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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


  老桂酒館的大門緊閉著,街上的行人也不多,鎮上顯得異常冷清。這大中午的關著店門不做生意,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夏少校心生警惕,快步朝老桂家的側門走去,手本能地摸摸藏在腰上的"大威力",準備隨時應付突發事件。他沒有馬上去敲門,先裝作過路人四下觀察了一番,沒發現附近有什麼可疑的人,這才上前敲門。

  開門的是老桂,臉色很不自然,一看是夏少校,立即如釋重負地長出一口氣,高興地說:"你可算是回來了,把我們父女倆都快急死了!"

  夏少校眉頭一皺,急忙問道:"出什麼事了?怎麼沒見敏?"

  老桂將頭探出門外,左右瞅了瞅,然後低聲說:"進屋再說吧!"

  敏聽到了夏少校的聲音,飛快地跑出客廳來迎他,也不顧老桂在場,一頭紮進夏少校的懷裡,雙手樓緊他的腰再也不肯鬆開。夏少校雖然急於想知道出了什麼事,可此時看到敏憔悴不堪的摸樣,也不忍心拉開她,微笑著抬手撫摸她烏黑的秀髮,"別害怕,我不是回來了嘛!"

  敏點點頭,不久便慢慢地鬆開了夏少校的腰,扯扯發皺的衣衫,扭身為夏少校沏茶去了。

  聽完老桂的敘述,夏少校放下手中的茶杯,"您老能確定他們是麻六的人嗎?"

  老桂異常氣憤地說道:"除了他還會是誰!那幫傢伙闖進店來,一句話也不說,抄起板凳就一通亂砸。敏當時躲在後廚沒敢出來,不然要是被那幫混蛋看到了還能有好!"

  "他們留下什麼話沒有?"

  "臨走是留了一句話,說別以為有國軍少校撐腰就萬事大吉,厲害的還在後頭呢!"

  "就說了這些?"

  "對。你說現在該怎麼辦呢?"

  "把店面收拾一下,明天照常營業,我要會會這幫混蛋!"

  "但你就一個人啊,他們可有十大幾個呢!"

  "羊再多也咬不死狼,您老儘管放寬心吧!"

  "那好,我馬上就去收拾。"

  老桂走後,夏少校讓熬了一宿的敏回房去睡覺,他自己則來到院中查看有無安全漏洞,預防有人趁夜偷襲。教訓麻六的事已經過去兩個多月了,一直都是風平浪靜,誰知昨天卻突然冒出一幫來歷不明的傢伙,動手砸了老桂酒館,還把自己給扯上了。

  如果這幫人是麻六指使的,可他們為什麼不搶店裡的錢呢?臨走說的那句話分明是想把自己給引出來。看來此事沒有老桂想得那麼簡單,只是單純的報復,很可能是沖他來的。

  麻六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失蹤了這麼長時間又突然出現?會不會和日本人有關呢?

  雖然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知道他就是"太行神槍",但他每次進山"狩獵"不可能一點痕跡線索也留不下,有心人或許會尋跡而來。他不害怕任何危險,卻擔心老桂父女的安全,萬一他們因為自己而受到傷害,他將一生良心難安。

  被動防範不如主動出擊!

  夏少校決定到鎮上去轉一轉,找找昨天的目擊者,或許能得到一些有用的線索。他換上一身當地人的裝束,帶上了"大威力"和大花口擼子,然後來到前店囑咐老桂他出去時千萬不要給陌生人開門,一定要保護好敏。

  老桂讓他儘管放心,說他那裡有一支虎子給的"王八盒子",雖然只到鎮外的偏僻處練過幾天,但關鍵時刻也能派上用場。

  夏少校不再多言,迅速從側門離開。

  點一壺花茶,要一小碟五香瓜子,夏少校在許家茶館內尋個桌兒坐下,燃支煙安靜地當聽客。許家茶館是羊井鎮各種小道消息的集散地,三教九流什麼人都來,彼此胡吹亂侃,說得有聲有色,就像他們親眼見到一般。

  小道消息雖不足憑信,但如果有針對性地進行篩選,也許能捋出幾條有價值的線索來。夏少校邊喝茶邊靜靜地聽著,打算沒聽到自己想要得到的消息前決不輕易開口。他絕少在鎮上的公眾場合露面,向來是深居簡出,每次進山和返回都選擇在天黑之後或天亮之前,儘量避人耳目,所以他不怕被人給認出來。

  許家茶館內擺著不到二十張桌子,此時的客人還不到一半,佔據了七八張桌子喝茶閒聊。茶館正中生著一個大鐵爐子,坐在火眼上的那只黃銅大水壺正嘶嘶地冒者熱氣,隨時都可以為客人們沏茶續水,店內溫暖如春。

  坐了近一刻鐘,夏少校一直都未聽到他想要的消息,這種事兒可遇而不可求,急不得。那些去砸老矽酒館的混蛋不可能就此人間蒸發,不會只嚇唬嚇唬老桂就不再露面了,肯定在鎮上有住處,也許現在就有他們的人在這裡喝茶呢!他很小心地打量了一番店內的茶客,沒發現什麼扎眼的人物,大多都是鎮上的居民,聊的也是家長里短、雞毛蒜皮的小事。

  羊井鎮並不大,老桂酒館被砸的事早就應該傳開了,怎麼不見有人談論呢,這不合常理呀!正當夏少校苦惱之時,四名橫眉豎目的漢子闖進許家茶館,人人一副痞子相,喝得面紅耳赤,酒氣熏天。四人找張桌子坐下,大聲呼喝夥計快上好茶,惹來店內眾茶客不滿的目光,但立刻就被他們兇狠的回視給嚇得連忙避開,不敢再看。

  夏少校心裡卻十分高鄉興,這四個傢伙一看就不是善類,從他們的談話中一定能獲得有用的消息。他裝出一副膽小怕事的樣子,不去看那四人,但他們的談話卻一句不落而又清晰地傳入他的耳中。

  就聽坐在上首的疤臉漢子說道:"麻老大也太小心了,一個國軍少校有什麼好怕的,咱們昨晚就該把那老東西的閨女搶回去,讓兄弟門好好地輪上一遍再送回去,看那個狗屁少校能怎麼辦!"

  坐在他對面的漢子長著一對三角眼,轉動間陰毒冰冷,"麻老大吃過那少校的虧,當然要小心一點了。那女人早晚是咱們兄弟的,等宰了那少校,咱們就玩個痛快!"

  另一民名漢子留著光頭,大冷天裡不帶帽子,看來火氣很旺。他粗豪地說道:"這破地方我早就待夠了,我看不如現在就去把那女人搶來,引那個少校上鉤,一了百了。"

  最後一名漢子長得挺秀氣,只是臉色有點慘白,大概是酒色過度造成的。他此時不陰不陽地說道:"你們仨好像都比麻老大聰明,這些話為什麼不當他的面說,背地裡發牢騷算什麼本事!"

  疤臉漢子瞪眼道:"你他媽別在這裡說風涼話,有本事你去說!"

  慘白臉陰陰一笑,"我贊同麻老大的計劃,為什麼要反對?"

  光頭漢子插嘴道:"別理他,他那玩意兒不中用,見了女人也不敢抬頭,趴上去也白搭!"

  慘白臉似笑非笑地看了光頭一眼,慢條斯理地說道:"中不中用你媽最清楚,回家問問她就知道了。"

  光頭漢子頓時火冒三丈,騰地一下站起身來,抄起桌上的茶壺就要砸慘白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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