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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


  孟虎提醒說,「白隊,那是狼!」

  白歌搖搖頭,「不要打那只狼,你們不知道,以後再解釋。」

  戰歌站在懸崖邊上,深深的眼窩中滾出兩顆又圓又大的淚珠。它暫時忘記了自己置身戰場,慢慢走到母狼身邊,像個溫順的孩子趴在岩石上。它又回憶起了童年在叢林中度過的快樂自由時光,那時候它還是一個懵懂的小野狗……

  母狼彎下腰,嗅著戰歌的脖子,伸出舌頭輕輕舔戰歌的額頭。好像在說,孩子,你長大了,有出息了,一雙黑色的眸子裡盡是溫情和母愛。

  土佐犬在一邊看得驚呆了,那是狼啊!這只不知好歹的警犬怎麼認狼做母?它頓時大怒,咬著牙,猛然發力,向戰歌撲去。

  戰歌感到一陣風聲,猛然醒悟過來,它立刻轉身迎敵。可是土佐犬的牙齒已經咬進了它肩膀上的皮毛,血湧了出來。

  戰歌也不示弱,回頭咬住土佐犬的胸部。

  瘸腿母狼看到戰歌被攻擊,頓時大怒,不顧一切咬住土佐犬的後背。

  白歌的心仿佛被針紮了一下,又酸又疼,還有些須感動。

  土佐犬前後吃疼,大叫起來,使盡全身的力氣拼命一掙。

  只聽「嘩啦」一聲。

  白歌大叫一聲,向前撲去。

  可是來不及了。

  「嘩啦嘩啦」小石頭滾落的聲音從懸崖下瑟瑟傳來,戰歌、母狼和土佐犬卷在一起,墜下了深不可測的懸崖,懸崖邊上的幾塊大石頭也被帶下了深淵。

  白歌的手只抓住了一縷戰歌的毛髮。

  「戰歌!」白歌狂叫著它的名字,撲向懸崖下面。

  獵豹隊員們猛得撲向前,幾隻手同時抓住他的雙腳。

  白歌的半個身子已經掛在了懸崖外面,山風吹來,白歌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飄落了下去,他張著大嘴,用已經不是聲音的聲音喊著一個名字,「戰歌!」

  「戰歌!你回來啊!」

  深淵中傳來一聲犬吠,像一首激昂的歌曲,緩緩圍繞在白霧繚繞的懸崖上空。

  吠聲久久不肯散去。

  那一刻,白歌在哭聲和吠聲中仿佛聽到了一個粗獷有力的聲音,餘音嫋嫋,

  「如果我們死了,我們的魂將永遠守護祖國的疆土……」

  §173

  一年後。

  懸崖邊上,昆明警犬基地政委白正林、警犬突擊大隊隊長白歌和妻子陸芳菲迎風而立。

  一個還在繈褓之中的嬰兒躺在陸芳菲的懷裡熟睡。

  這一年,武警雲南總隊和昆明警犬基地出動了百隻警犬和千余名官兵尋找戰歌。

  未果。

  懸崖下,只發現了土佐犬和母狼的屍體。

  戰歌不在它們之中。

  那麼戰歌呢?

  白歌跪在懸崖邊上,從口袋裡掏出一大包牛肉和德芙巧克力,一把把撒下懸崖。

  「戰歌!我們來看你了……」白歌的淚水大滴大滴滾下臉頰。

  「犬魂一縷蕩悠悠,天地亦生愁。空天闊地何處去,東西亂漂流。來世仍為犬,為國一任刀砍頭……」白歌流著眼淚,口中輕輕念詩,將豬頭、燒雞、牛肉等祭品擺在懸崖邊上。

  「青夢幾回眸,」白正林用手摸了摸鬢間白髮,用顫抖的聲音跟著兒子一起念詩,「生亦悲秋,死亦悲秋,從軍飛馳遍九州……」

  「銅頭鐵尾玉蘭蔻,忽聞吠聲傳霄漢,雲中也做百犬頭……」白歌將三柱點燃的香插在懸崖的縫隙之間。

  「你到底在哪裡?你一定沒有死!」

  白歌伏在岩石上悲愴大哭,雙手深深陷入岩石縫之中,再拔出來,就已經是鮮血一片。

  白正林臉上老淚縱橫,陸芳菲也低頭抽泣起來。

  突然,白歌站起來,甩了甩手上的血。一把從陸芳菲手裡抱過孩子,站到懸崖邊上。

  陸芳菲尖叫一聲,剛要上前阻止。

  她被白正林攔住了。

  「不要管他。」白正林說,「你不懂他。」

  「如果我們犧牲了,我們的魂將永遠守護祖國的疆土……」白正林口中重複地念著。

  在緩緩升起的金色陽光下,白歌抱著兒子迎風而立,前面,是飄著朵朵白雲的懸崖,再向前,是連綿起伏的綠色邊境山脈,它們如巨龍一般蜿蜒盤伏在祖國的邊境線上。

  「白烈,你聽好了。」白歌叫著兒子的名字,「爸爸今天給你講一個故事。」他手中摩挲著戰歌曾戴過的五枚勳章。

  「這是一個關於犬王的故事,它是一個英雄,是世界上最優秀的警犬!在它和你一樣大的時候,爸爸在狼窩裡面發現了它……」

  初稿於2006年7月24日淩晨
  修改於2006年7月28日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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