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狙擊手(53)_百合浪子

五三

　　在各排匆匆佈防的時候，默菲已經讓莫林斯基通過124師的指揮系統把所有防禦武器尤其是防空武器都鎖住了，現在這些導彈、自動機槍、自動火炮都已經成了擺設。另外，默菲又以師長的語氣，向124師下屬各部隊發出了出擊指令，從而使他們脫離自己的陣地，暴露在空曠地，讓盟軍的遠程火力消滅他們。

　　默菲也知道，敵人的各級指揮官也不全是傻子，他們接到這種命令的時候，肯定會懷疑。而且在「獵狗」進攻的時候，肯定有部分部隊得知了指揮部遇襲的消息。所以在佔領指揮部的時候，「獵狗」在第一時間破壞了這裡的通訊器材。讓那些部隊在得不到指揮的情況下自行混亂，這樣既方便了自己的防守，又讓主攻部隊很容易地對124師陣地進行穿插分割包圍。

　　楊銳和霍克在靠近樹林邊緣的地方構建了狙擊陣地。做好偽裝之後，他們潛伏在此。從這裡，他們可以觀察到陣地左翼的一切動靜。剛才，他們這個小分隊就是從這攻入樹林的。

　　周圍很安靜，一改剛剛的槍炮齊鳴。受到驚嚇的鳥們飛回了巢穴，照顧窩裡的雛鳥；在剛剛的戰火中失去孩子的鳥們，此時站在樹上，悲傷地哀鳴。

　　楊銳一直沒有說話，臉上有些難看，默默地盯著樹林外的情況。

　　「你怎麼了？」霍克發現了。

　　「你覺得我是不是很無能？」楊銳有些難過地說。

　　「怎麼這麼說？」

　　「我剛才，剛才，膽怯了。」

　　「但你沒退縮，是吧？」霍克也在目不轉睛地觀察前方，「知道嗎，在戰場上，能開出第一槍是需要很大的勇氣。你做到了，而且還打死了一個敵人。」

　　「可惜，羅死了，還死得那麼慘。」楊銳想起了被打破腦袋的那個二班士兵。

　　「我們不是鋼筋鐵骨，攤上戰爭，總得死人的。這很正常。」

　　「還有卡恩。我想你真是對的，少認識人就能少了這些失去戰友的痛苦。」

　　「就算不熟悉，看到自己的戰友倒下也是一種刺激。知道嗎？我很羡慕你，有那麼多朋友。這段時間我想我都被你改變了，認識了不少的朋友。失去弟弟之後，我很久沒這麼有溫暖的感覺了。是你改變了我。」

　　「是嗎？」楊銳轉頭看著霍克。

　　「盯著前面。我說的都是真的。當兵打仗，天下沒有比這個更殘酷的事情了。你讓我知道了，當兵也是有樂趣的，雖然這很短暫。」

　　「很高興你能這麼說。」楊銳臉上恢復了精神。當看到前面地上人被攻破的陣地時，他又說：「我真想去看看他。」

　　「是嗎？看來你還真是第一次殺人。」

　　楊銳微微一笑。「對了，你的胳膊……」

　　「沒事，只是擦破了，疼點罷了。」

　　兩人再沒說話，出於狙擊手的敏銳，他們都感到了地面的微震。

　　「那不是風。」半分鐘後，楊銳看到了樹林外面的荒漠上揚起了巨大的塵團。「我敢肯定。」

　　霍克死死地盯著瞄準鏡，伴隨著他的是越來越沉重的喘氣聲。「他們來得好快。」

　　「各單位注意，各單位注意，這裡是藍色一號，三點鐘方向發現螃蟹，準備接敵，準備接敵。」默菲得到霍克報告的消息後，立刻向全隊發出警報。

　　「黑色二號，十二點方向，M92八輛，M2060四輛，C80六輛，正面進攻，速度13，平均間距40；M92四輛，C80四輛，向右翼迂回，速度10，平均間距50，到達白色三號陣地。」霍克打開全隊的公用頻道，報告敵軍動態。

　　「該死，他們還出動了飛機。」楊銳看到遠處空中，十幾個小黑點越來越大。

　　「黑色二號，一點方向，蒼蠅入侵，AH86十六架，速度200，呼叫雛鷹，快呼叫雛鷹。」

　　「看來玩大了，是不是？」楊銳從腰帶上抽出加長槍管，擰到SR76A的槍口上，把槍調整為全手動，然後板下裝著鋼芯彈的彈匣，換上裝有動能穿甲彈和燃燒穿甲彈的彈匣。

　　「少說風涼話了。」霍克把LSR09的發射時長調整到最大的1秒，但僅僅這樣對付輕裝甲的M92輕型坦克和C80裝甲運兵車還算差不多，想幹掉被稱作「平原堡壘」的M2060主戰坦克，霍克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黑色二號，這裡是黑色五號，蒼蠅交給我們了。」耳機裡傳來斯旦的聲音，他和馬丁現在在帳篷附近的一個坡上，那裡成了整個陣地唯一的制高點。

　　「黑色二號明白，黑色十號，注意右翼，儘量殺傷步兵。」

　　「黑色十號明白。」德克雷應道，他跟歐達那組在樹林的那一邊。

　　天上傳來隆隆的聲音，負責攔截敵人增援的雛鷹到了。10枚空空格鬥導彈拖著白色的尾跡從AH23機腹竄出，撲向遠處的敵直升機群，黑點們立刻散開進行規避，但由於機動性能落後，4架AH86被擊落。趁這空隙，AH23沖入敵人機群，與AH86纏鬥起來。有幾架還順手牽羊地向地面發射了反坦克導彈，一輛M2060和兩輛M92燃燒著停了下來。

　　C80開始投放步兵，地上人的士兵們借助著裝甲車的掩護向「獵狗」的陣地推進。

　　「轟！」又一輛M92冒著煙不動了，它觸發了一枚磁感應反裝甲雷，履帶被炸斷，栽進一條塹溝裡。另一輛M2060觸發了一枚電磁雷，地雷在爆炸點附近20米的範圍內產生高磁通電磁干擾，把那輛「平原堡壘」上所有的芯片都燒成了廢品，讓它成了一個實實在在的堡壘，動彈不得，最後被一架渾水摸魚的AH23用反坦克導彈掀掉了炮塔。電磁干擾還殃及了附近的一輛M92，使它失控沖向了一輛C80，把C80撞翻不說，還碾死了幾個剛從車裡下來的士兵。其實士兵們的傷亡還不止這個，幾個反步兵定向跳雷接連蹦上5米的空中爆炸，每個雷都射出了500塊預製破片和200個鋼珠，如同一張張死亡之網，撲向下面那些沒有任何隱蔽位置的步兵。進攻「獵狗」右翼的部隊也好不到哪去，兩輛M92和一輛C80趴窩了，十來個士兵躺在了荒漠上。地上人的反攻隊伍裡火光四起，哀號遍地，還沒與「獵狗」接上火便損失近半。

　　一輛坦克擺脫了來自空中的騷擾，慌忙開了一炮，炮彈在三排的陣地後面爆炸，而它自己卻歇菜了，「獵狗」的鐳射炮擊中了它。隨著這聲炮響，三排開始了反擊，利用繳獲地上人的那些重武器，向敵人的裝甲和步兵狠命地傾瀉彈藥。特種部隊隊員射擊的精准性此時得到了最好的表現，攻擊那些暴露在荒野裡，幾乎沒有什麼隱蔽的地上士兵，在「獵狗」的眼裡簡直是平時的移動靶射擊訓練。雖然偶爾有敵方坦克和裝甲車的火力壓制，但這對於「獵狗」來說，無非是增加點打靶的難度而已。而且狙擊手們和各種反器材武器操作手也不是吃素的，那些剛逃脫了空中打擊和地雷威脅的車輛又掉入了地面直瞄重火力打擊的泥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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