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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四周的叢林中忽然又沖出幾條人影,死死地把我摁在地上,帶頭的那個傢伙沖我大叫起來:"……"可是我卻什麼也聽不清,邊上另一個大漢看我還在掙扎,上來照著我的臉就是一拳。一陣巨痛傳入腦中,我的耳朵也慢慢地變得靈敏,開始聽清那個帶頭的大漢叫什麼:"刑天,醒醒!刑天,是我!我是羅傑,我是隊長!刑天!……"

  慢慢地模糊的人臉變得清晰,隊長那張長滿絡腮胡的臉出現在我眼前,他一邊死死地摁著我,一面焦急地叫著我的名字。邊上的大漢也變得清晰起來,原來是屠夫、惡魔和狼人他們,其他人也一臉焦急地盯著我,只有屠夫在揉著拳頭。

  原來是個夢!

  隊長看我沒有反應,安靜下來一動也不動,嚇壞了,在我身上又摸又量的,一邊大聲地喊叫。忙了半天,我也沒有反應,屠夫在邊上不耐煩了,推開隊長說:"瞎忙什麼啊,看我的,保證他馬上醒過來。"揮起拳頭就要再給我一傢伙。

  "你要是敢打下來,這輩子你就只能用左手自慰了。"我冷冷地說。

  大家聽見我的話,先是一愣,過了一會兒忽然哄堂大笑起來,屠夫也一臉賤笑地縮回了拳頭。這時我才意識到我已經回到了基地,打量一下周圍的環境,我躺的地方竟然是以前軍官們開會的地方,偌大的木屋現在空蕩蕩的,只有我這一張病床。打量了一下手裡的手槍和隊長手裡的手術刀,我一點一點回想昏迷前的一切,直到想起屠夫那令人噁心的聲音。

  "我回來多久了?你怎麼發現我的?"我一邊問屠夫,一邊趴回床上,剛才一折騰,背上的傷口又裂開了。

  "你昏迷了三天了。我背你回來的。我們一直都知道你在哪兒。"屠夫慢條斯理地回答我。

  我騰地從床上跳了起來:"什麼?你們一直都知道我在哪兒?你們怎麼找到我的?我怎麼沒發現你們?"聽屠夫一說嚇了我一跳,沒想到我被跟蹤竟然沒發現,這太讓我丟面子了。

  "別急別急,急什麼?呵呵!我們不用找,我們有你的坐標。"說著屠夫拿出我戴的軍用手錶,然後打開GPS系統終端,輸入一組密碼後遞給我,"狼群中每個人的手錶都有一個定位器,只有我們自己的加密終端能發現,我們就是用這個東西發現你的。你以為快慢機會讓一個毫無野外潛伏經驗的新手去執行這種送死任務嗎?"

  我把玩了一會兒手中的設備然後還給屠夫,沒想到這東西還有這功能。"怎麼沒有人告訴我這東西還有這功能?你們什麼時候跟上我的?"雖然這東西說明我被跟蹤是因為有跡可循,可是被跟了這麼長時間竟然沒有發現,真是悲哀!

  "快慢機回來就讓我們跟著你,在你伏擊那輛吉普的時候,我們就發現你了!你不用沮喪。我們剛開始想離你近一點兒,沒想到你在睡夢中還差點兒發現我們,我們就一直在3公里外遠遠地看著你,不要小看我們喲!要是這麼遠的距離還被你發現,我們就不用活了。"刺客在邊上接道。

  "你們跟著我,那我被搜索隊追得差點兒給抓住,你們怎麼不幫忙?"我氣不打一處來。

  "屠夫說如果幫了你,就違背了訓練的初衷。而且我們也不知道你是怎麼逃過搜索隊的,你逃過去了,搜索隊就開始跟我們,差點兒抓住我們!"刺客一邊指了指屠夫,一邊撓頭說。

  而屠夫一臉"就是我的主意,你能把我怎樣"的表情,看得我一肚子氣又無可奈何。打不過人家就是無奈,我要加把勁!什麼時候把他搬翻,我一定要和他算算總帳,這一筆先記著。

  "你們什麼時候又找到我的?"我扭過臉不看一臉賤笑的屠夫。

  "在你從061基地附近撤回的時候,我們才躲開第二搜索隊,再一次接近你。不好意思,直升機的事我們也無能為力,你知道的!"刺客一臉愧疚。

  "沒什麼,你們的判斷是正確的,不能為了我讓更多的隊員陷入險境。"直升機是專業,打步兵的他們出來也不一定能救得了我。

  "我就說他不會在意的!"屠夫拍了拍刺客,一臉"我很英明"的表情。

  媽的!又是這傢伙,壞人家幫忙的機會!可惡!

  "別一醒過來就說這些了!刑天,你感覺怎麼樣?"隊長看到我的臉越來越黑,忙岔開話題。

  "感覺像堆屎!不過死不了!"我趴在床上,摸著手裡的槍,"我的刀呢?"

  "在這兒。你昏迷中三次差點兒把給你換藥的人殺了,我們只好把它搶走了,給你換了把空槍,要不我們估計都掛了。"隊長把我的軍刀遞給我。

  "不好意思!我發神經了?"我一臉尷尬。我只記得昏迷中做了個逃亡的夢。

  "沒有,呵呵,只是發了點兒燒。"隊長笑了笑,一副我瞭解的神情。

  我拾起地上的軍服,從衣袋中掏出那個彈殼,在上面補上兩道劃痕,然後遞給快慢機:"我沒有完成任務,我願意接受任何懲罰!"

  "你留下吧。"快慢機沒有接彈殼,撓了撓頭說,"這已經不是訓練了,讓屠夫去保護你是我的失誤!我不知道他竟然讓你身陷那種險境,而且你還打下了一架武裝直升機,完全證明你完成了一次極其出色的任務,遠遠超出我的想像!"

  沒想到出來跟蹤保護我,還是屠夫自願的!Fuck!沒有天理啊。

  就在我怨天怨地,隊長他們準備出去讓我休息的時候,突然門簾一挑,叛軍的一大群高層興奮地跑了進來,一邊走一邊眉飛色舞地叫著:"呵呵,他們撤軍了,他們撤軍了!大撤退啊,連基地都不要了!"

  我們都看著這群傢伙,聽他們說什麼。"聽說前兩天061基地的重要人物被狙擊手幹掉了!這兩天我們一進攻他們就被打散了,好像無頭蒼蠅一樣!"

  隊長皺了皺眉說:"不應該啊!就算死了個指揮官的話,最多只是停止進攻,不可能如此大規模地撤退,你們不要冒進!"說完拍了拍我的頭。

  "我們已經攻下了061基地和周圍的所有軍事設施,沒有發現任何問題。"叛軍司令說。

  "真奇怪!刑天,你幹掉的是什麼大人物,竟然會讓政府軍變成這個樣子?"刺客打趣我。

  "哦?是刑天朋友幹掉了他們的指揮嗎?那可真是感謝啊!只是不知你幹掉的是什麼人?"司令一臉既興奮又激動地叫道。

  "我不太清楚他是不是指揮,我只知道,他叫泰德爾,是個國防次長!"我想了想說道,然後把我在061基地的事情簡略地說了一遍。

  "什麼?你說什麼?"司令一個箭步沖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搖晃著問道。

  我忍著背上的巨痛,呲著牙說道:"國防次長,泰德爾!你鬆手,再不鬆手,我揍你啦!"

  "噢,不好意思!泰德爾,泰德爾!哈哈哈哈!"司令鬆開我像瘋了一樣抱著隊長跳了起來。

  隊長慢慢地推開熱情的司令,後退一步保持距離,然後才問:"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沒問題,沒問題!太感謝你了,刑天,你可是立了大功了!你知道你殺的泰德爾是什麼人嗎?"看見我搖頭他又接著說道,"他可是總統的侄子,是政府軍最大的劊子手,政府軍手中的武器都是他從美國和臺灣買進來的,軍權都掌握在他的手裡。沒了他,泰德爾總統就像少了一條腿一樣,殘廢了,哈哈!估計部隊裡的指揮不知該如何向總統交待才撤退的吧。"

  說完他又要過來擁抱我,被隊長一把攔住了。我感激地看了隊長一眼,隊長苦笑了一下。

  "刑天累了,我們出去吧,讓他休息一下。"隊長趕緊下逐客令。

  "好的好的,是應該休息,是應該休息!"那個司令被這個消息給震撼得有點兒發暈。

  一群人都走了之後,屋子裡只剩我和快慢機兩個人,我又趴回床上,快慢機則開始給我換藥。

  "你命真大,這都能活著回來!"快慢機一邊給我換藥一邊說,"雖然傷不重,可是低燒中失血過多,簡直就是噩夢。"

  "不是命大,是我不想死!"我慢慢地說,"昏迷中我給你們添了很多麻煩嗎?"

  "沒有,只是不能靠近你而已,一靠近你,你就會突襲我們。剛才是第七次了!我就不明白,你明明沒有體力了,可是一有人靠近你,你總能迅速地做出反應。"快慢機換好藥開始重新給我包紮傷口。

  "那說明我不是一般的怕死!"我自嘲地笑了笑,我哥就說我對危險的敏感來自我超常的怕死感。

  "只要能在戰場上活下來,怕死又如何?"快慢機換好藥後,在我屁股上拍了一記,"這是為了我的莉拉(他的SSG69)!"

  Fuck!正拍在我屁股上的傷口上,他是故意的!我用中指送走了快慢機,然後把臉埋在枕頭裡,回想這幾天發生的事,心頭一陣陣地發熱。操!在死亡線上逛了一回,殺了一個總統的侄子,真過癮!

  握著刀子和手槍,我又慢慢地進入夢鄉。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正中午了,外面竟然傳來了陣陣直升機的聲音。我好奇地想要爬起來。換上軍衣,剛坐直身體就是一陣頭暈,看來失血過多還沒有緩過來。

  門外的狼人看見我竟然一瘸一拐地起床出來十分吃驚,然後笑著遞給我一碗營養糊,我接過來一邊喝一邊看著不遠處的直升機。

  "隊長叫來的?"我問狼人,"我們要回去了嗎?"

  "不是隊長叫來的,是採購血腥鑽石的珠寶商的飛機,我們搭搭順風機!"狼人指著一個穿西裝的傢伙說道。

  我看著隊長和那些傢伙談著什麼沒有再說話,專心地喝我的營養糊。真難喝!沒一會兒,隊長和那個傢伙達成了協議,然後向我們走來,看到我站在門口也意外地一愣。我翻翻白眼,心想,拜託!我又不是斷手斷腳,幹嗎一副我十天半月下不來床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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