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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九


  "刑天,這位是胡克。胡克,這個是刑天,外號食屍鬼,是中國人。說不定什麼時候你們有互相需要的時候,現在認識一下以後再加深感情……"快慢機把胡克介紹給我。他是個大肚子,有50多歲了,180公分的身高,留著大鬍子,鷹勾鼻,綠眼珠,看上去很典型的俄羅斯人。

  "中國的同志啊!你好,你好!"胡克說著給了我一個熱情的擁抱,一股強烈的體臭味沖得我一陣噁心。我真佩服剛才和他聊天的那個女人,竟然還能在這種"氛圍"中聊得那麼開心,專業!

  "你好,同志!"我也緊緊地抱著他使勁兒地拍了拍,據說你用的力越大說明你越真誠。

  "你好厲害啊,我在傭兵界很少見過中國人,更別說狼群這種特級部隊了,你能加入狼群說明你很厲害啊,什麼出身啊?黑衫還是藍衫?"胡克一邊說一邊拍著我的肩頭。

  我知道他說的黑衫還是藍衫是中國特種兵的一種隱稱,特種兵中的精英被稱為黑衫,我哥就是黑衫級,而藍衫就是更加傳奇的人物了,什麼都會用,近身一個能打我哥那種級別的七個。不過這種稱呼外人是很少知道的,沒想到這個黑幫線人竟然也知道,我不禁對他們的情報收集工作非常佩服。

  "我不是軍人出身,我是搞電子技術的。"我不想說大話,但也不敢說謊話,因為他肯定能查出我是誰,根本沒有隱瞞的必要。

  "電子技術?呵呵,你搞的電子技術看來是很危險的那種啊!"胡克用手指在自己的脖子上劃了一下,我知道他是看到我喉節上的傷疤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這是怎麼來的。

  "是啊,競爭比較激烈!"我摸了摸脖子上的傷,想起那次地獄般的經歷,身子不禁顫了一下。

  "哈哈哈哈!我喜歡這小子!這個朋友我交了!"胡克很豪爽地笑了起來。我也笑了笑,總算見識到了俄羅斯人的豪爽,拍得我肩膀都快腫了……這傢伙也不是普通黑幫。

  胡克和我聊了兩句中國的事,我真沒想到他對中國這麼瞭解,甚至能分清南北朝和五胡這些連我都記不清的中國歷史。聊了一會兒他便告辭了,向一個剛進來的客人走了過去,然後就又是一陣熱情的擁抱……

  我看著胡克的背影問快慢機:"這個大肚子的俄羅斯人是什麼出身?"

  "呵呵!你也看出來了,他以前是前蘇聯軍事情報局局下的特種作戰部隊的,在1979年干涉阿富汗的時候,他曾經帶隊主攻黛德拉皇宮,並將路易斯總統和他的家人、顧問以及皇宮警衛全部做了。他年輕的時候也是極厲害的角色,退役後,就給黑幫老大當保鏢,後來年紀大了就成了二把手,負責接洽和情報。"快慢機慢慢地給我講起胡克的故事。

  "原來如此!"怪不得這傢伙對中國瞭解得這麼清楚,原來是情報部門的手下。

  不一會兒,公子哥又帶過來一個人,叫索斯,是南美的情報掮客。相互認識了後,不斷有隊友把相熟的人介紹給我,一會兒工夫,歐、美、澳、非四大洲的情報掮客和軍火商、毒販什麼的我就認識了不少,但我發現卻發現一直沒有亞洲情報掮客。

  "怎麼沒有亞洲的情報掮客?"我問邊上的快慢機。

  "楊不是被你殺了嘛!"快慢機點醒我。

  "我知道啊,可是就沒有人接他的班?我有點兒事想打聽一下!"我就不信亞洲除了楊就沒有搞情報的了。

  "情報掮客多的是,可是要混到楊和胡克這種級別,就不是一天兩天可以做到的,這需要同行的信任。現在亞洲還沒有誰的威信比楊高的,其他的人也不夠格到這裡來。"隊長不知什麼時候來到我的身後。

  "你想問什麼?"天才在邊上湊了過來。

  "我想問一下楊死了後,緬甸那邊有什麼動靜,有沒有實施什麼報復行動?我想知道同盟軍有沒有向中國內陸派人,我怕他們會報復我家人。"我知道商場那件事中不少匪徒都看到了我的臉,雖然不一定知道我是誰,可是要是想復原出一張畫像還是不難的。而且楊又是亞洲最大的情報商,手下一定有很大的情報網,他做那件事就是為了救緬甸同盟軍的頭子,如果那傢伙要為楊報仇,那我的家人就生活在危險中了。即使知道我進了狼群,我相信他們也不會輕易放過我。

  "這個交給我了,我一定給你查得清清楚楚。"天才拍著胸脯保證道。

  "好,那就拜託你了!如果你查到了,我就不再追究你向他們提供竊聽器的事了,但你要給我弄個反偵察裝置。我以後可不想再當免費男主角了!"我用胳膊勒著天才的脖子威脅道。

  "這個好說,這個好說!"天才掙扎著想掰開我的鉗制,但沒有得逞。直到我鬆開手他才一溜煙地又跑到小貓身後了。

  暫時擱下一件心事後,我才注意到泰勒夫人和神父也已經回來了,神父正在訓斥Redback,並不時地扭臉掃我一眼,嚇得我都不敢看他。

  正當我擔驚受怕的時候,泰勒夫人宣佈晚宴開始了。我跟著大家一起到了宴會廳,那裡有無數的自助式餐點,大家一邊交換情報什麼的一邊吃點心,有人隨著音樂在中間的舞池內跳起了華爾茲。其實大家來這裡根本就不是吃東西的,但我因為本來中午就沒吃飽剛才又和Redback劇烈地活動了一下,所以有點兒餓了。但眼前的餐點除了麵包和紅酒我都不認識,又不好意思亂動,怕吃東西程序錯了出洋相。

  "Redback,來一下!"我輕輕地招了招手,把她叫了過來。雖然我們兩個有了親密關係,但Redback對我似乎並沒有什麼改變,也不知她是怎麼想的,真是摸不透。

  "這個東西是什麼?怎麼吃?"我指著面前盤子裡鋪在冰塊上黑黑的一粒粒晶瑩剔透、渾圓小巧的珍珠問道。Redback還沒有說話,邊上的公子哥一下就竄了過來,嚇了我一跳,看樣子是等賣弄的機會好久了。

  "這是魚子醬,笨蛋!嘿嘿,小子,你吃中國菜的時候不是笑話我們嗎?我看你怎麼吃這個東西!Redback不許教他。"這個傢伙想報中午的一箭之仇啊。

  既然是醬,那就是抹在什麼東西上吃的了。我拿起邊上的一片麵包,拿起餐刀輕輕地切下一小塊,然後輕輕地抹在麵包上,準備放進口中。這個過程中我一直看著公子哥,希望從他的表情中發現我是不是有吃法不當的地方,不過這小子一直笑眯眯的,我也不知是對還是錯。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公子哥誇張地捂著臉,像不忍看我把魚子醬放進嘴似的。

  我沒理他逕自把麵包放進口中,腥腥的,鹹鹹的,並不是十分好吃。

  "這個東西……不怎麼樣嘛!"我對公子哥說。

  "什麼?"公子哥的臉當時就垮下來了,"不好吃?這可是貝魯嘉魚子醬啊,是伊朗皇室的貢品,一盎司(28?3克)1500美金啊。極品中的極品啊!"

  "什麼?"我嚇了一跳,"一盎司1500美金?快比鑽石還貴了!"

  "當然了。這可是被稱為黑珍珠的好東西啊!"Redback在邊上接口了,"魚子醬最珍貴的一點,以及魚子醬加工和運送之所以這樣困難、這樣花錢,就全在於這魚卵送入口中時,必須是粒粒完整無損的。只有這時,在你用舌頭和上顎壓碎魚卵的這一刻,你才能領會到:費了這麼多手腳,原來全是為了這小小魚卵中美味爆湧而出的感覺。魚卵若是先被餐刀壓破了,含了一嘴魚子醬的高潮快感,就提早由吐司享受,而輪不到你的舌頭了。所以,一定要用湯匙。你一拿餐刀就錯了!"

  Redback一邊講一邊用湯匙輕輕地取了一勺送入口中,然後吃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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