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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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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來自圈外的聲音不大,但是渾厚低沉,穿透力十足,眾人的眼光齊刷刷地投過去。阿米爾贏了那邊的比賽,胸有成竹地走過來,不慌不忙地擼著袖子,伸縮著手掌,大有躍躍欲試之勢。 「好啊!來吧!」 阿米爾一臉剽悍之氣,粗壯的胳膊往桌面上一放,給人的感覺就像一根結實的棒球棒,一彎手臂,肌肉自然而結實地隆起來。高鵬也不示弱,襯衣袖子高高挽起,有力地一下握住他的手,雙目直視於他,較起勁來。 裁判離手,較量開始,憑藉爆發力,高鵬佔據主動;阿米爾的太陽穴微微鼓起,態勢在一點點扳回。青筋暴突的手僵持不下,觀戰的人越來越多,完全擋住了外面人的視線。「快輸了吧!你是贏不了的!輸吧!哈哈哈……」陳成趁著大夥的叫喊,趴到高鵬耳邊尖聲怪叫,吵得他不能專心。阿米爾感到高鵬很強勁,很難對付,不過我們塔吉克是最堅強的,誰也不能戰勝我們塔吉克! 爭戰多場,高鵬後勁不足,加上陳成在旁邊搗亂,精神不能集中,疲倦加劇。另一邊,阿米爾的體力也到極限,可是越到考驗意志的時候,腦海中「我們塔吉克是最堅強的」的字跡就越為清晰。 「啊!」隨著阿米爾雄獅般的一聲大吼,高鵬潰不成軍,敗下陣來。 「你們戰鬥機飛行員全軍覆沒啦!哈哈哈……」阿米爾得勝而叫囂。 高鵬松著手腕,不服氣地說:「別高興太早了,我們還有一個人,只是現在不在。」 「誰?」 「白雲飛!」 飛行俱樂部的會議室,總經理笑容可掬地把《勞動合同》遞到了白雲飛面前。打開合同的第一頁,那令人產生強烈心理信號的高薪數字,令白雲飛茫然無措,看了一眼徐騰。徐騰微笑地沖他點了一下頭,肯定的目光好像在說: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 在此之前,白雲飛收到了師長的E-mail,把奧馬利克聯邦海軍、卓普恩海軍寫的空戰理論讀了個遍。說實話,自己確實收穫不小,越讀越有意思,它們就像一道道難解的算術題,等待著自己去破解。可是一天天過去了,他發現根本沒有用,自己還是要脫軍裝,還是要離開軍營。無力抗爭,銳氣全無,只有一天一天地混,一天一天地煎熬,直到這一天,勞動合同遞到了他的面前,白雲飛拿起了筆…… 然而,筆尖在紙面上又懸停住了,白雲飛還在想師長留給他的問題,我說過什麼話?我到底說過什麼?忽然,他放下了筆,說要去洗手間,然後就離開了會議桌。徐騰與總經理邊聊邊等白雲飛回來,可是左等也不來,右等也不來,徐騰坐不住了,來到了洗手間,嚇了一跳。白雲飛竟在此哭得不能自已,哭得肩膀抽搐,傷心至極。 白雲飛哭著告訴徐騰,他不想離開海航,真的不想離開,因為那是他的夢想。剛才,白雲飛終於想起了自己說的話:我愛藍天,我愛大海,這是我的夢想!男子漢的尊嚴支撐著不屈的身體,真情流露的淚水絕不代表懦弱。徐騰感同身受,眼睛也濕潤了。為了這個夢想,心甘情願承受苦累痛楚;為了這個夢想,甘於寂寞,擯棄浮華,九死而不悔;為了這個夢想,一次次磨練,一次次洗禮,在挫折中成長,在逆境中壯大,越挫越勇,越挫越強,每一顆汗水都沁出不屈的執著與頑強……可是,現在,眼前的現實卻又是那麼殘酷無情。 擦乾眼淚,他再次回到會議桌前,舉起了筆,但是,筆再一次懸停住,大腦裡不斷重複著一個聲音: 我愛藍天,我愛大海,這是我的夢想!我愛藍天,我愛大海,這是我的夢想!這是我的夢想……筆尖離紙面越近,聲音就越為強烈! (四) 夜色中,范長城臉上帶著怒意走出了總部。 原來,為了應對D海危機,同時對外起到威懾作用,WM國陸、海、空三軍在D海舉行聯合軍事演習。在剛才的會議上,范長城本以為海軍成了「主角」,自己便將成為這出大戲的「總導演」。然而,結果卻出乎意料,總部決定,由他的老同學、同是海軍出身的李亞民擔任「紅軍總指揮」,而范長城仍是「遠洋艦隊」的艦隊司令員。 對此,張司令員也有一定的考慮,不是說范長城沒有這個能力,而是「紅軍總指揮」需要有全域觀,需要協調各個方面。要知道,針鋒相對的演習很可能演變成真槍實彈的戰爭。倘若進入戰爭,那「紅軍總指揮」也自然順理成章地成為了「前敵指揮官」,范長城過於偏袒海軍突出海軍,若戰時做不到協調一致,那就要出大問題了。 這個結果,讓范長城大失所望,甚至感到了一種失落。 他知道,自己身處的時代是海洋的世紀,世界列強把科學尖端首先運用海軍,儘管如此,他們還是擔心海洋霸主的地位不保,時刻警惕著潛在的敵人。而我們也確實該加快自己的腳步了,WM軍隊也應該從擅長陸戰,轉變為擅長海戰啊!想到此,范長城的眉宇間逐漸聚集起一股凜然的殺氣。 機場上,范長城面對李亞民沒有很多話,只是塞給了他一張紙條,而命令式的口吻又帶有了一點遭遇不公的怒氣:「我要這個人回來!一定要!必須要!而且要快!我要在戰鬥打響之前看到他!」 李亞民沒有理會他的火氣,平和地展開紙條,看到了寫在上面的名字,不禁一怔。是啊,誰都希望自己的手下能力超群、富有靈性而且老實聽話,可是事實上往往並不如此。老實聽話的人,是讓你放心,可是卻喪失了靈性,導致能力的下降。而那些有靈性的人,卻總給你惹麻煩。好像「靈性」與「老實」是上帝手中兩種永遠也無法融合且相互對立的化學元素,擁有其中一個,便必然缺少另一個。 李亞民笑了笑,問到了關鍵:「你還敢讓他回來嗎?就不怕再惹出什麼禍端?」 范長城知道,讓他回來的危險性不言而喻,就像一枚爆竹,可以驅魔除怪,但弄不好也有炸傷自己的危險。禍兮福所依,福兮禍所伏……誰知道,他的歸隊帶來的是危險,還是機遇?但是有一點是清楚的,那就是面對戰爭和敵人,我只要能打仗的士兵! 想到此,范長城看著他,同樣一笑:「為什麼不?和平時期我們的確不需要他,但是戰爭時期就不一樣了,他這種人最適合上戰場!」 「好吧。我想想辦法。」李亞民把紙條揣了起來。 此刻,軍區黨委給遠洋艦隊的官兵們安排了一場慰問表演,「龍城」號航空母艦寬大的甲板自然成了這裡最好最大的天然舞臺。歌舞團是一支享譽軍內外的優秀文藝團體,而遠洋艦隊也是人才濟濟。 「……再見吧,媽媽!別難過,莫悲傷,祝福我們一路平安吧……」岳征與陳成的彈唱組合一點也不缺少掌聲。 「華瑩山巍峨聳立萬丈多,嘉陵江水滾滾東流似開鍋……」楊淼與李可的快板書《劫刑車》抑揚頓挫,有聲有色,逗得下面的高鵬樂得合不上嘴。 「……有生之日責當盡,寸土怎能屬他人!番王小丑何足論,我一劍能擋百萬兵……」沒想到,二春還會唱京劇,《穆桂英掛帥》選段被唱得熱血翻滾,雷明的二胡也是拉得津津有味,場下高鵬帶頭叫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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