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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好的!"所有人都點頭應是。

  "OK!我們走!"全隊加快速度前進。

  走了兩個小時後,我們正趕路時,突然最前面的狼人在無線電中說:"有落隊的士兵!"所有人馬上停止前進,就地隱蔽,然後慢慢地向狼人的方向聚攏。躺在樹後,我向狼人注視的方向打量,果然十幾米的前方有六個穿軍裝的士兵,正稀散地慢慢往前走著。

  "狙擊就位!"快慢機冰冷的聲音傳來,仿佛換了一個人似的。

  "要不就把他們幹掉!讓前面的部隊知道他們後面有人,好拖慢他們的速度。"快刀出主意說。

  "可以!刑天、快慢機前兩個,刺客、快刀、狼人、惡魔後面四個,安靜點!"隊長吩咐道。

  隊長話畢,我們六個人便向那隊小兵慢慢摸了過去。我慢慢地爬上樹,安上消音器,架好槍,把擊發方式調成單發,瞄準隊伍最前面的人。

  "我第一個。"我報出目標。

  "我第二個。"快慢機也報出目標。

  其他人慢慢地接近隊尾的人。從夜光瞄準鏡中可以清楚地看見,那些不知末日將近的傢伙還在大聲說笑,後面四條黑影已經慢慢鎖定各自的目標。這情景讓我想起《侏羅紀公園Ⅱ》中迅猛龍在草原上接近捕獵隊時的情境,只不過現在獵殺者不是恐龍而是狼群。

  惡魔撲上第一個人的同時,狼人和快刀也已割開邊上另外兩個人的脖子。只是前面三個和後面的離得有點遠,就在刺客飛身跳起一刀紮在排在第三的士兵的後脖梗上時,瞄準鏡中前面兩個人聽聲音不對忙扭過頭,剛張口要問話,我就扣動了扳機。

  看著瞄準鏡中飛濺的腦漿,我連心跳都沒有加快,好像打碎的是練習時的酒瓶一樣平靜,我知道我已經適應了殺人後產生的恐懼感。

  鏡中的狼人對我伸出大拇指,我也伸出了拇指表示收到。

  跳下樹,看到快慢機還在樹上沒有下來,我奇怪地走到他的樹下,問:"怎麼了?怎麼不下來?"

  快慢機沒有理我,一動不動。感覺不對勁,我忙爬上樹,正要推他,就聽見他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蛇!"

  雖然天快亮了,可是光線還是不亮,我在他身上瞄了半天才發現他肩上纏了一條並不粗的蛇。我在雲南的時候,跟人學過怎麼抓蛇,可我沒學過怎麼從人身上抓蛇,我只好用最笨的辦法,用左手去逗蛇頭來咬我,蛇頭一躥我順勢一把捏住蛇脖子,然後使勁一夾,把蛇頭夾碎,然後從快慢機身上把蛇拽了下來。

  "你怎麼會讓蛇爬到你臉上?"我奇怪地問。

  "我正在瞄準,它就爬上來了。等我幹掉目標後,它已經爬到脖子上啦。"快慢機不在意地說,"謝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心中明白了這就叫狙殺第一,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能打斷伏擊。搖搖頭,我跟在快慢機後面,心裡估計自己辦不到。要是有蛇爬到我身上,我一定會先把蛇扔一邊,看來我還需要加強鍛練啊!

  8月份是利比裡亞的雨季,清晨前下起了大雨,瓢潑大雨壓下了非洲叢林中那悶熱的濕氣,帶來一股清涼。不過也帶來了許多麻煩,最大的麻煩就是行進時發出的水聲,所以推進速度漸漸慢了下來。我們花了四天的時間穿越叛軍控制下的那些坐落於霍亂肆虐的叢林、沼澤中的村鎮,現在這些村填都已被政府軍先行摧毀了。深入叢林前,政府軍並沒有留下落人口實的證據,可是現在他們已經肆無忌憚了,凡是通過的村填,全部進行大清洗,懷疑與叛軍有關係的人全部當場槍決。現在我們對面的村莊中,政府軍正在向平民展示砍下來的一排叛軍的腦袋。

  "前面是一個比較大的村落,那是叛軍的前哨站,過了這個村落就進入死亡沼澤,那裡就是叛軍的基地了。"隊長小聲說,"看來這就是政府軍的大部隊,被我們超過的那批應該是補給隊,我們要趕在這批人前面進入沼澤區。現在連續的大雨,沼澤已經氾濫,我們知道的路徑應該是不能用了。我們需要一個嚮導。"

  "我晚上進村摸一個出來!"屠夫說。

  "你摸出來的估計都是肉渣了!"狼人笑笑。

  "我想我們不需要了!"刺客指著側面的一棵樹說。

  所有人都扭過臉向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30米外一個10歲左右的小男孩正爬上一棵樹,背後背了一把和他自己一樣高的AK?47。

  "上帝愛傭兵!是叛軍的娃娃兵!"隊長搖搖頭無奈地說,"去把他帶過來。"

  刺客無聲息地消失在我身旁,從後面繞向那棵樹,在那個小男孩東張西望的時候,一把捏住了他的脖子,大拇指在他的大動脈上一按,沒兩秒小男孩就停止掙扎,腦供血不足暈了過去。刺客像提小雞一樣,把他提到我們面前。

  "刺客,他還是個孩子。"我對他的粗魯有點不滿。

  "孩子?他殺的人估計比你都多!"刺客笑笑說。

  留下狼人望風,其他人帶著小男孩潛回叢林深處,準備問話。

  "把他弄醒。"隊長吩咐。

  刺客拍了拍小男孩的臉,小男孩剛一有意識,馬上一個就地翻,伸手就向背後摸槍,動作熟極了。摸不到槍,他愣了愣,然後慢慢地抬起頭,看著我們的眼神中沒有求饒和恐懼,有的是野獸一樣的兇狠。然後他跳起來直撲刺客,張嘴就咬向他的脖子,於是很不幸地又一次被刺客捏住了脖子,吊在半空中。

  "多熟練的動作、親切的眼神,比你強多了。"屠夫譏笑我。

  我沒有說話,因為我不知道應該說什麼。這麼小的孩子就成了戰爭的機器,不知是該替他高興還是悲哀。

  "放輕鬆,別害怕,我是你的朋友。我們不是政府軍!我們找"叢林之子",是他讓我們來的!"隊長安撫小男孩說。

  小男孩一臉的不信任,打量起我們。過了好一會才開口說,"叢林之子說你們有信物。"

  隊長拿出一塊很小的木雕遞給小男孩,他看了一眼然後笑了起來:"我們等你們好久了,前面的哨站已經被政府軍全給破壞了,下雨又把路給淹了,隊長讓我出來就是專程來接你們的。你們跟我來吧!"到底是小孩子,危險一消失就顯現出小孩子心性。

  招回狼人,我們一起跟著小男孩走向無邊的沼澤。踏在軟軟的濕泥上,一腳下去半隻腳就會陷進去。剛走進沼澤地,後面就傳來了槍聲,子彈貼著頭皮飛過。回頭看,政府軍也開始進入沼澤,而且發現我們的足跡遠遠追了過來。

  "這樣的速度根本走不快,不一會兒,我們就會被追上!"惡魔說。

  "可是汪洋一片根本沒有躲的地方!"刺客也叫道,有發子彈差點打中他的屁股。

  "我們走的這條路是惟一的通道,別的地方根本不通。"前面的小男孩說。

  "那更好,我們必須走這條路,他們也必須走,我們走不快,他們也走不快。大家不要還擊,我們就在前面拐彎處設伏。"隊長當機立斷。

  "等你這句話半天了!"屠夫接口道。

  所有人都加快腳步向拐彎處跑去。突然腳下一滑,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差一點滑進邊上的泥窩中,快慢機跑回來伸手就要拉起我,我伸出手還沒碰到他的,就見快慢機的肋側上爆起一蓬血花,溫熱的血水濺了我一臉。

  "快慢機,你還好嗎?"我一把把他撲倒在地,摟著他問道。

  "如果你讓我從水中把頭抬起來,我會更好一些!"快慢機吐了一口泥水說道。

  我把快慢機抱起來,背起他的槍,向前面人追去,一邊跑一邊喊:"快慢機受傷了,快慢機受傷了!"

  "把他放下,我看看。"隊長說著,撕開快慢機的衣服。

  快慢機傷口外翻,像個小孩子的嘴巴一樣,隱約能看到白森森的骨頭,血水"咕咕"地外流,看得我一陣心酸。

  "沒有傷到內臟,子彈穿過肌肉!"隊長一邊給快慢機止血一邊說。

  "我喜歡大口徑步槍,我愛SVD!至少它穿透性強,不會把子彈停在我體內。"快慢機艱難地說道。

  "很高興你還能開玩笑。但你要撐住!"隊長包紮完傷口說,"屠夫你和小孩先去村落,其他人在這裡設伏。"

  屠夫抱起快慢機,跟著小男孩快速奔向沼澤深處的叢林,我們幾個則準備設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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