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槍無關(49)_獵鷹

四九

　　這一次射擊並沒有形成齊射，9門炮的協調並不是個容易的事情。當第一枚炮彈落到炮團陣地上的時候，砸到了一堆炮彈上，一下就炸毀了3門大炮，緊接著其餘炮彈陸續砸了下來，炮團一陣慌亂。但是炮團的大炮陣地比較分散，暫時沒有受到太大的損失，他們在計算著炮彈的彈道，可是每一次的彈道都不一樣，計算兵滿頭大汗。翠鳥在為炮兵校正彈道，炮彈越打越准，在幾分鐘內，炮團就損失了20多門大炮。牛頭山的進攻隊伍突然聽到後方傳來轟隆隆的爆炸聲，山頭上卻沒有炮彈炸開的火焰和煙塵。步槍咧開嘴笑了："他媽的真及時！"

　　155加榴炮發射完所有的炮彈，安命令將大炮炸毀，所有人員撤退。炮兵將木柄手榴彈紮在一起，拉開引信塞進炮膛，將炮膛炸毀，立刻撤出了陣地。政府軍的飛機飛到的時候，陣地上只有被炸毀的大炮在冒煙。

　　75山炮營只剩下5門大炮可以用，而且炮彈還緊缺，105炮團損失了1/3的大炮，還好炮團的陣地大，火炮也比較分散，還沒有喪失戰鬥力，但是也同樣存在炮彈缺少的問題。有一輪齊射在翠鳥的指示下，正砸到了存放彈藥的地點，幾千發炮彈化成了一個大彈坑。

　　留給政府軍只有一條路了，那就是不顧傷亡地猛攻！

　　步槍也在為減員煩惱著，自己剩下的人不多了，有戰鬥力的只有30多人，絕大多數身上都帶傷。上營成立到現在，這次是陣亡最多的戰鬥。望著山下螞蟻般湧上來的人潮，步槍咬咬牙："弟兄們！堅持到晚上，我們就可以撤退了！"

　　但是到了傍晚，步槍卻發現自己被包圍了！政府軍的一個營，從小路繞過了牛頭山，並且衝破了紮龍設下的兩道防線，抄了自己的後路，撤退的路線被堵住了！

　　步槍質問安是怎麼回事，安也莫名其妙，兩道防線被衝破，竟然自己一無所知！牛頭山附近埋了大量的地雷，而且雷區都有自己的人在監視，除了牛頭山下這條路，還有一條小路是為了方便雇傭軍出擊而沒有埋地雷的，這路是由紮龍的一個親信帶領的雜牌軍負責防守。雖然有兩道防線，可他們根本沒有戰鬥意志，300多人，還佔領了高地，政府軍的一個衝鋒，他們幾乎沒有抵抗就四散奔逃，讓政府軍輕而易舉就把牛頭山給包圍了。

　　安大罵紮龍用人不賢！這麼重要的路口，有工事、有地形優勢、又是炮火死角，竟然還被衝破了！現在當務之急不是罵，而是怎麼把步槍安全撤下來。紮龍也知道後果的嚴重，趕緊派人將缺口堵住，政府軍雖然打通了這條小路，但是並沒能及時把兵拉過來，雙方在此進行了激烈短暫的交火後，紮龍的軍隊佔據了地形和工事，政府軍只能撤退。那個溜過來的營沒有增援，只好佔領了牛頭山後的幾個山頭，挖掘工事就地防守，威脅著步槍的後方。

　　夜晚，步槍是撤不了了，紮龍的軍隊雖然衝擊了幾次那些山頭，可是毫無戰果，為了保存實力守小河城，紮龍把軍隊全拉走了，任步槍自生自滅。

　　安還在想辦法，但是如今，只能讓步槍再支撐一天。

　　漫長的夜晚，那個營夜晚組織了小分隊，不斷地騷擾牛頭山。步槍不得不分人監視和阻擊，正面的政府軍還在猛攻，靠這30多人哪怕是三頭六臂，也得疲於奔命。他們在山頭上已經打了4天了，斷水斷糧了，人已經疲憊不堪，沒有援兵，步槍支持不過第五天。

　　安在緊急集合自己的隊伍，隊伍為了躲避政府軍的飛機，分散在山中，等集合完畢再到達牛頭山，也要大半天時間。白天，天空是屬政府軍的飛機的，只能夜晚趁黑前進。安無可奈何，只能寄希望於步槍能再多堅持一天，夜晚的突襲能敲開一個缺口，將步槍撤出來。

　　一夜激戰過後，步槍清點人數，這一夜的作戰，雖然陣地還在自己手中，但是政府軍正在積聚力量。

　　連續高強度地作戰，已經幾乎將天機拖垮了，他站著也能睡著，M也疲憊不堪，他們完全靠意志在守衛高地。第五天中午，政府軍從正面沖上了主陣地，步槍不得不帶領大家進行反衝鋒，雙方再次展開了肉搏戰，螞蝗在側翼瘋狂地阻擊後面跟進的敵人，他的好運氣再次救了大家，他的機槍打紅了槍管，但是總算是阻擊了後面增援的敵人，只有50多人沖了上來，被守軍消滅，自己也陣亡了5人。

　　高地能否守住已經沒有了懸念，步槍跟安進行了最後一次通話，讓大家跟安交代自己的身後事，然後收集武器彈藥，準備最後一次戰鬥。

　　彈藥也不多了，只好將政府軍那些陣亡士兵的槍和彈藥集中起來分配。天機的SVD在格鬥中也毀了，陣地上滿是被炸爛的槍支，他揀了一支AK47，抓在手中。

　　步槍默默地看著大家做事，陣地上死一般的寂靜，M走過去，取下水壺擰開蓋子遞給他："步槍，喝點水吧。"

　　步槍抿了一口水，將水壺還給M，水已經不多了，很多人的水壺都已經空了。步槍苦笑著："M，看來我們就要死在這裡了。"

　　"步槍，還沒到最後一步，安正在想辦法救我們。"

　　"還有什麼辦法，他們最快也要等到晚上才能到，我們撐不撐得過下午還是個問題。"

　　"辦法總會有的，多大的屁事，我們什麼場面沒見過。"

　　步槍笑了："M，你真的很有意思，似乎你從來都不害怕的。"

　　"我比你還怕。"M也笑了："但是怕有用嗎？有時間怕，還不如想想辦法，有時候，鹹魚也有翻身的機會。"

　　"要翻身只有拖，拖到晚上我們就有機會。"步槍說道。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