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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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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昆也想表示表示。可是上山采藥——他眼神不好沒人帶他,下河摸魚——他又笨手笨腳,有時攪渾了水不說,還影響別人的工作效率。無奈之下只好下廚當起了廚子,給陳卅做了幾碗不鹹不淡,不苦不甜的鮮魚湯。 弟兄們對陳大膽也尊重了許多,見面後,瞧他的眼神都不對了——就像兒子見了老子。別說,經過這麼折騰,連陳卅自己也感覺到和從前不太一樣。究竟哪裡不一樣,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陳卅受苦這段時間,宋玉昆、楊雨和郭仲良每天和戰士們混在一起,有說有笑還時不時做點思想工作。這一點,宋玉昆和楊雨幹得最出色。 楊雨長得漂亮,漂亮姑娘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這群小夥子都喜歡她。宋玉昆則不同,他憑藉自己那平易近人的性格和戰士們打成了一片。他的思想工作開展得很有特點,總是在不經意間向身邊人灌輸著某種思想和道理,這種潛移默化的效果使得周圍戰士在不知不覺中接受了他的觀點。可以這麼說,救國軍從上到下,正在一點點接受這些知識分子。 陳卅把自己綁了一個月,也跟戰士們一起訓練了一個月。一個月過後,戰士們的變化大,據郭仲良反應:違紀現象明顯減少。除了張寶庫偶爾色迷迷瞧著人家大姑娘小媳婦,被人家追著用鞋底子抽之外,基本上都能約束自己。閒暇之余,在楊雨等人的帶動下,還能幫助老鄉掃掃院子挑挑水。面對這種變化,陳卅不得不佩服老宋這些讀書人有本事。「有本事的人就是不一樣。」陳卅對鳳凰說,「我就欣賞那些有本事的人。」 「你也挺有本事的。」鳳凰摟著陳卅的脖子外加他背後的扁擔,「你可真行,硬生生把自己兩條腿給並上了。說,你打算啥時候摘下來?省著你上茅房都得扶牆走。」 「再捆兩天鞏固鞏固。」陳卅想了想,「就怕它以後再犯。」說著,他陷入了沉思。 「想什麼呢?」 「我一直在琢磨啥是軍人,當兵到底是為了啥?」 「想明白啦?」 「想明白一點點了。」 「那你說說看。」 「現在說不出來,等我腿不疼了就和大夥說。」 「好吧!」鳳凰撫摸著陳卅的膝蓋說道,「你很有毅力也善於琢磨,將來一定能幹大事。直到現在,我才明白五哥為什麼看好你。」 「為啥?」 「他說陳卅腦子極其聰明,性格也不是一般的堅定。小鬼子將來要是敗,也就敗在他這種壓不彎錘不爛的性格,和靈活多變的腦子上。」 「五哥?對了,五哥咋不跟咱一塊幹?」 「你當他是你?人家有老婆孩子,哪能撒手不管?」 「有老婆孩子?男孩女孩?」 「你問這幹嗎?」 「閑著沒事問問唄!」 「是男孩!長得虎頭虎腦的。」 「起名字沒有?要不……我幫他起一個?呵呵!我就喜歡小子。」 「呸!早起了,還等你事後諸葛亮呀?人家孩子小名叫虎子,大名叫……叫趙廷峰。」 陳卅等人忙著軍訓和學習,派出去搞偵查的戰士于半個月前即已返回。然而,去淩源的湯二瘭子至今也沒見個蹤影。為此,領導小組在陳卅的炕頭上開了個碰頭會。 「他會不會走丟了?」鄭東貴心事重重地問道,「或者是……根本就忘了自己要幹啥?」鄭東貴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其他成員的表情也極其複雜。 「我看不會!」綁在扁擔上的陳卅堅決說道,「我看一定是出了啥情況。」 「大膽啊!為了穩妥起見,咱們是不是挪挪窩或者再派個人過去瞧瞧?」宋玉昆建議道。 「我已經命令周銀鎖和薑鐵柱動身了,如果不出意外,很快就會有消息。」陳卅眉頭緊蹙,「我還是有那種預感——總覺得國軍不會這麼消停,而且這種預感越來越強烈。」 「嗯……」郭仲良點點頭,「我們現在身處險地,關鍵是我們沒有迂回的空間,想轉移就只能轉移到北面的赤峰。可是那裡也不安全。從軍事角度來看,我們選擇湯杖子落腳,本身就是個錯誤,但是現在已經由不得我們了。為了應付突發情況,我看,我們要早作準備,免得到時被動。」 陳卅沒說話,心裡盤算著怎麼占國軍的便宜。鳳凰更是一聲不吭,作為騎兵隊唯一的戰士,她還兼任了執法隊的隊長,不過執法隊也僅僅只有她一個人。今天討論的內容不是關於執法隊的問題,既然不關她的事,所以她只是靜靜地聽著。 「老鄭啊!咱們的家底還有多少?」陳卅突然問道。 「機槍四挺,步槍人手一支。」 「也何?這比國軍還闊啊?」陳卅笑道。 「可是子彈總共三百多發。」鄭東貴苦笑道。 「啊?這倒是不好辦了,機槍成了擺設。」陳卅撓撓頭,「子彈發到每個人手裡才十幾發,這仗打起來可要難嘍!」 「目前我軍白刃戰的能力還是很不錯的,我看關鍵時候這也是結束戰鬥的好辦法。」郭仲良提醒道。 「是啊!」鄭東貴也贊同郭仲良的觀點,「咱們七旅下來的老兵,要論拼刺刀那可不怵小鬼子啊!關鍵總靠拼刺刀過日子那也不是個長遠辦法。」 「你扯遠了,現在是怎麼解決眼下問題?」陳卅雙眼瞪著桌面上的地圖,靜靜地瞧著…… 大家都在想著應對措施,可是想來想去都認為不能硬拼,要智取。智取該怎麼取呢?國軍也不是傻子,想智取他就一定能配合嗎? 「老鄭,這個一百二十八師的情況你瞭解嗎?」陳卅眨眨眼睛。 「不太瞭解……不過,湯二虎的兵能好到哪去呢?禍害老百姓是一個頂倆兒,打起仗來那就是兩個頂不上一個。」 「就是說……在同等情況下,他們的兵未必能打過咱們是不?」陳卅問道。 「差不厘兒,不過人家要是派出一個營,該逃跑的還是咱們。」 「既然是這樣……」陳卅在地圖上點了點,「就先等瘭子回來再說。」 眾人紛紛發表自己的看法,有人主張撤退,而且最好是撤到關內。陳卅沒吭聲,他豎起耳朵聽著,心裡卻另有打算。 眾人正在爭論不休,門外卻傳來令人熟悉的小調:「提起那宋老三啊!兩口子賣大煙……」 「瘭子!是瘭子回來啦!」陳卅挺挺身子想坐起來,卻發現自己還被捆在扁擔上。 「報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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