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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


  第一總隊營長沙子雲奉命督隊進攻西倉日軍兵營。日軍駐通縣部隊約300人,連同憲兵、特警及日僑共約600—700人。聞保安隊起義,知眾寡懸殊,難以力敵,遂集合憲警及日僑於兵營內,負隅頑抗,以待外援。由於日軍的火力猛烈,工事堅固,激戰達6小時,迄未得手,保安隊官兵在日軍炮火之下已犧牲200餘人。天已發亮,若再不能突破,日軍援兵開來,內外夾擊,極為不利。

  總隊長張慶餘忽然看到西倉附近的汽油庫,大喜,即下命令:「有能從汽油庫搬汽油一桶到西倉四周的,賞現洋20元!」士兵蜂擁而至汽油庫,片刻,汽油桶已堆滿日兵營四周。張總隊長即下令縱火焚燒。刹那間黑煙彌漫,火光沖天,喊殺聲沸騰起來。保安隊複用大炮和機槍猛烈轟擊,集中掃射。接著步兵在炮火掩護下,乘勢從四面沖入,遠的槍擊,近的刀砍。激戰至29日上午9時許,日軍除一部分逃亡外,頑抗者均被殲滅。

  駐順義保安隊蘇連章區隊也於同時起義。日軍駐順義一隊約200人,在蘇區隊突行夜襲的打擊下,全部被殲。蘇區隊完成任務後,整隊返回通縣,抵達時間正是中午12點,適遇日軍派來轟炸機24架,蘇區隊官兵躲避不及,傷亡頗重。日機從正午12時起至黃昏時止,輪番轟炸達7小時之久。蘇連章見日機轟炸猛烈,防空無備,實難支持,脫去軍服,棄城逃走。

  第二總隊長張硯田因見日軍勢力強大,恐難與敵,乃乘日機轟炸,不辭而別,潛回天津寓所隱匿。該隊官兵亦因此相繼結伴逃散。

  張硯田、蘇連章等相繼逃亡,對通縣起義官兵士氣影響極大。日軍援兵越來越多,起義軍越戰越少,混戰下去,勢難堅持。張慶余隊長決定,趁當夜日軍尚未合圍,放棄通縣,開往北平與二十九軍合兵一處。於是兵分兩個縱隊,由張隊長親自督隊,平行轉進。及開抵北平城下,始悉二十九軍已行撤出,退至保定。正在這時,日軍從城內殺出,適押解殷汝耕的汽車開至安定門與德勝門之間,日軍將押解囚車士兵沖散,將殷汝耕劫走。日軍複由城內開出裝甲車20余輛,集中火力向起義軍猛烈轟擊。教導總隊隊長沈維幹和區隊長張含明在火線上督隊奮戰,致中敵彈相繼陣亡。官兵衝鋒肉搏,傷亡亦眾。

  此時第二十九軍已經離去,四面均是日軍,起義軍已成孤懸之旅。如向前進,日軍在前阻截,如向後撤,後有追兵。若聚兵一處,待至天明,敵機必來轟炸,看來已經兵臨絕境。張隊長決計趁天色尚暗,化整為零,分全軍為120個小隊,每隊50—60人,由連長或排長率領,分批開往保定集合。

  本來,天津是華北的門戶。清朝末年,天津門戶洞開,實已失去門戶之作用,但是無論如何,天津是個經濟繁榮交通發達的大城市,尤其是守著海河入海口,日本是個島國,海上交通是其生命線,無論是海上向華北運兵,還是兵艦到華北威脅,天津都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1935年第二十九軍進駐平津,當時就把張自忠的三十八師調駐天津。但實際兵力配置戰線很長,師部設在北平的南苑,並駐有一個旅的部隊,另外獨立三十九旅駐北平北苑。廊坊駐守一個旅,在天津周圍到大沽口一線的兵力,李致遠獨立二十六旅,黃維綱旅、手槍團。因天津市內按《辛醜條約》規定,中國軍隊不能駐軍,三十八師也只是將一部兵力改頭換面穿上保安隊服裝,在市內維持治安。另外,還有些警察。在天津市內和附近,總的兵力有:

  第三十八師手槍團約1000餘人,裝備較好,團長祁光遠。天津保安隊3個中隊,加上武裝警察約1500人。保安隊長寧殿武。

  獨立二十六旅兩個團約3000人。旅長李致遠。

  共約5000餘人。

  另外,天津周圍各縣駐軍黃維綱旅可以較快趕到,只能作總預備隊,而且可能受到大沽口等地日軍的牽制。

  天津一直是日軍華北駐屯軍司令部所在地。盧溝橋事變以前,華北駐屯軍的重要兵力也一直駐在天津附近。平日駐有:

  河邊旅團步兵第二聯隊;

  炮兵獨立聯隊;

  戰車、騎兵、工兵、化學兵各一個中隊。

  駐屯軍空軍大部也集中于天津。

  日軍在天津市區主要駐軍地點:海光寺日軍兵營,東局子飛機場,天津總站和東站,日租界。

  另外,大沽口外有日軍軍艦和海軍陸戰隊。

  山海關至廊坊鐵路沿線也駐有日軍。

  在天津的日軍駐軍還有一些特殊情況,天津市區附近散落著日本人的各種株式會社,用現在的話解釋,就是外資(日資)企業,和商店,煙賭館等,這些地方都可能有日軍兵力。不要誤認為這些日資企業只是駐守一些警衛班之類。如日資企業公大七廠,日軍的警衛就有幾輛大型坦克,脫去炮衣,每時每刻都處於緊急備戰狀態。制高點和暗處都埋伏著機關槍。反之,中國警察的槍支一概被收繳,警察只能徒手站崗,面對著坦克和全副武裝的日本巡邏兵。

  再有,在土肥原做特務機關長時,日軍就搞疑兵之計。白天,日軍全副武裝坐著大卡車由大沽口開進市區,耀武揚威地再開進海光寺日本兵營,意思是告訴中國人,日本人調來重兵。然後,這些日本兵再換上便裝,坐火車回到大沽口,第二天再重演此伎。久而久之,中國人識破伎倆,反而麻痹起來。盧溝橋事變以後,宋哲元到了天津,有人報告日人增兵,親日分子又向其散佈日人故伎重演,即指此疑兵之計,宋哲元深信後者,這雖然並非疑兵之計的初衷,也使日本人意外收穫,疑兵之計變成了弄假成真,也不能不佩服日本人堅持不懈,幾年間堅持不斷的成果。

  盧溝橋事變以後,日軍通過大沽口和北寧鐵路不斷增兵,皆借路天津,完全可以假途滅虢,只是尚未騰出手來。廊坊戰役之始,天津已成危局,尤其在北平棄守以後,天津局勢已危若累卵,日軍消滅天津的中國駐軍已勢在必然。日軍也在加緊佔領天津的各項準備:

  駐塘沽的日軍千餘人佔領了塘沽碼頭。

  駐天津日軍佔領了天津火車總站和東站。

  ——日軍首先控制了天津的海路和陸路交通樞紐。

  7月25日,日軍由不分晝夜地進行佔領天津的戰術演習,發展到巷戰演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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