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軍事·軍旅 > 硝煙散盡 | 上頁 下頁
三四


  「瞎他媽折騰個啥?還真把自己當成啥正規軍啦?」

  「嗨!隨他折騰去吧!你當他們還能鬧騰幾天?忍忍吧!等他們走了就好了!」

  說什麼的都有,陳卅側耳聽了半天,越聽越上火,越上火還越想聽。要不是子彈寶貴,他真想把這群「烏合之眾」全給突突了。

  鳳凰一言不發,緩緩抽出背後的砍刀……

  「出了什麼事兒?」宋玉昆顧不得禮數,一把抓住過路的中年婦女。

  「我哪知道也?誰知道你們又瞎折騰個啥?」中年婦女厭惡地掙脫手臂。

  「我們?」宋玉昆扶扶眼鏡,「我們怎麼會……哎呀!不是陳大膽回來了吧?」他趕緊叫過小郭,兩個人風風火火趕往打穀場。

  此時的陳卅氣得快瘋了。老百姓的原因還是次要的,主要是擋在湯懷慶面前的丫頭片子讓他覺得很沒面子。

  迷迷糊糊的湯懷慶站著都能睡著,不但能睡,而且嘴角還淌著口水。老百姓不知道陳大膽要幹什麼,可是混在人群中的這位姑娘,一看到鄭東貴手裡的藤條,想都沒想,馬上沖出人群擋在湯懷慶的身前。

  「你是幹啥的?」鄭東貴冷眼問道。

  「放下你的鞭子!不許打人!」姑娘喊道。

  「打人?他們要打人?」老百姓不幹了,湯懷慶的一些本家兄弟嘴裡罵著,氣勢洶洶就想上前救人。

  「叭叭叭!」三槍擊發,一縷青煙從二十響盒子炮的槍管緩緩冒出。陳卅咬牙切齒地罵道:「媽個X的,誰他媽再敢上前一步,老子認識你,可老子的槍卻不知道你是哪根蔥!」橫的怕不要命的,這些老百姓哪見過這種場面,全都嚇呆了。陳卅走到鄭東貴的旁邊,示意他先靠邊站,隨後上下打量著那個愣頭丫頭片子:「你打哪兒冒出來的?我咋從來沒見過你呢?請問姑娘芳名是……」別說,這姑娘長得還挺水靈。

  「嗯!嗯!」鳳凰聽他語音曖昧,不由自主乾咳了兩聲。

  「你快說!」陳卅心領神會突然拔高了嗓音,不但把這姑娘嚇了一跳,就是一旁沒留心的鄭東貴,也嚇得蹦了一蹦。

  陳卅十分滿意這種效果,他指著姑娘的鼻子喊道:「這是哪家缺德孩子?大人呢?還不過來給我領走?」

  鳳凰皺皺眉嗔道:「陳大膽,你給我滾到一邊去!和女人說話以後不許動手動腳,聽見沒有?」

  「是、是……」陳卅閃到一邊,臉上賠著笑,眼睛卻緊盯著鳳凰手中那口寒氣逼人的大刀。

  姑娘面無懼色,挺起了高聳的胸脯。

  一道亮晶晶的口水,從鄭東貴的嘴角緩緩溢出,老鄭的眼神有點五迷三道。

  「你挺有膽量呀!」鳳凰掂著手中的刀冷笑道,「很少有人在我這口刀的面前還能保持面不改色心不跳,說吧!什麼蔓兒?」

  「什麼蔓兒?」姑娘愣住了,「你說什麼呀?」

  「噢……還是個不開竅的雛兒。」鳳凰微微一笑,緩緩舉起了大刀……

  「刀下留人!刀下留人哪!」宋玉昆顧不得斯文,撩著長衫頂著滿頭的冷汗,快步跑到鳳凰的面前哀求道,「姑娘息怒,息怒!」

  「宋先生!」陳卅樂了,「你咋不穿鞋呢?」

  「嗨!先別說這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宋先生掏出手帕,擦擦額頭上的汗水。

  「我們在執行家法,可是不知道從哪裡冒出個丫頭片子。」陳卅向那位姑娘努努嘴,隨後起腳踢了踢鄭東貴的屁股,「我說老鄭,你有點出息好不好?幾輩子沒見過女人哪?」

  「你是誰?」鳳凰冷冷問道,手中的大刀依然高懸在宋玉昆的額頭上。

  「屋裡的!快把傢伙放下,這是咱們的『閒員』。別傷著他!」陳卅對這個打著燈籠都難找的「賢內助」有點不太放心。也難怪他不放心,能把自己小媽像切菜似的一刀一刀給剁了的主兒,換誰誰都不敢放心。

  「噢?原來是師爺……」鳳凰收回刀子,站立一旁說道,「既然是師爺講情那就算了。當家的,你過來繼續吧!」

  「呵呵!看來師爺比我有面子。」陳卅對鳳凰的舉動感覺有點奇怪,手下留情可不是「火鳳凰」的風格。

  「少廢話!」鳳凰不滿道,「姑奶奶雖說刀快,可是從來不殺讀書人。姑奶奶這輩子最敬重的就是讀書人。」

  「慚愧,慚愧!」宋玉昆拱手向鳳凰詢問,「不知姑娘該如何稱呼?」

  「宋先生!我說您能不能不拽文?我聽著彆扭。」陳卅一指鳳凰,「這是我沒過門的老婆。」

  「暫時的!」鳳凰補充了一句。

  「尊夫人?」宋玉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沒錯!」鄭東貴解釋道,「昨天中午還是誰都不認識誰,可晚上就抱在一起了。呵呵……」

  「啊?」宋玉昆嚇了一跳,不可置信地打量著陳卅,「大膽,你不是開玩笑吧?這……這也太快了吧?」

  「那當然!」鄭東貴又道,「比小鬼子進攻的速度還快。」

  宋玉昆瞧著一臉尷尬的陳卅,又看看扭扭捏捏的鳳凰,驚訝之下居然忘記自己想要說些什麼。

  「噢……原來是一見鍾情。」姑娘暗道。

  「說不定是私訂終身……」小郭也沒往好處想。

  「我要說什麼來著?怎麼就想不起來呢?」宋玉昆背著雙手,來回踱著步,「對了!」他一指圍觀的百姓說道,「既然是家務事,不知掌櫃的能不能開恩叫這些不相干的人先回去?」

  「行!」陳卅一口答應,他也覺得打擾人家睡覺不太妥當。

  「還有什麼呢?你瞧瞧我這腦袋……怎麼把要問的事情給忘記了呢?」宋先生痛苦地敲著頭,「我肯定還有幾件重要的事情想問,是哪幾件呢……」

  鳳凰悄悄溜到陳卅身邊,低聲問道:「當家的,你請的這位先生到底行不行?」

  「你啥意思?」

  「就這記性……你還指望他出謀劃策呀?」

  「你也不能怪宋先生是不?」陳卅苦笑道,「遇見了你還能記住自己爹媽是誰的,那就算是人才了……哎喲!」耳朵被鳳凰擰成了麻花。

  「對了!」宋先生雙掌一拍叫道,「我想起來了,我想問陳大膽是不是受了傷,怎麼腦袋還纏著布條呢?」

  「沒錯,」坐在地上的鄭東貴背靠著呼呼大睡的瘭子,慢條斯理地回答道,「而且受的是『內傷』。」

  「內傷?」

  「呵呵!就是被內人傷害,呵呵呵……」鄭東貴哈哈大笑。

  「啊?」宋先生內心所受到的創傷恐怕不比陳卅強多少,一驚之下,把下面要問的話又給忘記了。

  陳卅苦笑著沒說話,鳳凰把自己完全藏進陳卅的背後。瞧著這對「恩愛異常」的准夫妻,小郭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出性格如此怪異的這一對是怎麼走到了一起。「兩口子打架居然要拼個你死我活?恐怕天下就只有這二位了……看來這支隊伍還真是複雜得很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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