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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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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還不止這些事,騎兵團連續作戰,一方面有所繳獲,另一方面嚴重減員,因此就顯得裝備比人員多。一個連只剩下四五個班,每個班都有輕機槍,機槍手在前面走,後面還有匹戰馬馱彈藥;像劉春雷這樣的「大班長」,也是馬刀、三八槍、盒子炮,全身披掛。這難免讓苦哈哈的回民支隊看了眼紅。 回民支隊原本是冀中的部隊,在大「掃蕩」中損失慘重,裝備丟失得差不多了。當時他們正準備加入冀魯豫軍區,馬本齋(1944年病逝)也調任冀魯豫三分區的司令員。張魯集這裡是回民區,又恰巧聚集著許多幹部開大會,馬司令一叫苦,領導們一商量,就決定從騎兵團抽調短槍、機槍和戰馬,支援回民支隊。 王永元參謀長和賴達元主任不服氣:「你冀中軍區的隊伍到冀魯豫軍區去,憑什麼叫我冀南軍區的部隊出槍出馬?」兩人跑去找馬本齋拍桌子,結果就被撤了職。桂幹生司令員心腸軟,找機會把賴主任調到自己的新九旅二十六團,可是對王參謀長就沒辦法了。這個王永元,1939年騎兵團太行整軍也多少是因為他,這回只好再讓他去太行山學習。王永元於1957年去世,最後的職務是中國人民解放軍六一軍一八一師五四一團的中校團長。 元城戰役後,許多從延安回來的領導都在冀南停留休息。於是,騎兵們每天聽首長們做形勢報告,從中知道了許多毛主席的指示。 上級也組織大家學習《論持久戰》,這是毛主席在1938年就發表的文章,可好多戰士以前都沒聽說過。直到這個時候,劉春雷和戰友們才從理論上真正認識到抗日戰爭是一個長期消耗的過程,認識到「相持階段」的殘酷性,認識到黨中央提出「主力兵團地方化、地方武裝群眾化」的重要性。 在嚴酷的相持階段,面對困難的局面,面對群眾情緒的反復,怎麼辦?照毛主席的話去做。 從這時候起,根據地黨、政、軍合而為一,實施了「精兵簡政、統一領導」。原先到遊擊區開展工作,黨委派宣傳隊,行署派工作隊,軍區派手槍隊,各幹各的,現在統一組成武工隊,效率大為提高;原先和鬼子打遊擊,民兵聽行署的,部隊聽軍區的,情報站聽黨委的,現在都統一協調起來了,力量更加強大。 先前,為迅速擴大局面,過快地發展了武裝力量,導致過度使用民力,傷害了群眾的利益。現在,共產黨就從走「群眾路線」入手,樹立軍民魚水關係,通過開展「減租減息」、「合理負擔」運動,減輕根據地人民的經濟壓力。而與此同時,日偽政權卻加大了對佔領區的掠奪,中國軍民的持久抗戰和太平洋戰場的壓力,使得日本鬼子不得不撕去「親善」的虛假面具,露出了「以戰養戰」的本質。在共產黨八路軍的抗日決心面前,岡村寧次的欺騙伎倆破產了。 在抗日戰爭最危險、最黑暗的日子裡,黨的指示就像一盞指路的明燈,照亮了根據地軍民前進的方向。在當時,毛澤東不愧是中國抗日戰場上最為睿智的領袖。 「毛主席真是神人啊!」和許多八路軍戰士一樣,劉春雷對毛澤東的崇拜,是從這個時候建立起來的。 從這以後,「咬牙堅持」、「長期抗戰」、「擁政愛民」、「為人民服務」,成了共產黨人使用最多的字眼。 §第十六章 饑餓的困擾 《論持久戰》告訴大家一個道理:別怕日本的槍炮狠,他們的國家小資源少,只要咱們堅持住,小鬼子磨不過咱們;別看鬼子現在凶,他們的人少底氣不足,咱們和他拼消耗,最後還是日本受不了。戰爭雖然艱苦,可是不要慌,一要靠鬥志旺盛,二要靠軍民團結,堅持住這兩條,和鬼子打持久戰,最後的勝利就是咱們的! 「咱們困難,鬼子也困難,豁出命和他們耗上了,看誰熬得過誰!」通過學習毛澤東的理論,戰士們的精神重新振作起來,不急躁也不慌張。大家看到,許多部隊已經化整為零,換上便衣到各地去恢復縣大隊和區中隊;地方組織提出「區不離區,鄉不離鄉」的口號,幹部們都堅持在鄉村發動群眾,女幹部也深入群眾中間「認乾娘」、「走親戚」,重新建立農會、婦救會……軍隊和政府都在盡最大的努力為恢復局面創造條件。大家明確了勝利的方向,心裡又充滿了希望。 思想上的困惑解決了,可騎兵團的戰鬥減員仍然是個大問題。 騎兵的訓練週期長,不是隨便招人就能補充得上的。冀魯豫這地方,有乘騎基礎的青壯年比較少,連會趕馬車的人都不多,就更別提能騎馬打仗的了。為了這事,上級領導在騎兵團休整期間作了一些調整。 1942年11月,新七旅的騎兵連被合併到騎兵團,同時到任的還有政治處主任李庭桂(後任貴州省副省長)和參謀長王玉珂(1947年5月在安陽戰役中犧牲)。 李庭桂主任原先是新七旅二十團的副政委,是河北人,參加過「一二·九學生運動」和「反帝大同盟」,有才氣,喜歡寫詩,高興起來一會兒寫一首,一會兒又寫一首。 李主任一到部隊就組織大合唱比賽,還搞運動會,跳高、跳遠、拔河、賽跑,每次都邀請領導參加。賽場上,首長們講話發獎,戰士們玩得不亦樂乎,附近的老百姓也都來看熱鬧。一群群的小孩子在隊伍裡面跑來跑去,歡聲笑語,真是軍民一家親。李庭桂還創辦了《鐵騎報》,這份不定期的八開兩版小報專門宣傳騎兵團的好人好事,還開展各項評比活動。首長們看到鐵騎英姿,知道了戰士們的蓬勃朝氣,格外滿意和高興。 新七旅的騎兵戰士編為騎兵團第五連,他們雖然打仗的技術比較一般,但搞文娛活動的水平絕對頂呱呱,個個能歌善舞。五連的支部書記馬書龍是業餘劇社的主角,馬派老生遠近聞名,一曲《王佐斷臂》,不僅唱得臺上的陸文龍投奔了大宋、唱得台下的偽軍俘虜改邪歸正,還把扮演陸夫人的女醫生吳藝唱成了馬夫人。用現在的話來說:他的「粉絲」真不少。 五連的秧歌隊扮相英俊、動作灑脫,能踩著高蹺在桌子板凳間跳上跳下。供給處的老舒處長也是從新七旅來的,快五十歲的人了還身段婀娜,翩翩起舞,把圍觀的群眾都樂得不行。 以前,騎兵團的戰士很少唱歌,因為騎馬列隊行軍,一張嘴就吃灰。如今在五連的影響下,大家都唱起了《我們的鐵騎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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