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軍事·軍旅 > 特警犬王 | 上頁 下頁
一五


  「嘩啦啦」,一大半白布耷拉到擔架下面。

  小野狗的眼睛像兩朵黃火花一樣噗地爆燃起來,它吐著小紅舌頭,向後退了兩步,兩隻前腿微微發抖。

  白布下面,躺著一隻渾身是血的成年德國牧羊犬。

  它正圓睜著雙眼,怒目而視。

  §22

  韓雪、陸芳菲和白歌三人在一名衛生員的帶領下來到醫院太平間的門口。

  衛生員從懷裡掏出鑰匙,將太平間厚重的大門緩緩打開,三人不禁打了個冷顫。陸芳菲小聲問白歌,「你來過這地方嗎?」

  白歌搖搖頭,回答道,「你害怕?」

  「我是特警我怕什麼?」陸芳菲小嘴一撇,說,「我是擔心你害怕。」

  「好啊你。」白歌胳膊一伸,抓住了陸芳菲的手,嚇唬她說,「今天我把你關這裡,」

  韓雪回頭看了兩人一眼,沒有說話,又轉過頭去。陸芳菲吐吐舌頭,掙脫了白歌的胳膊。三人一起隨著衛生員走進太平間。

  衛生員打開燈,強烈的日光燈下,一排排陰森森的大金屬櫃子錯落有制秩。正對門口的甬道裡,停著一輛擔架。擔架上躺著一隻警犬的屍體,裹屍體的白布大部分都耷拉在地上,只剩下一少半裹住犬的後腿。

  「這布怎麼掉下來了?」衛生員自言自語道,「我把它裹得很結實啊。」

  白歌歎了口氣,惋惜地說,「這麼好的犬,真是可惜了,看看這腿上的肉,多結實!」

  「是啊,邱中隊長養了它四年多,沒想到……」陸芳菲沒再說下去。

  韓雪對衛生員說,「咱們先把屍體推走吧,我們等著用。」

  衛生員將白布重新裹好後納悶地看了韓雪一眼,他暗想這幾個武警腦子有病吧?要犬的屍體幹什麼?難不成晚上想吃狗肉?

  白歌和陸芳菲推著擔架車走了出去。

  韓雪慢慢跟在後面。

  她暗暗祈禱,邱鷹,你一定要挺住!

  §23

  電梯停在三樓。

  白歌正準備推著擔架向外走,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響了。

  陸芳菲關切地問,「誰啊?」

  白歌掏出手機,看著屏幕遲疑了一下,說,「我爸。」

  「那你先接吧,我和雪姐推。」陸芳菲說,「馬上就到了。」

  白歌滿懷歉意地看了一眼陸芳菲,走出了電梯。他生怕父親知道自己和陸芳菲在一起,故意在窗戶前磨蹭了一會兒,等陸芳菲和韓雪走遠後才接通電話。

  電話那邊傳來白正林激動的聲音,「這麼長時間才接電話!臭小子!你在哪呢?真有你的!」

  「爸,怎麼了?」白歌不明白為什麼父親這麼激動。

  「是它的後代!它們的DNA檢測結果完全吻合!你揀的那小傢伙真是夜歌的後代!」

  「您看清楚了嗎?這結果準確嗎?」白歌不禁也激動起來。

  「廢話!我和你姜伯伯都在這呢,怎麼可能看錯!」白正林大聲說,「你聽著,你得把它訓練成中國第一的警犬!它是一代犬王的延續!」

  「是!您放心!」白歌的心撲通撲通跳著。夜歌,這個名字在他的童年時代就留下了深刻的烙印。他清楚地記得父親經常和自己說。

  「我的命是夜歌救回來的,沒夜歌就沒我,沒我就沒你!知道我為什麼給你起名字叫白歌吧?就是為了紀念失蹤的夜歌!」白正林激動地說。

  白歌童年時得知自己名字的來歷後心裡很不高興,憑什麼給我起一隻軍犬的名字?後來父親給他講了夜歌的故事,他才明白為什麼父親對犬的感情如此深厚,他甚至經常從父親的隻言片語中幻想夜歌當年縱橫邊境,隨父親一起抵抗敵人的英姿雄風。

  那是一隻中國犬王,第一代昆明黑背系雄犬——夜歌。從80年代開始,中國軍隊開始培養自己的軍警犬,經過昆明基地科研人員的不懈努力,一個全新的犬種——中國昆明犬誕生了。昆明犬的體型適中,外形勻稱,略呈方形。頭部呈楔形,輪廓清晰,鼻樑平直,兩耳直立,背腰平直,體高與肩高接近,胸深小於體高的一半,腹部收縮,腹圍較小,劍狀或鉤狀尾,皮薄毛短,毛色為狼青色、黑色、黑色帶黃褐色斑紋。公犬體高61~70cm,體長66~76cm,體重28~40昆明g;母犬體高58~66cm,體長65~74cm,體重26~36昆明g。中國昆明犬的嗅覺靈敏,膽大勇敢,攻擊性強,銜取興奮,服從性好,體質良好……

  「喂!喂!說話啊!」父親催促的聲音從手機中傳出,打斷了白歌的思緒。

  「哎,我在呢。」

  「你把小傢伙給我看好了,明天帶回來!」白正林高興地說,「英雄總算是有後了!」

  白歌猛然想起小野狗還被自己放在四樓的儲藏室裡,暗叫不好,匆匆和父親說了兩句,掛斷電話向樓梯衝去。

  當他打開儲藏室的門時,發現紙箱子攤在牆角,箱子一側被咬開一個大洞,小野狗不知去向。

  白歌的心臟快跳出嗓子,頓時出了一身冷汗。

  他來不及後悔,立刻沖出門去,嘴裡反復念叨著:

  「你千萬不能有事,你千萬不能有事!」

  §24

  韓雪和陸芳菲推開邱鷹的病房門。

  參謀長王世虎和一個參謀站在裡面,見兩人推著擔架車,立刻走過來幫忙。

  王世虎問,「犧牲的警犬叫什麼名字?」

  「桀驁。」韓雪回答。

  陸芳菲忽然說,「快看,邱中隊長的眼睛轉了一下。」

  大家的目光齊向邱鷹望去,他依然平躺在病床上,雙眼失神地望著天花板。

  「剛才明明是轉了一下的。」陸芳菲失望地說,「怎麼又不轉了?」

  韓雪看著邱鷹,心頭酸楚,轉身對王世虎說,「參謀長,我們把他扶起來吧。」

  王世虎表情嚴肅,點了點頭。

  韓雪和陸芳菲一左一右並排坐在床上,她倆挽住邱鷹的兩隻胳膊,將他從床上扶起。王世虎揮揮手,示意那名參謀站在擔架前。韓雪將嘴貼在邱鷹耳邊輕聲說,「邱鷹,你一定要堅持住,你必須明白,你的犬——『桀驁』已經犧牲了。」

  邱鷹的身體微微顫抖。韓雪發現他聽到「桀驁」的名字後,潛意識中會出現一些反映。她想趁熱打鐵,看了一眼王世虎。

  王世虎臉色凝重,說,「揭吧。」

  參謀站在擔架前,他的右手剛伸到白布裡面,猛然「啊!」的一聲叫了起來。他身體向後退去,迅速抽出手掌。

  「叫什麼……」王世虎剛想發火,卻將後半句話咽了下去。他看到參謀右手掌上印著一排小小的牙印,正汩汩淌著鮮血。韓雪和陸芳菲也楞住了。

  「參謀長,有什麼東西咬我……」參謀疼得直冒冷汗。他還沒說完,只見大塊白布忽然飛了起來,向著邱鷹撲去,「桀驁」血跡斑斑的屍體露在眾人面前。

  韓雪和陸芳菲反映奇快,同時出掌,將白布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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