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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


  我一動也不敢動,大氣都不敢喘,生怕被發現,眼前閃過被政府軍砍下的一排排人頭,如果被發現那已經是我最好的結局了!

  那個傢伙開始向泥潭方向看來,我把眼睛眯了起來,怕眼球的反光引起他的注意。那個傢伙看了半天似乎沒有看到我,不過好像還是不放心,繞過湖岸走了過來。我聽見頭上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停在我頭頂正上方拱起的樹根上,我緩緩將手槍的槍口向上對準,如果他伸出頭向我這裡望,我就打死他,換個夠本!那個傢伙俯下身拿出砍刀,在泥中紮了起來,有兩刀差一點紮在我身上,如果再紮肯定就會紮上我了,我一點一點讓槍口露出水面,準備拼個魚死網破。

  就在這時,叢林中我期待已久的槍聲終於響起,可算有人觸動了我設的槍械陷阱了!我面前的刀子一震,停在了半空中,然後慢慢收了回去。緊接著聽見腳步聲漸漸地遠去,雖然看不見,但能感覺到湖邊的士兵正向槍響的方向移動。

  等了一會兒,所有的響動都沒有了,我才慢慢地舒了口氣。

  拉著樹根慢慢從湖中提起身,確定陸地上安全後我才爬上岸,然後沿著湖邊淺水區潛行到士兵剛才從樹林中過來的方向。從夜視鏡中確定岸上沒有危險後,我快速地閃進叢林中,向反方向逃去。

  前進了約500米,沒有遇到敵人,我坐到一棵樹下,擦了一下臉上的泥漿,把手槍和刀子插回去,這才真正地放下心來。看來沒有人發現我,今天真是我的幸運日。這時候我才又重新聞到身上的惡臭。雖然泥漿已在湖中洗掉了,可是那股臭氣還粘在身上,不過我並沒有時間來想這種事,我要趁著晚上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一夜時間在慌不擇路的逃命中度過,天亮的時候,我已經跑出近8公里了。天亮之後我就不能再趕路了,需要休息一下,我已經三天沒有睡覺了。剛開始是緊張睡不著覺,後來因為有追兵逃命要緊顧不上睡覺,擺脫了追兵,現在我需要睡一覺,但沒有人給我值守,我需要找一個安全的地方。

  我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挑中了一截倒在地上被白蟻蛀空的樹幹,在旁邊設置了警戒,放了點驅蟲劑在裡面後,等了一會兒就迫不及待地躺了進去。可是躺下以後,雖然身體很勞累卻怎麼也睡不著。眼皮明明沉得像灌了鉛一樣重,閉上眼卻怎麼也無法放鬆入睡,我就像動力十足的內核外包了一層牛皮膠一樣,難受極了!

  之所以睡不著,我心裡很清楚這是因為精神過度緊張而引起的精神亢奮,這樣下去會把我拖垮的。我必須想個辦法讓自己平靜下來,我試著回想童年的趣事,可是一想到這些事反而讓我的情緒更激動,回想家鄉也不行,回想父母也不行!最後我抽出軍刀想發洩一下的時候,一刀在手反而有種安全感傳遍全身,使我全身心得到了一絲釋放。我握了握手中的軍刀放在臉上蹭了蹭,冰冷的感覺瞬間傳遍全身,像冰水一樣迅速澆滅了腦中像火炙烤一般的不安,讓我一下子有了身心統一的感覺,這種感覺帶來一種前所未有的舒適感。我找到了關鍵後,就知道怎麼解決了。我抽出手槍也握在手中,槍管內傳來的槍油味,像一陣陣迷煙瓦解了我的精神防線,抱著步槍慢慢地進入了睡眠!

  雖然我已經睡著了,可是這並不是那種深度的睡眠,我在睡眠中還能感覺到周圍一切的變化,甚至能感覺到空氣從空樹幹中流過。樹葉的響聲、動物的叫聲,仿佛是夢境一樣在我腦中呈現,我就像一個正對著攝像頭的保安一樣,看著一幅並不切實的圖像。

  維持這種淺度睡眠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忽然聽見懷裡的警報器一陣震動,我一下從睡眠中驚醒。雖然我還沒有完全恢復正常判斷,但腦中已經有一個非常清晰的念頭:"D.C(危險靠近)"!我馬上從樹孔中鑽了出來,睜眼一看已是下午了,我已經休息大約四五個小時了,適應了外面的光線後,我趴到樹幹的一頭,抬起頭掃視被觸動的報警器方向,還沒看清來的是什麼的時候,一道黑影像箭一樣撲向我!

  "好快!"我頭腦一下清醒了過來,我的警戒陷阱設在15米外,從觸動陷阱到發現我,他只用了四秒鐘。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黑影已經撲到我身上,我拿槍的右手被利器劃了一下,手中的槍馬上脫了手,沒有考慮,我馬上順勢抱著黑影向後躍起,來了個轉身後撲,把黑影壓在身下,左手的軍刀順勢紮向他的肋部,手上傳來的感覺告訴我,我刺中了。

  "嗷——"一聲,黑影叫了起來,嚇了我一跳,我趕緊跳了起來,仔細一看,我不禁笑了起來,原來地上躺著的是一隻豹子,此刻已經被我的軍刀紮穿肺部一命嗚呼了。

  看著地上的豹屍,我自嘲地笑了笑,沒想到我差點死在豹子的爪下。看了一眼手背上的傷,估計是被豹爪抓的,劃了個口子,雖然沒傷到筋骨,可是口子也不短還挺深,脖子也被豹齒掛了一下,但傷口很小。

  我拔出刀子,在豹子身上把血跡蹭乾淨,放回刀鞘,拾起手槍關上保險,放在左邊的腿袋中,現在右手不靈活,只有靠左手了。把豹屍踢進睡覺的樹孔內,我坐在樹幹上打開急救包,拿出消毒水倒在手背上,忍住針紮似的劇痛,然後拿出軍用止血粉灑在傷口上,不一會兒傷口止住了出血並感覺微麻。然後,左手也消消毒,拿出鉤針進行我最害怕的階段——縫合。狠狠心,拿起鉤針快速穿過傷口的皮肉。雖然止血粉有一定的鎮痛作用,但是針紮進肉裡的巨痛可不是它能摒除的,才兩下,虛汗就順著額角淌了下來。在劇痛的作用下我全身乏力,左手止不住地打顫,咬著牙,憋住一口氣,用盡全力趁著痛又快速地縫了三針。大約把傷口閉合住後,慢慢地打個結,然後把線頭剪斷。一剪斷線頭,我才長出了一口氣,渾身讓汗水澆得像剛從蒸氣浴中出來一樣。

  坐在樹幹上休息了好一會兒,我才緩過勁來,拿出繃帶,把手包紮一下。還沒等我把繃帶纏好,懷裡的警報器又一次震動起來。我一驚,趕緊把急救包收起來,掏出手槍躲在一棵樹後。不一會兒就見從叢林中走出兩個人來,都端著AK,一邊走一邊聊。

  "那小子挺能藏的,我們這麼多人都搜不到他。"

  "隊長說,現在蹤跡全斷了,這小子好像消失了一樣。"

  "也要謝謝這小子,要不我們還回不去呢!我老爸送我當兵可不是為了送死的,只是想混個軍齡而已!"

  "隊長也明白,要不隊長怎麼會讓你回去送信,那還要無線電幹什麼?還讓我陪你,其實就是讓我保護你!"

  "我還用得著你保護?少爺我怕過誰!要不咱們倆過過招,我比你強多了!"

  "是,是!我不和你爭……別動!"高個子示意另一個人停下,然後在空中吸了吸鼻子。

  接著,他們朝我所在的方向走來。我本想躲過去就得了,我現在手上受傷,不想找麻煩,誰知道陪那個公子哥回來的小子還挺厲害。看他們走的方向是沖著豹屍來的,我慢慢移動位置,躲避他們的視線,保證我始終在他們的盲區內。

  悄悄地我轉到他們的背後。其中那個高個子正探下身查看死去的豹子,另一個小子則傻乎乎地站在一旁看著。

  "剛死的,血還是熱的,他就在周圍!"高個子很肯定地說。

  形跡暴露,殺人滅口!我瞄準高個子就是一槍,正中胸口。然後又兩槍打中小個子的肩頭和小腿。確定命中後,我走近兩人,高個子挨了一槍竟然還沒有死,看見我竟然還想去抓邊上的槍,我只好又在他兩隻手上各補了一槍。小個子已經昏了過去。

  挨了三槍,高個子竟然還能保持清醒,看來是久經沙場的老手了,能偷襲得手我可真幸運!

  把他們的槍都踢到一邊,將兩人身上所有有危險性的東西都清除後,我坐到兩個人面前。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他們,所以留了他們一命。

  "你好!我是……嗯……嗯……我就是你們要找的人!"我從沒審問過人,一開口我就覺得自己像個傻瓜一樣,"你們這是去哪兒?"

  受傷的老兵看了我一眼,慘笑了一聲:"沒想到我竟栽在一個新丁手裡,殺了我吧!"

  "我不會傷害你的!我只是有幾個問題想問你,你回答了我,我就放你走。"我說著連我自己都不信的謊話。

  "哼哼!"老兵笑了笑沒有說話,把眼閉上了。我打中他三槍,就是現在放了他,不一會兒他就會流血過多而亡。

  看從他這裡問不出什麼,我只好踢了踢那個小個子,沒想到他"睡"得還挺死,怎麼也叫不醒。我有點急了,對著他大腿上的傷口就來了一腳。

  "啊!"那小子一嗓子喊出來嚇我一跳,"救命!救命!"一痛醒他就死命地喊叫起來。

  "不許叫!我讓你叫,讓你叫!"我又死命地在他傷口上踩了幾下,馬上把那小子痛得沒勁叫,只能哼哼了。

  "不許叫!我問你,你們怎麼跑回來了?你們要去哪兒?其他人呢?"我一連問了三個眼前最切身的問題。

  "是我們隊長派我們回來的,我們要回基地。其他人還在向前搜索。"小個子哆嗦著回答了我的問題,看上去不像是說假話。

  "你們隊長派你回來幹什麼?你們要回哪個基地?是誰下的這項搜索命令?你們來了多少人?"聽到沒有其他人在一起,我才放下心。

  "我們隊長害怕。呃,你逃過他們的搜索,所以讓我們回基地通知再組織一次搜索。我們是從061基地出來的,是國防次長泰德爾下的命令。我們一共出動了兩千多人。"小個子飛快地回答了我的問題,表現得很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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