樂,年紀小的也哈哈大笑。 大家好像忘卻了自己現在身在異鄉,和主力脫離,沒有後方,沒有給養,甚至有時連吃的都沒有。他們還是那麼年輕,卻要承受遠不該他們這個年紀承受的東西。 若干年後,丁三已經成了一個老兵,他也在一個饑寒交迫的冬夜給自己的部下講了這個笑話。其實帶兵就是那麼簡單,你把部下看做自己的兄弟,他們就會追隨你。 笑聲就那麼洋溢著,大家都太苦了,無論是肉體上的,還是精神上的,現在終於有了這麼一個缺口可以傾瀉出來。 笑聲慢慢低了下去,兄弟們逐漸沉默。最後又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有人歎息,有人無聲地抽泣。看著大家情緒低落,孫寒似乎也受到了感染,他把手上的烤土豆扔回到火堆邊上的熱灰中。 「兄弟們,今天是咱中國人的除夕佳節,這本來是個家家團圓的日子,可是鬼子打了進來。咱們多少老百姓家破人亡,多少中國人沒法和自己家裡團聚。咱們是堂堂的東北軍,操他姥姥的,丟人啊。」 「長官,打回老家去。」 「對,打跑日本鬼子。」 「操他姥姥的小鬼子,只要老子還活一口氣,就他媽的打到底。」 打回老家去!多麼樸實的一句話,當年多少中國人,多少背井離鄉的中國人,正是心中揣著這句話,端著刺刀撲向火海…… 打回老家去,打回東北去,就這樣,一個陣地一個陣地爭奪,一條生命一條生命犧牲。沒有了家園的中國人,為了自己的土地,為了自己的子孫投入了那十餘載的血腥廝殺。 看著同仇敵愾的兄弟們,孫寒高聲說道:「兄弟們,今天是除夕佳節,咱們都有家,都有老娘,但咱們還要和小鬼子打仗,不能守在家裡,不能孝順爹媽。兄弟們,咱們到門外列隊,一起朝東北方向磕幾個頭,就當是給老家的家人拜年了。」 三十多個鐵打的漢子在除夕佳節的寒冬中跪成了一片,遙遙地向東北方向磕了三個頭。有人默默地流下了眼淚,有人縱聲大哭。 「娘……」 二十五 智襲軍馬場 部隊在山坳裡面休息了七八天。這段時間孫寒分別又組織了三次進城的偵察。偵察的結果大出孫寒的意料,這麼一個小小的縣城駐紮了偽軍約一個連,並警察一個多排。此外在縣城的東側,有一個養馬房,是鬼子屯在這裡的軍馬。這裡水草好,軍馬養的肥。軍馬常常需要長到一定的年紀才能正式編入部隊,所以這裡養的都是小馬。 聽到這裡孫寒動了點腦筋,要是能把鬼子的馬打掉那該多棒啊。但這個主意太冒險,而且馬場還有四個鬼子和一個班的偽警察看守。縣城又特別小,撒開腿一口氣能從城的這一端跑到另一端,腿腳利落的用不了五分鐘。 孫寒雖說基層指揮沒問題,但參謀能力卻不行,尤其這種需要打巧仗的時候,孫寒適合打硬仗。他把偵察來的情況和大夥一說,各說各的主意,但基本上仔細一討論,都有很大的漏洞。 最讓大家頭疼的是兵力問題,現在能用的總兵力只有三十多人,而且還包括四個南京大學的學生兵。偽軍打仗再不濟,人數畢竟在那兒呢。 最後還是駱鈞想了個主意,大家都認為行得通。駱鈞的主意是這樣的:馬房裡面什麼最多,當然是草最多啊。這個季節馬一般都是吃乾草,還有精料,晚上還喂豆餅好長膘。這些乾草和豆餅什麼的燒起來很難救,民國十六年,駱鈞所在部隊的輜重馬場就被燒過一次。當時整個北大營派出去三百多號人才把火給撲滅了。這個事情駱鈞印象極深,因為這事他還挨了打,所以這次很自然地就想到了這個主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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