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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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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路見打得興起,抄起槍也跟著沖了過去,整個陣地上一片白刃戰,教導隊的楚建明帶著拿大刀的兄弟像砍瓜一樣,狼入羊群,從後面的日軍迫擊炮陣地那邊掩殺過來。 這邊日軍主陣地上的指揮官也在拼命聚攏士兵,努力把士兵佈置在剛搶修的環形工事的幾個火力點那裡,想作最後的殊死抵抗。就在這時,他聽見身後一聲喊,三營的王十一正端著刺刀紮過來,他也來不及閃躲,舉著指揮刀就砍。王十一步槍一橫挑,把指揮刀架得斜了一下,然後刺刀一劃,把那個日軍的指揮官的脖子豁了個大口子。那個鬼子也急了眼,搶上去一步,又是一刀砍過來,王十一閃身一躲,一個沖步,刺刀紮在那個鬼子軍官的身上。 唐路步槍上的刺刀拼彎了,他就順手抄起日軍陣地上的十字鎬,一個鬼子撲過來就拿槍托掄過來,唐路身子一矮躲了過去,十字鎬劃過了一道子弧線就夯破了他的腦袋,鎬頭釘砸破了天靈蓋,釘在頭顱裡面。 陣地上的槍聲、喊殺聲慢慢地稀落起來,唐路抹了抹腦門子上的汗,這時教導隊的一個兄弟過來報告,說是陳團長負傷了,讓他趕緊過去看看。 走過去一看,火把搖曳的光亮下面,一個兄弟扶著,陳鋒靠在他臂彎裡,身上一攤子血,臉色蒼白。唐路湊過去看,陳鋒身上的棉衣已經被撕開了,另一個兄弟拿繃帶按在傷口上。 "手拿開,我看看,老陳,覺得咋樣?" "操,可能是手榴彈的彈片,別的不咋地,就是覺得渾身冷。"陳鋒的聲音打著抖,臉部因為疼痛有點肌肉扭曲。 唐路看著陳鋒肋部的傷口,黑洞洞的,白森森的骨頭都露了出來,唐路趕緊安排著,這邊讓兄弟們簡單地包紮傷口,那邊讓手底下兄弟趕緊把陳鋒往後面送,擔架還在遠處,兩個人就抓緊時間談佈防的事情。 陳鋒把他計劃中下一步的想法說了出來,原來,陳鋒並不打算固守現在的陣地,明天如果日軍來進攻,就假裝堅守不住,往後邊撤。而在陣地另一側,事先隱蔽佈置好重機槍火力,等日軍一沖過了前沿,重機槍就朝他的後續攻擊部隊開火,而這個時候後撤的兄弟就停止後撤,殺個回馬槍。這樣可以利用陣地上面的迂回工事和鬼子近戰,將突上陣地的鬼子吃掉,然後用迫擊炮打後撤的鬼子,這樣誘使鬼子放棄對陣地正面的轟炸,轉而攻擊我們的迫擊炮陣地和重機槍陣地。 接著迫擊炮和重機槍火速後撤,然後就能利用山炮來進行突然炮擊,利用重機槍陣地的觀瞄條件進行計算,由於山炮是曲射火力,我們觀瞄結束後人就撤下來,日軍炸的是空陣地。而中間隔了突起的主陣地,日軍又在低窪的地方,也就沒辦法實現觀瞄,只能硬著頭皮挨打。 這時,擔架也送上來了,陳鋒疼得直哆嗦,幾個兄弟把他扶上了擔架,抬著往陣地後面送。丁三想跟著去,陳鋒一推手沒讓他去,雖然自己負傷了身邊需要個貼心的人照顧,但陣地上面連續減員,能多一個就多一個吧。 第二天一早,果然日軍又重新組織了進攻,可能是接連兩天的戰鬥減員,日軍的進攻也比昨天弱了一點。這次唐路沒有往陣地正面上佈置人,只在前沿留了幾個觀察哨,其他的兄弟都後撤到了陣地後面幾百米的地方。進攻之前,日軍的重炮進行了火力壓制,幸虧唐路預料到了,所以陣地上的工事儘管有損毀,但人員基本沒傷亡。 整個炮擊只進行了十五分鐘,唐路在遠處,望遠鏡裡看到日軍前出的進攻部隊沖了過來,就示意吹響了哨子。一營和二營抽調過來的二連,從陣地後方火速佈防到了既定位置。 日軍對前沿發起了進攻,幾挺機槍火力密集地打過來,按照既定的計劃,前沿工事的兄弟放了幾槍,立刻後撤。小鬼子以為攻擊得手,立刻就往陣地上面撲,後續部隊見著第一波攻擊的順利,也沖出了前出陣地,往國軍陣地這邊沖過來。 這邊事先隱蔽好的重機槍陣地開始開火,幾挺重機槍朝著鬼子的後續部隊掃射,而此時,陣地後面的兄弟們也沿著工事向突進陣地的鬼子進行了反衝鋒。突入陣地上的鬼子並不多,後面的後續部隊又被重機槍火力壓制住了,陣地上的鬼子覺得末日即將到來。 這邊迫擊炮按照重機槍陣地上面的兄弟標定的鬼子後續部隊所處方位開始砸過去,三個營的九門迫擊炮都被集中起來,密集的炮彈砸了過去,土塊騰著煙塵,身體軀幹橫飛。鬼子的後續部隊被壓在那裡動彈不得,只能趴在那裡挨炮彈。 重機槍陣地打完了就撤,只在陣地側面留下了觀察哨。很快,日軍的山炮開始朝這邊打,觀察哨對遠處日軍山炮陣地進行觀瞄。陳章這邊也不閑著,按照觀瞄結果幾門山炮一起開火,對鬼子的山炮陣地火力突襲。 這邊觀瞄的兄弟幫著修正彈著點,幾輪炮打下來,鬼子的山炮陣地上被打啞巴了三門炮,十幾個鬼子被炸死了,由於地勢矮,沒辦法觀瞄,鬼子的重炮眼看著自己的山炮陣地挨揍,根本使不上勁。 這邊火炮對戰打得正酣,陣地上面國軍兄弟們也在和鬼子殊死搏鬥著。兩個連從陣地的側翼包抄過去,另外的兄弟們從正面強攻。剛才突入陣地的兩個小隊的鬼子慢慢地被打得沒了還手之力,防線越來越往後縮,最後沒辦法,龜縮在陣地的一角死命頑抗。 這邊鬼子的後續部隊冒著炮火往上沖,傷亡很大,但還是有一部分鬼子沖上了陣地,整個火線上面槍聲密集,鬼子不計傷亡地固守著陣地的一角,其他的鬼子從陣地另一側打開了一個缺口,往這邊衝擊。 唐路也知道,仗打到這個份兒上,只能咬牙撐下去了,就把傷亡最嚴重的三營和團警衛連也調上去了,這麼一來,手上掌握的預備隊就只剩了教導隊了,如果鬼子再進攻側翼,可能整個戰線就頂不住了。 這時師裡也下了命令,陳鋒負傷之後,唐路暫時代理團長,要求在陣地上至少堅守四十八個小時,以牽制敵軍。 陣地上面已經白熱化了,鬼子的後續部隊源源不斷頂著炮火往上沖,最後鬼子的重炮也打紅了眼,不管陣地上還有自己人了,嘁哩喀喳就往陣地上砸炮彈,國軍將士傷亡嚴重,沖上陣地的鬼子也有很多喪生在自己人的炮火中。 此時,對於雙方的指揮官來說,其實拼的就是意志,誰能意志堅定地挺到最後,誰就可能取得勝利。整個戰場上膠著了,三個營的兄弟們也是打紅了眼,仗打得嗷嗷叫,刺刀、手榴彈在機槍的掩護下把陣地上的鬼子肅清了,然後冒著密集的炮火阻擊進攻的敵人。 一整天,日軍發動了四次大規模的進攻,陣地幾經易手,每一寸土地幾乎都被反復爭奪,炮彈把地面的土塊、碎石、肢體碎片炸得飛向空中,一顆顆手榴彈被兄弟們拉著了弦,一個個端著刺刀的漢子血紅著眼睛,最後直到傍晚,陣地仍然掌握在國軍兄弟們的手上。 到了晚上,唐路將整理好的簡報打發丁三往師裡送,又囑咐他順道去師裡的醫院看看陳鋒有沒有脫離危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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