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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高鵬加重語氣:「說得沒錯,只不過是在飛矢沒升空的情況下,這種設計目標才能達到!」

  曾如月上來勸道:「好了,你倆別爭了!說不定,在戰爭時期,你們還是盟友呢!」盟友?哈,有意思。卡特和高鵬都笑了……

  ……航展結束,高鵬和曾如月送卡特出賓館。臨上車前,卡特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精緻的小盒,裡面是一枚銀光燦燦的胸章,把它別在高鵬的胸前:「這是奧馬利克聯邦海軍第一艦隊艦載航空兵的胸章,我送給你!祝你在天空中,永遠都有好運氣!」高鵬表示感謝,回送了卡特一頂帶有「WM」字樣的帽子:「帶上這頂帽子,就標誌著你在WM國有個好朋友,我們會想念你的。但願我們永不交戰,但願我們下一次見面,不是在戰場上。」兩人互敬軍禮,短短幾天卻像認識了好久的朋友……

  那次分別之後,感覺彼此相距是如此之遠,但此刻卻近得可怕,高鵬在幹什麼呢?會不會也在緊張備戰?我們真的要在戰場上相見嗎?

  卡特的低迷,引起了奧馬利克聯邦海軍司令官的注意,他不希望自己的王牌在大戰前像霜打的葉子。見他一個人,奧馬利克聯邦海軍司令官便從艦橋指揮室下來,不動聲色地來到他身邊。沒有急於開口,先打量了一下他,發現了那頂帽子。長期擔任第一艦隊司令官職務,他對WM國文字有一定瞭解,一眼認出了「WM「二字,眼珠一轉,找到了話題:「哦,卡特,你的這頂帽子真漂亮。」

  卡特低頭看了看帽子,心裡一沉,額上的皺紋蹙得更深了:「這是一位WM國朋友送給我的,他也是一名非常出色的艦載機飛行員。我不希望我們在戰場相見。」轉過臉,雙眼凝視著司令官,「將軍,我們真的會和WM國開戰嗎?」

  「噢,這很難說。戰爭是為政治服務的,是否開戰,我也是聽從命令。」

  司令官的幽默,卡特絲毫不感興趣,還是表情凝重地望著那片海洋。

  「其實,你我都身為人父,當然不希望有人用炸彈炸我的孩子,心智正常的人,有良心的人,都會在參戰時想到對別人的影響,這很對。」奧馬利克聯邦海軍司令官又調整了一下語氣說道,「不過,話說回來,這是我們的職責,也是軍人的本分!軍人就是受過專門訓練並且合法的殺手!你必須接受這一點,戰爭就是國家雇你來殺人,對方是國家命令你去消滅的!」

  司令官的威嚴,令卡特感到自己正與一位將軍對話,強打起精神:「請您放心,倘若真的開戰,我一定會全力以赴的!」

  「我告訴你,WM海軍它就像毛毛蟲,蠕軟的身子,只能在很小的範圍內活動,看似很軟弱,但你要招惹它,它就會讓你又痛又癢。它天天夢想著能擁有一對美麗的翅膀,終於,時機成熟了,它隱蔽了所有的鋒芒與光亮,裹在錐子袋裡蛻變。如今,它終於從狹小的空間中脫穎而出,變成一隻美麗的蝴蝶,妄想飛過大洋!但是它們忘了,我們奧馬利克聯邦海軍是鷹,一生下來就會飛翔,並且無敵於天下!」奧馬利克聯邦海軍司令官又露出詭秘的一笑:「但願不開戰。」

  海的另一端,平靜如初。「龍城」號卻籠罩著一股戰爭中才有緊張的氣息,官兵們就像生活在一副盔甲裡面,隨時準備戰鬥。

  指揮室,雷明拿起對講器:「甲板人員注意,氣溫越來越高,至少有38度,今天最高氣溫可達41度,前甲板的溫度會更高,我要各位多喝水,保持最佳狀態,以準備隨時應付突發狀況。謝謝。」

  三號彈射位,一架「飛虎」高度戒備。楊淼和李可在這裡堅守了快四個小時,沒有白雲飛和徐騰的陪伴,顯得格外孤單。

  枯燥的等待,令楊淼昏昏欲睡,連連打盹。聽到雷明的提醒,方才揉揉困倦的雙眼,腦袋靠在坐椅上,對後艙的李可說:「我們有必要這麼做嗎?」

  「戰時,當艦上沒有飛機的時候,必須讓航母處於防衛狀態,我們整天所做的就是如此。」李可表情絕對是無辜。

  楊淼大發牢騷:「這麼長時間,坐在飛機上真是無聊至極!」

  「不過……事態可能在刹那間轉變,一旦事態有變,我們就由艦艏出發……這就是我們在此的原因。」李可勉強地安撫,其實心裡和他一樣焦躁。

  「我真不明白,為什麼還不打?難道組建遠洋艦隊,就是為了環球旅遊的嗎?」

  「別急啊,耐心點。」

  「我已經很耐心了!祖國啊,你召喚我吧!母親啊,我早已熱血沸騰!」

  突然,雷明發出指令,三號彈射位迅速作出反應,在楊淼的惡罵與李可的號叫聲中「飛虎」彈射升空。雷明按動手中的跑錶,滿意地點點頭:「不錯,又快了兩秒鐘!」

  另一空域,兩架飛矢與兩架SU-33對抗訓練也正在進行。

  高鵬和趙輝相持不下,陳成卻被段宇輕易繞到了尾後。段宇對這種對抗顯然提不起興趣,故意呲道:「跑呀!跑得再遠點!就要鎖定你了!」

  「你為什麼總把屁股對著我們啊?好難為情喲!」趙輝不僅取笑,還裝出女人的聲音。

  高鵬覺得自從出訪歸來,那個在試飛院敢向死神挑戰的陳成不見了,現在的陳成訓練總是提不起勁,空中對抗一輸再輸,高難度機動也沒見他做過,對大夥的挑釁更是無動於衷,弄得自己也特憋悶。可他不知道,陳成的心裡惦記著女兒,飛行格外小心謹慎。對他而言,只要能夠再見到女兒,只要能夠不出危險,只要能夠活命,輸一百場他也無所謂。

  陳成不給勁,氣得高鵬也說:「陳成哥哥,快跑吧,不然就沒命了啊!」假裝的同情,實在比侮辱更厲害。

  對此,陳成不予理會,像是忍胯下之辱的韓信,只是置之一笑。

  晚上,大家都睡下了,陳成卻坐了起來,又拿起女兒的照片端詳,永遠也無法忘記第一次見女兒的情景,就是這樣一個肉團團的小軀體,有著和自己相同的生命密碼,勾起如癡如醉的迷戀和牽腸掛肚的愛。而女兒的到來,也使他一下發生了變化。在「龍城」號上,陳成每一次起降都會非常小心。機械師檢查完飛機,他都要自已再檢查一遍。面對高鵬、白雲飛等人的「挑釁」,他寧願承認不如他們、寧忍「跨下之辱」,也不願意針鋒相對地同他們較量一番。對於這些變化,陳成也有所察覺,他已不是幾年前在試飛院的那個一腔熱血、不知道害怕的毛頭小夥子,而是一個要照顧家庭、女兒的父親了。

  在天上有老飛行員,也有勇敢的飛行員。但是,沒有勇敢的老飛行員。這句在以前從不在意的飛行格言,今天卻讓陳成真正體味到了它的深刻含義。

  休假回家探親的時候,陳成便整天坐在搖籃旁,笑呵呵地看女兒,百看不厭。女兒總是那樣恬靜,出奇地恬靜,小臉蛋閃著潔淨的光輝,那雙烏黑澄澈的眼睛,一會兒彎成嫵媚的月牙,掠過若有若無的笑意,一會兒睜大著久久凝望空間中某處,目光執著而又超然。陳成在想女兒一定在傾聽什麼,但永遠無法知道女兒聽到了什麼,這讓他覺得更加欣喜而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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