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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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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還不等他的「空軍二號」專機降落下來,文明世界所為之自豪的一切被電腦所控制的自動化系統,包括安德魯斯空軍基地機場指揮系統,都已經被各種可怕的電腦病毒所刪改、消除或是摧毀。這一點,他在飛臨暮色蒼茫的安德魯斯空軍基地上空時仍一無所知。但此時駕駛艙裡的氣氛卻緊張到了極點:明明用肉眼都已經看到機場的跑道燈在翼下閃亮,引導雷達的回波信號也已經在駕駛員面前的儀錶盤上顯現,只是忽然間,所有這一切都被一隻看不見的手神秘地改變了,一切來自大地的光亮,包括那長長的一串跑道燈就像被吸進了巨大的黑洞中一樣,統統消失不見了;駕駛艙儀錶盤上的桔紅色雷達熒光屏也在同一時刻變得白花花一片,什麼信號都不再顯示;更讓機長和他的助手冷汗直冒的,是自動駕駿儀開始失靈,空速表、高度表、電羅經,一隻接一隻地出現異常!機上一切需要電腦操縱控制的儀器儀錶和電門開關都像發生了叛亂似地不再聽話……誰都沒想到,危機會在離飛機還差三分鐘就要地的時刻毫無徵兆地突然來到你面前!上校機長和他的中校助手默默對視了一眼,「只能目測著陸了,」副駕駛說,「你操作,我來為你目測著陸深度和距離。」 機長拍了拍副駕駛的肩背: 「只能這麼幹了。」 直到這時,羅傑·卡爾頓才覺察出什麼地方不大對頭。因為艙裡的壁燈好像電力不足似的,眼看著一點點暗淡下去,最後終於完全熄滅了。 機艙內一片漆黑。 差不多在同—時間裡。飛行在世界各地上空的飛機,開始相繼遇到與美國副總統的座機同樣的麻煩。所不同的是,它們的結局比防護措施嚴密的「空軍二號」波音747要糟糕得多; 羅傑·卡爾頓的專機在安德魯斯空軍基地上空一次次複飛盤旋,尋找著陸機會。這段不足半小時的時間裡,在東京的成田機場,倫敦的希斯羅機場,巴黎的戴高樂機場,臺北的桃園機場,都接二連三地發生了因飛行指揮辦公完全癱瘓,飛機在勉強著陸時沖出跑道甚至因降落不下來而墜機的惡性事故。但是,對漢斯來說,具有報應意味的是,這一連串的空難事故中最大的一起空難,不是發生在其他地方,恰恰是慕尼黑國際機場;而且,當這架A600B「空中客車」的駕駛員在突然與塔臺失去一切聯繫,機場上的跑道燈也全部熄滅,只能硬著頭皮強行著陸時不幸誤把滑行道當成了主跑道,結果在接地的一刹間,與正滑向停機坪的一架VFW814型短程客機迎頭相撞,從而造成了德國歷史上最大的一次空難事做這架載有三百名旅客的A600B「空中客車」上,有一對鬢髮斑白慈眉善目的老夫婦。這對老夫婦不是別人,正是魯道夫·漢斯的生身父母。他們是在剛剛參加了一家國際旅行社組織的:曼-金邊-西貢」七日游之後,於今日乘機飛返德國的。從舷窗上俯看到萬家燈火的慕尼黑時,他們最後的話題就是他們的小漢斯。至死他們也沒有想到自己的生命就結束在讓他們引為驕傲的小兒子手上。 出征前,聯合溯隊司令官松本夕張海軍中將幾乎推敲過了此次航行和海戰中可能遇到的一切意外情況,並據此制定了一套完整的應急計劃,卻獨獨沒有意料到半路上會殺出個「拯救軍」來,而且還帶著勢不可當的「末日病毒」!半小時前才威風凜凜地編好隊形,準備開進金角灣參加受降儀式的聯合艦隊,現在竟然同自己剛剛戰勝的對手一樣癱瘓了。龐大的艦隊,數十艘戰艦,就在海參崴港外不足三海裡處,成了既不能進又不能退,漂浮在海上的廢鐵一堆。災難的降臨事先毫無徵兆:突然間,各艦的電機系統像接到同樣的指令似的,一齊停機斷電;跟著,主控系統停止了工作,旗艦與各艦之間的通信聯絡也隨之中斷。只是各艦在巨大的慣性力量的作用下,一時還沒馬上停下來,紛紛向前行駛了數百公尺後,才進入了強弩之末狀態。 當輪機的轉速無可奈何地減慢直到徹底停頓下來,淺沼宏少校氣喘吁吁地跑來把從梵蒂岡到皮特克恩以及世界各地相繼發生面聯合腦隊正在遇到的一切向松本中將報告時,他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他喃喃地重複著這句話,像是對自己,又像是對淺沼。是阿,誰會相信,不到半天時間,一場大海戰帶來的輝煌勝利就突然變得毫無意義,勝利者和失敗者都成了身不由己的可憐蟲;全都得俯首聽命於那個遠在數千公里之外的一夥蒙著神秘面紗的恐怖分子!更讓他感到窩囊的是,這些傢伙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手段,正是他剛剛使用過的同類型武器!「老虎把狼吃掉了,自己卻掉進獵人的陷跳裡……」 他望著曙色亮微中陣列整齊但又死氣沉沉的聯合艦隊,望著正站在各艘艦船的艦桅上,手勢生疏地使用旗語代替無線電聯絡的通訊兵們,忽然想起了小時候談到過的這則寓言。 從巴黎開出的「歐洲明星」列車是在倫敦時間七點五十分從加萊進入英法海底隧道的。這個時刻,差不多就是巴克宣佈把在拉特蘭宮裡的人統統扣為人質的時刻。除了少數害怕暈車的乘客,一上車就吞下防暈藥片倒頭睡去外,大部分乘客都從列車上的電視和廣播中。聽到了巴克令人震驚的宣言。最初的騷動就從這時開始了。一望可知,大呼小叫的,都是那些除英國人以外的歐洲人。比如法國人、比利時人或是荷蘭人。紳士淑女派頭十足的英國人不這樣。他們在聽到巴克的聲音時,儘管也吃驚不小,但表面上依然不失鎮定如常、處變不驚的英倫風度。只是當皮特克思島上升起黑色蘑菇雲時,這些英國佬們才終於也驚慌失措起來。 特別是當列車行至隧道的中段也就是最深處時,突然像被誰拉了刹車閘似的驟然減速,與此同時,陷道和車廂裡的燈光一齊熄滅了。列車憑著慣性向前滑動了很長一段距離後,在一片漆黑中停了下來。頓時,車廂裡騷亂四起,男人粗野的咒駡和女人恐懼的尖叫在英吉利海峽之下匯成了一股末日的交響。幾道微弱的手電簡光在列車的車頭和車尾晃動,那是列車長和司機在尋找服務隧道與行車隧道之間的橫向通道。結果,就是這幾束手電光造成了最後的悲劇:驚恐萬狀的旅客像是具有趨光性的飛蛾一樣,亂紛紛地向光線射來的方向拎去,一時間,前擁後擠,你踩我踏,不知有多少跑在前面的人被後來者輾軋成了血泥肉醬…… 聽完國防部長別列科夫大將的彙報後,剛才還掩飾不住笑容的鮑裡諾夫斯基總統,頓時變成了一副苦相。他簡直無法相信這樣一個事實:那幫把教皇和美國總統攥在手裡的傢伙,居然把俄羅斯的最高國家機密—— 「緊急通訊箱」中的發射指令變魔術似地給偷換掉了。也蘇是說,在俄羅斯只有三個人才可以摁動的「核按鈕」,神不知鬼不覺就已經轉到了那幫號稱「拯救軍」的傢伙們手中,鮑裡諾夫斯基暴跳如雷,把那個拎著「緊急通訊箱」晝夜不離他左右的上校軍官叫到跟前罵了個狗血淋頭。未了,他走進衛生間撤了泡尿又用涼水洗了把臉後,走出來拍了拍那位上校的肩膀說: 「對不起,上校,這不是你的錯。」 在這個時闖裡,發現自己的。「核按鈕」已經失控的國家不止是俄羅斯。當總統和首相不在國內時分別代行職權的法國總理馬勒和英國副首相托馬斯·霍華德,幾乎在同一時間也接到了各自國防部的報告,「核按鈕」指令已被人盜換,原先的指令對於他們核武庫中的任何一枚戰略或戰術導彈,都已經不再起任何作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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