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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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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睫在訓練場門口看著,擦去眼淚。 「連長!無論我走到哪裡,我都不會忘記這個榮譽稱號!」徐狗娃高喊。 「好好幹!」何志軍拍拍他的肩膀,「把生意做到全世界,讓老外看看,咱們徐狗娃不是吃素的!」 徐狗娃張張嘴,想說沒說出來。 「有話你就說!」何志軍不滿意了。 「連長!」徐狗娃忍著眼淚,「我徐狗娃無論走到哪裡,都不會忘記自己是一個革命戰士!我對党絕對忠誠,絕對……忠誠!」 何志軍點點頭:「好!你徐狗娃是個好兵!你致富不忘本,牢記我對你的教導!有你這樣信念的商人,我就見過你一個!你會是我們老偵察一連的驕傲,也會是我們狼牙特種偵察大隊的驕傲!——收操!」 「是!」 「跑步走,把槍還給警通連小汪!」 「是!」徐狗娃自己喊著番號去了。 徐睫默默擦去眼淚,低下頭想著什麼。 一個安靜的小院,院子裡面都是家具和各種居家用品。幾個幹部和戰士在忙活著,一輛奧迪停在院門口,劉軍長——劉參謀長從車裡下來。這幾個兵急忙立正:「參謀長!」 劉參謀長還禮:「這是搞什麼?」 「阿姨在搬家。」一個幹部回答。 劉參謀長沒說話,走進客廳,一片忙亂。老婆蕭琴跟個陀螺一樣帶著保姆轉來轉去,滿屋子灰。 「放那兒放那兒!」蕭琴指揮著把一個老鷹標本放在茶几邊上,「可不敢給他弄壞了,這是俄羅斯的一個軍長送的!跟寶貝似的!」 「呵,這就開始忙家了?」劉參謀長苦笑,「公務班是你叫來的吧?這不胡鬧嗎,趕緊讓他們回去。」 「那你說找誰搬家?」蕭琴問。 「搬家公司啊!」劉參謀長說。 「得了吧!」蕭琴說,「找搬家公司你又開始叫喚了!說你是重大涉密人員,怎麼能隨便找地方的搬家公司?給你安個竊聽器什麼的可不得了!你這套啊,我都知道,就是覺得我累不死吧?」 劉參謀長苦笑,想想老婆說得也對:「那一會作幾個好菜,我請這幾個戰士吃頓飯。」 「還用你說?」蕭琴說,「都安排好了,一會我親自下廚!」 「書房收拾好沒有?」劉參謀長問。 「第一個收拾的就是書房!甩手大掌櫃,趕緊去書房看你的文件去!別在這兒礙手礙腳!」蕭琴就轟他。 劉參謀長苦笑,提著公文包上樓了。 劉參謀長正在書桌前看文件,手裡拿著點燃的煙。一杯綠茶放在他手邊,蕭琴輕輕拿去他手中的煙在煙灰缸掐滅:「芳芳不在,你就不得了啊!」 劉參謀長笑笑,合上文件夾,封面的「絕密」兩個字就現出來了。他打開保險櫃放進去:「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的書房不能隨便進。進要敲門。」 「你老婆能是特務?」蕭琴嗔怪。 「這是起碼的規矩。」劉參謀長鎖好保險櫃坐回去,「說吧,我知道你又要跟我念叨一下閨女的事兒。」 蕭琴坐在劉參謀長對面:「老劉,春節芳芳不能在家,十五怎麼也得回來吧?」 「她去特種偵察大隊見習,怎麼好十五回家?」劉參謀長為難地說,「別說我張不了嘴,就是芳芳的脾氣你也知道,她根本不會回來。我要下命令,她肯定跟我翻臉。」 「當初不讓她考軍校,你可倒好!」蕭琴說,「非要她考!還是我堅決,沒讓她報通訊專業!不然以後被分到山溝通訊連,我哭都不知道去哪兒哭去!學醫,我覺得怎麼也能進個醫院啊?怎麼還沒畢業你就把她扔特種偵察大隊去了?那是女孩去的地方嗎?」 「怎麼是我給她扔特種偵察大隊的呢?」劉參謀長說,「明明是她自己要求的嗎?關係也是她自己找的,我沒幫她半點啊!」 「那你也有責任,你為什麼不攔著她!」 「蕭琴,孩子大了!」劉參謀長說,「去基層部隊鍛煉鍛煉,對她以後有好處!」 「那也不能去特種偵察大隊啊?!那都是一群牲口啊!」 「怎麼說話呢?!」劉參謀長一頓杯子,「那是我的戰士!我的兵!」 蕭琴不敢說了,嘟囔著:「又不是我說的,大家都這麼說。」 「誰說的也不對!」劉參謀長起身背著手生氣地踱步,「那是我麾下的一支部隊!特種部隊是艱苦,是訓練嚴格,但是他們都是人!都是一樣的解放軍官兵!你蕭琴,今天晚上給我寫個深刻檢查!」 「我寫還不行?」蕭琴急忙起身,「你別生氣,一生氣你心口疼的毛病又犯了。」 劉參謀長無奈:「我說你這個蕭琴,你也是當過兵的人,怎麼就一點四六都不懂呢?別人能說,你能說嗎?傳出去,特種偵察大隊的官兵怎麼想?劉參謀長的愛人說我們一群牲口?」 「那不大家說他們體力好嗎?」蕭琴說,「都說——特種偵察大隊的女人是男人,特種偵察大隊的男人是頭牛,是牲口!」 劉參謀長噗哧笑了:「還有什麼?」 「戰場上最後一個倒下的,就是特種偵察大隊的。」 「這是好話啊原來?」劉參謀長笑,「我跟你道歉。」 蕭琴委屈地:「你怎麼一點都不等人家把話說完?怎麼跟茶館裡面坐不住的聽評書的,還沒完就起來叫喚。有什麼好叫喚的,我說完了嗎?」 「好好,我道歉!」劉參謀長忙安撫妻子。 「道歉就算了,我哪兒惹得起你?」蕭琴說,「說真的,芳芳什麼時候能回家?」 「過完十五,開學前吧,回來住兩天休息休息。」 「啊?!」蕭琴急了,「那才能住幾天啊?她上學你不讓我去看,現在放假也見不著!你怎麼那麼不顧別人的感情!不行,我要去看芳芳!」 「胡鬧!」劉參謀長臉一黑,「有你這麼胡鬧的嗎?你去特種偵察大隊,還讓不讓人家過年了?那不都圍著你轉嗎?」 「我不說我是劉參謀長的老婆還不行!」蕭琴快急哭了。 「不行!」劉參謀長說,「就你那個嘴,沒幾句就得擺出官太太的架子!為什麼我讓你轉業你就沒想過?虛榮心太強!」 蕭琴抹淚:「你當了師長,我就得轉業;你當了軍長,我連工作都不能找,說我貪圖小利,怕被人策反;你現在當了軍區參謀長,我居然連女兒都見不著了?給你作老婆,我有什麼好處?!」 劉參謀長想了半天:「蕭琴,芳芳現在也是軍人了!」 「可是她還沒畢業!」蕭琴哭著說,「她還是學生,你就給她扔進特種部隊!你好狠心啊,那是個丫頭啊!那要是小子我才不管你!我不管,我要去看芳芳!」 「不行!」 正在爭執,電話響了。 劉參謀長抓起電話:「喂,哪裡?」 裡面不說話,就是女孩的抽泣聲。 劉參謀長一下子站起來:「芳芳?!」 「爸……」劉芳芳委屈地哭著。 「芳芳,別哭!你說!」劉軍長說,「一個革命軍人,哭什麼?」 「把電話給我——」蕭琴幾乎是閃電般的速度奪過電話,聲音顫抖著:「芳芳,芳芳是媽媽!你快說,你怎麼了?」 「沒事,媽媽……」劉芳芳壓抑著哭聲,「你過年還好吧?」 「好好!」蕭琴抹著眼淚,「我就是想你,想得媽直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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