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軍事·軍旅 > 我的特種生涯 | 上頁 下頁


  老古說:「粽子?什麼粽子?」

  十二指指捆在地上的幾個戰友,他們還被堵著嘴。這時我們才反應過來,這幾個戰友還被捆著。

  老古也被逗樂了:「這個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是個當特種兵的料,心理素質很好!」

  後來,我們偵察伙房的招數就更多了。有一次教官們把窗口都蒙上了,什麼都看不到,我們搭人梯去掀房頂。教官在遠處埋伏著,看到了大聲地叫:「喂!喂!喂!告訴你們裡面沒人。」一個戰友答道:「教官,你教我們要偵察細微,沒看怎麼知道有沒有人?」

  還真把房頂給掀開了!後來老古還表揚我們有創造性。後來教官和憲兵跟我們玩捉迷藏,把食物都隱蔽起來,我們滿營地找。教官限定時間,然後笑眯眯地看著我們滿營地裡找吃的。食物有些放在草堆裡,有的放在被子下,有的放在陰溝裡,饅頭和包子是最難找的。捉迷藏的遊戲一直持續到我們離開訓練營,我們也越來越會找東西,也越來越注意事物的變化,快做到「明察秋毫」的水平了。教官每次在我們找完東西後,都會給我們分析,問我們是怎麼找到的,開始有了表揚和鼓勵。

  有一次是野外行軍訓練的時候,因為時間緊,我們沒有按照戰場規則在前方放偵察,一幫人就呼啦啦地沖到了終點,結果,老古又一頓臭駡:「娘的!你們以為你們到終點了?要是在戰場,現在你們已經是死人了,有的人還死了好幾回了。滾回頭,重來!」

  有一次,是野外宿營,按照教官說的,野外宿營的時候,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要設哨,另外的睡覺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們白天累了一天,宿營的時候隨便放了兩個明哨,兩個暗哨,其他的就呼呼大睡。後來連放哨的都睡著了,教官組晚上輕而易舉地就把哨兵們給「幹掉」了。我們被哨子吵醒的時候,看到幾個教官陰沉著臉站在我們宿營地邊,說:「你們看看自己的脖子!全被劃上了墨水,也就是代表你們已經被抹了脖子!你們怎麼放哨的?暗哨都被看到了還放個屁暗哨,你們怎麼不舉著個牌子寫幾個大字『我在這裡』啊!連放哨的都睡著了,你們找死啊?」

  我真佩服他們,跟著我們跑了大半天,晚上還那麼有耐心等我們睡著了摸營地。後來,我們也學乖了許多。教官教我們跑到樹上睡覺的確能安心不少,代價就是睡得不舒服。但是又有另一個好處,就是為了不摔下來,腦子一直保持著半清醒狀態,教官也越來越難襲擊我們的營地了。

  還有,就是晚上站崗,教官有時候會半夜把我們叫醒,讓我們去摸其他戰友的哨。剛開始,我們摸哨的很快就被發現了,不是前進線路不對就是走路有聲音,要不耐心不夠,沒等到時機就行動,每次教官都給我們總結失敗的原因。後來,站哨的也創造出不少對付摸哨的招數,連學到的偽裝都用上了,做個假人站在哨位上,自己蹲到一邊去了,我們襲擊假哨的時候他們就襲擊我們。沒多久,這個偽裝也被我們識破了,站哨的十幾分鐘動都不動一下,肯定是假的,那就要把真的哨位找出來。

  十二更絕,用雨衣偽裝了假人,自己蹲到了假人下面,一動不動,摸哨的戰友找了一晚上都找不到他的真正哨位。而我,是找來些細沙子,或者碎玻璃渣撒在哨位附近,只要有人走過就會發出細微的聲響。有的戰友利用細魚線,拉警戒帶,一頭固定,一頭拴著個木棒什麼的,摸哨的一不小心拉到魚線就把東西給拉掉了,單兵摸哨越來越難。教官們鼓勵大家創造更多的方法,也把許多前人的經驗教給我們。我們從單兵行動到多人配合,大家越來越有默契,這個訓練一直練到了我們離開訓練營。過了一段時間之後,我們每個人警惕性都很高,連教官都不容易摸到我們了,有時候我們甚至還把教官哨位摸掉了!

  四周之後,我們開始訓練使用重武器,比如大炮、高射炮、特種車輛駕駛。當時感覺是好玩。大炮每個班一門,學習操炮、把炮推進陣位或者拉出陣位、開炮架、測距、塞炮彈、開炮。當然,不是真的炮彈,而是訓練彈。炮彈死沉死沉的,急促射擊的時候,送炮彈的都快跟不上了。我們都通過了測試。其實,隊員之間有了默契,分工合理恰當,做很多事情都很順利的。學習開坦克和裝甲車的時候更好玩,教官組用一輛拆了炮塔、可以看到車內的情況,但是火炮沒抽出來的坦克給我們講解。裝甲車已經沒有了裝甲板,看起來很滑稽,像個被拔了毛的公雞。然後分配車組,每個車組都上去練練。

  教官覺得練得差不多了,從山洞裡開出十幾輛坦克和裝甲車讓我們開,轟隆隆地在訓練場上越障,那個爽啊!不過,開完出來的時候,耳朵也是轟隆隆的。坦克和裝甲車裡面的噪音太大了,帶了坦克帽,耳機開到最大,講話的時候還要大聲地喊才聽得到。下車的時候,耳朵嗡嗡直響,普通的講話聲都聽不到,非要對著耳朵眼吼才有效果,直到半個多小時才恢復過來。坦克裡最辛苦的是裝填手,在那麼狹小的空間裡搬幾十斤的炮彈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為了增大坦克的空間,裝填手把椅子都給拆了,坐在地板上,半蹲著將炮彈從彈藥箱抽出來,塞進炮膛。現在我開始佩服裝甲兵兄弟,這真不是一般人幹得了的活。在顛簸的車裡,一個不小心炮彈掉到地板,很可能就變成我們生命中最燦爛的煙花!每個人都經過了基本的駕駛和操縱訓練。學習了快速上下裝甲車後,教官就把坦克和裝甲車收起來了。「今後,你們到特種部隊的時候,有的是機會給你們開,到時候我保證你們看到坦克都不想開了。」駕駛教官說。

  我們開的坦克和裝甲車都是老式的那種,用操縱竿駕駛,轉彎的時候操縱竿死重。有一次,我學習坦克進攻陣型的時候,教官在對講機裡叫道:「右轉90度!」我右手拉右操縱杆,左手推左操縱杆,坦克還是轟隆隆地朝前沖。教官在對講機裡喊:「3號車,你幹什麼?轉彎!轉彎!」坦克裡視野很窄,我只看到朝前面一堵牆沖過去。我急了,兩隻手拼命拉右邊的操縱杆,左腳狠狠地踩左邊的操縱杆,右腳踩油門,吃奶的力都使出來了,坦克才很不情願地掉頭,陣型都被我破壞了。事後我才知道,我忘了踩離合踏板。坦克和裝甲車裡很悶熱,雖然有風扇,但顯然不是名廠名牌,風扇吹出來的都是熱風,幾圈下來,汗把靴子都灌滿了。

  有一次,一個戰友以為我們的坦克是什麼地方都能沖上去的,轟隆隆把坦克開到溝裡上不來,教官就讓我們推坦克。我的媽呀!幾十噸的大鐵砣哪裡推得動啊!推了三個小時後,教官覺得罰我們罰得可以了,開來一輛坦克,瀟灑地把它拉出來,剩下我們氣喘吁吁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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