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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苗處把一張印著國際刑警徽章的名片放在趙小柱的手裡。

  "我想知道……為什麼?"

  "我不能告訴你。"苗處淡淡地說,"我對這個單位負責,同樣——我也對發生的一切情況負責,我的兄弟是在我的命令下做事。對敵鬥爭是殘酷的,發生這樣的誤會我也不想看到。我們會送你去醫院,你可以告我——但是我希望,你來過這裡的事情不要擴散。我們的工作是高度保密的,關係到成千上萬人的性命,我的兄弟是提著自己的腦袋在做事。"

  "我……不會告你的……"

  趙小柱含著眼淚說。

  "為什麼?"苗處問。

  "因為……你們是警察……"趙小柱艱難地說,"警察……不能告警察……你們這樣做,一定有你們的理由……我也是警察,我要配合你們工作……"

  苗處的右眼有一絲感動,他歎息一聲:"是我工作的失誤,我給你道歉。你們會得到補償的,對不起。"

  趙小柱努力想笑,卻咳嗽出來一團血。

  7

  婚假直接變成了傷假,趙小柱住進了中日友好醫院的國際醫療部,高級的治療恢復病房。蓋曉嵐的角色也從新娘子變成了陪床的,含著眼淚照顧被打得皮肉模糊的趙小柱。這幫國際刑警動手是有章法的,所以全面檢查以後並沒有內傷,都是皮肉傷。他們倆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沒有去法國,而是被國際刑警誤當做紅色通緝令上的頭號極度危險罪犯抓住一陣暴打。廢話,這個事情怎麼說啊,何況趙小柱壓住了蓋曉嵐,說什麼都不許她去上告。

  於是本來計劃當中的7天浪漫法國之旅,就變成了中日友好醫院的病房之旅。

  所謂打掉了牙往肚子裡面咽,就是這個意思了。

  蓋曉嵐伺候趙小柱喝下一口熱牛奶,眼淚吧嗒吧嗒掉。

  趙小柱臉上都是繃帶和紗布,眯縫著被打腫的雙眼努力笑笑:"別哭啊……剛才護士跟我說,這個病房一天光房費就800,一般人還真的住不起呢……"

  "那我一天給他們800,讓他們來住好了!"蓋曉嵐哭著說,"憑什麼啊,憑什麼不問青紅皂白就把我們打一頓啊?憑什麼啊?我們又不是壞人,還是同行!他們怎麼也不調查清楚啊?"

  "他們肯定有他們的理由……"

  趙小柱看著蓋曉嵐,苦笑著說。

  "那也不該打人啊!"蓋曉嵐抹眼淚,"法律在他們眼裡是什麼啊?三令五申不許嚴刑逼供,他們怎麼能下這麼狠的毒手啊?"

  趙小柱勉強笑笑:"你一直在機關……下面的事情,你見得少……有時候,有些事情……也是沒辦法的……"

  "你還幫他們開脫?"蓋曉嵐心疼地給趙小柱擦去嘴角滴出來的牛奶,"要不是你攔著,我非得告他們個人仰馬翻!"

  趙小柱握住蓋曉嵐的手:"答應我…算了……別去告他們……"

  蓋曉嵐鼻子一酸:"你就知道為別人著想!你什麼時候能為你自己想想?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說著就抹眼淚。

  趙小柱握著她的手,沒說話。

  他在思考一個問題——"響尾蛇"是誰?為什麼國際刑警會把自己當做"響尾蛇"?

  答案只有一個:自己和"響尾蛇"長得很像。

  還有和自己長得像的?他苦笑一下,偏頭看旁邊的鏡子。滿臉都是紗布和繃帶,露出來的地方都是青腫……看不清楚自己的臉。一直覺得自己其貌不揚,沒想到還有一個一樣的。趙小柱自嘲地笑,你比我有本事,能讓國際刑警如臨大敵。

  但是這只是自嘲,趙小柱可沒有想過成為國際刑警紅色通緝令上的要犯。那可不是鬧著玩的,不是一般罪犯就能夠被登上紅色通緝令的。而在一般情況下,根據趙小柱的常識,國際刑警當地的組織也不會採取這樣的暴力措施對待紅色通緝令上的罪犯……也就是說,出現這樣的情況,只有一個原因……

  他跟國際刑警中國中心局之間,有血債。

  "你活埋了我們的人!"

  那個山炮壯漢嘶啞的吼叫在趙小柱耳邊響起來,他不由地打了個寒戰。活埋了我們的人……警察最能理解警察,趙小柱很清楚這種感覺……假如高所或者大白被犯罪分子活埋,自己難道不會抓住疑犯就動手嗎?自己很可能比他們還狠毒……他不敢再往下想了,也能明白為什麼他們會上來不問青紅皂白先給自己虐了一頓。而且還深深地理解,因為真的是該著自己倒黴,長了一張跟那個"響尾蛇"酷似的臉。

  凡事都替別人著想,這在趙小柱二十五年的人生當中已經成為一條自然而然的思維習慣。他不會去想告他們,因為他們也是警察,而他們這樣做是因為……自己的兄弟被活埋了……在這種情況下,自己不會比他們更理智。趙小柱只能自認倒黴,這是命該著的……好在這幫國際刑警下手雖然狠,但是還有分寸。

  "我們就在這兒過婚假啊……"

  蓋曉嵐嗚嗚哭著說。

  趙小柱的心裡立即就是說不出來的內疚。真的,自己太對不起曉嵐了……計劃好的國外旅遊結婚計劃全部被打亂了,而如果沒有這個意外的大獎,自己也許就不會和蓋曉嵐計劃現在結婚。趙小柱深深內疚,他撫摸著蓋曉嵐滿是淚痕的臉,不知道該怎麼道歉。

  多好的姑娘啊,怎麼就跟了自己這個倒黴蛋了呢……

  外面的走廊裡面,衣著齊整的孫守江手捧鮮花往病房裡面走。他的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是苗處。他急忙接:

  "喂?"

  "烏雞,你幹什麼去?"

  孫守江下意識地抬頭,在走廊四處尋找。他看見了對著自己的攝像頭:"苗處,我去看看他……畢竟是我打傷他的,我得跟他當面道歉……都是自己兄弟,我……"

  "回去。"苗處的話不容質疑。

  "苗處?"孫守江納悶。

  "回去,不許去看他,不許接觸他。"苗處的聲音很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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