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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九


  此刻,遊弋在C海的遠洋艦隊徐緩而不失威武,流波沿著「龍城」號艦身蕩漾過去,「嘩啦啦……」激起滾滾浪花。在艦艏作升空待命狀的高鵬,透過水滴形的座艙罩癡癡地欣賞著美麗的夜空,仿佛還在回味米酒的香甜和勝利的喜悅。天幕上繁星密佈,像一顆顆發亮的寶石,閃爍璀璨,一望無際。忽然,北極星綻放出十字狀的光芒,給夜色中的大洋帶來了神奇肅穆的氣氛。

  不知是誰說過,一個人的時候,往往想不起的人就是自己。寧靜的夜空,勾起了高鵬思念的情緒。快十點了,看完晚間新聞,母親也該睡了。這幾天我們的好消息不斷,母親應該會做個好夢吧。母親身體不好,兒子又不在您身邊,您一定要自己注意啊!蓋好被子,還別忘了關窗戶啊!

  高鵬又想起了如月,這是他第二個值得牽掛的女人。如月怎麼樣了?是不是已經找到新的男朋友了?她一定很恨我,但其實我是為她好啊!我也有苦衷啊!導彈從來就不長眼睛,更何況這是在戰爭之中,還有,誰能保證我的彈射坐椅不會出故障。真希望她能明白我的苦心,不,還是不明白的好。一切都等戰爭結束後再說吧!

  一陣轟鳴由遠而近,高鵬扭頭望去,只見兩架SU-33劃過夜空,兩翼的導航燈閃爍著融入到燦爛的群星之中。一眼認出那是段宇和趙輝,這兩個傢伙沒少跟我搶米酒喝。

  「暴風雪,天光一號呼叫。我勸你們別靠得太近,小心酒精反應,親密接觸!」

  「哼……天光一號,還是留神你自己吧!只要一聲警報,你就會嘗到橫向失去重量的滋味!」

  「嘿……」高鵬報之一笑。見兩架戰機消失在雲層,自己又感到了孤獨。

  今天下午,陳成巡航的時候,打下了一架隸屬於奧馬利克聯邦海軍第二航母戰鬥群的偵察機。之後,奧馬利克聯邦海軍第二航母戰鬥群發現了「瓦克」號為首的C海艦隊。而我海軍新投入戰場的海上多基站米波雷達網成功預警了海怪22,湛藍的天空上,戰機穿梭,火光閃現,煙霧彌漫,好一場惡鬥!

  當「龍城」號的增援戰機趕到時,戰鬥已經進入尾聲。之前,把海怪22拖入近戰格鬥的我空軍增援的SU-30戰機群占不到任何便宜,數量占優,局面卻處於下風,稱霸超視距的海怪22的近戰性能一樣是出類拔萃。而敵軍導彈在過失速空戰中迎頭鎖定,發射後轉向180度攻擊身後的目標,更令人驚歎。

  高鵬和陳成的天光中隊加入戰鬥後,海怪22很快便撤離了戰場。相對第三代戰機,快速爬升時採用魯特斯基爬升曲線,以亞音速爬升,海怪22猛禽則完全省掉這些複雜的曲線,直接轉入超音速爬升,然後脫離。

  雖然與海怪22只是戰了幾個回合,但高鵬感到自己有把握打下它,剛才海怪22的飛行員甚至出現了一個戰術機動失誤,只不過自己沒有把握住。返航時,陳成也說:「我感覺我能打下海怪22!」在心理作用下,海怪22依然強大,卻似乎已經變得不可怕了。

  之後,范長城企圖搜索攻擊奧馬利克聯邦海軍第二航母戰鬥群,但敵強大電磁優勢,終讓搜索機群無功而返。

  現在,陳成、白雲飛他們都在睡覺,而自己卻要在甲板上幹耗,飛又不能飛,睡又不能睡,窩在駕駛艙裡連屁股都發麻了,真倒黴!但也沒辦法,誰讓這是戰爭呢?稍有大意,你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怎麼樣?困了吧,唱支歌吧!」無線電裡傳來雷明溫和的聲音。

  「好吧!那就來一首《熱血男兒》!」高鵬清了清嗓子,「流不盡是發燙的江水,一次次總聽見號角在吹……」

  「我的夢想你是否覺得太累,我的選擇也許只有自己體會……」這是多麼孤絕的一句獨白,雷明被深深打動。問世間,誰的夢想是最有價值的?誰的夢想又是最值得驕傲的?回答只有一個:自己的夢想!當然在別人眼中,也許是蒼白的,是徒勞的,但只要跋涉,無畏者的面前總有著條條大路,流血的傷口也勝過怯懦者的樂園!

  可剛唱了一半,就聽高鵬大叫:「噢!該死!這他媽的是寫給陸軍的!」

  這邊,在WM國的不夜城,從DF明珠塔往下望,一座座建築的外牆彩燈勾勒出了整個城市的輪廓;色彩繽紛的霓虹燈帶著歡快跳躍的節奏;大廈五彩斑斕的燈光倒影在HP江點綴成一幅幅變幻曲折的影像;N、Y兩橋猶如臥波長虹;高架路兩側的燈柱似游龍出海,一閃而過又持續不斷的車燈是流動的風景,是亮麗的血液,表現出一個超級大都市的活力與張力……完全看不到,也覺察不到一場災難就要降臨。

  一間招待所裡,遙遠關上了燈,把門窗緊閉,但仍能聽到從對面卡拉OK傳來的陣陣乾號。遙遠只能無奈地搖搖頭,坐在筆記本電腦前,靜心撰寫著稿件。

  文章的題目是:《戰爭中大城市的防空》。這些天來,他參觀了數支防空部隊,觀看了不少演習,發現有的演習很表面化,設計也單調,讓人感到那只是在表演,而絕非戰爭準備。還有些官兵的警惕性不高,認為交戰雙方已經達成了一種互不攻擊港口、城市及內陸軍事目標的默契,根本不可能攻擊人口稠密的超級大都市。如果他們敢攻擊的話,那麼離人類的核毀滅就不遠了!遙遠不是軍事專家,但他覺得應該把他看到見到的寫出來,把問題反映出來,讓大家爭論,哪怕是自己錯了,被人笑,也比真打起來了吃虧強。

  手指在鍵盤上幾乎看不到停頓,思路很流暢,忽然,他覺得周圍一下靜了下來,那不曾停過的吵人歌聲不唱了,房間裡的空調不轉了,窗外誘人的燈光也不見了,筆記本電腦的電源燈滅了,電池燈亮了。遙遠意識到:停電了!

  短短的一瞬,整個城市從明亮一下陷入到黑暗,那種感覺就像突然跌入了萬丈深淵,就像世界末日來臨了。

  成千上萬的人湧上街頭,馬路上所有的信號燈全滅了,交通秩序十分混亂。維持秩序的警察除了穩定大家的情緒外,什麼也做不了,因為他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沒有人流一滴血,沒有一座建築物倒塌,除了一片黑暗看上去幾乎沒有什麼變化,但實際上整個城市已經癱瘓。

  手搖式、蓄電池式的防空警報器,在遲到了半個多小時後,才放開了喉嚨。然而,這更讓大家不知所措,都在相互打聽:「這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就在剛才的幾分鐘裡,一枚枚由巡航導彈搭載的石墨炸彈突然在電廠上空爆炸,釋放出數百個如同保溫杯大小的罐體,每個罐體依靠各自的小降落傘緩緩而下,接著罐內的爆炸裝置起爆把小罐底部炸開,裡面的石墨纖維線團飄然散開,形成直徑長達幾百米的「石墨雲團」,猶如一張巨大的「蜘蛛網」搭落在裸露的高壓電力線或變電站所的變壓器等電力設施上,造成高壓線路、變壓器、控制設備短路,引起電火花和爆炸。

  「快逃啊!Q山核電站發生了大爆炸,放射性物質就要飄到過來了!大家快跑啊!」人群中突然鑽出一個女人,站到石階上驚懼地一聲叫喊,讓周圍的恐怖氣氛驟然增加,人們驚惶失措地四散逃逸,頓時擁擠不堪。

  看著到處是驚慌和混亂場面,卓普恩女特工一絲不被人察覺的竊笑爬上了嘴角……在「飛虎席捲艦隊」後不久,她便收到指令潛伏,見機行事。

  「等一等,大家不要慌!先把事情搞清楚再說!」遙遠從人群中擠出來,來到卓普恩女特工的跟前,問,「你怎麼知道核電站爆炸了?」

  「我就是Q山核電站的工作人員,我就是剛才從那兒回來的呀!大家快跑啊!等放射性物質飄過來,大家都會沒命的呀!」

  「大家不要動,現在是西南風,就算有放射性物質,也會吹進大海。就算要撤離,也要有計劃有組織地撤離。大家不要亂,先把問題搞清楚再說!」遙遠又一次制止騷動,轉過頭繼續問,「你是Q山核電站的工作人員?我看看你的證件。」

  「情況緊急,我哪兒顧得上帶證件啊?」

  「那你怎麼沒穿工作服?」

  「爆炸前我剛好下班,不然我根本回不來!」

  「你是幾點的班?」遙遠警覺的目光緊緊盯著這個陌生女人,越問越覺得她有問題。Q山核電站距城市126公里,停電不到一個小時,交通又是如此擁擠,她是怎麼趕回來的?

  另外,他去Q山核電站採訪時,聽總工程師講過,Q山核電站不會發生切爾諾貝利核電站那樣的事故。切爾諾貝利是石墨式反應堆,而Q山核電站採用的是壓水堆式,採取了四道屏障的安全保護法,很安全。

  「核電站沒爆炸,我這裡有收音機!」一名年輕人高舉著便攜式收音機站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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