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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


  "大嫂今天有點多嘴,你別見怪。"姚紫芸說道,"我覺得沈小姐人很不錯,家境也好,算得上門當戶對,你完全可以考慮。"

  "匈奴未滅,無以家為。"白少琛眼睛裡的笑意蕩然無存,"現在中日關係這樣緊張,戰爭一觸即發,我是軍人,隨時都有上戰場的可能。我不想在打仗的時候有太多的牽掛,也不想有太多的人為我牽腸掛肚。"

  "看來你確實不愛沈小姐,你要愛她的話,你會願意為她牽腸掛肚。"

  他笑了一笑,又恢復了他的常態:"愛她也好,不愛她也罷,反正我不會去考慮這件事情。"

  "可你這輩子總得結婚呀。"

  "男人三十而立,等我30歲再說吧。你看表哥都31歲了,不是也沒結婚嗎?"

  姚紫芸微笑:"我看表哥恐怕已經打算要結婚了。"

  他詫異道:"你怎麼知道?"

  "我有感覺,"她神神秘秘地說,"我暫時跟你打這個啞謎,以後你就知道了。"

  她是個心細的人,已經感覺到張一鳴愛上了白曼琳,不用說別的,光是他的眼睛,一直都在跟著她轉。她對丈夫說了自己的看法,白家兄弟是和張一鳴一起長大的,名義上是表親,但在感情上卻像親兄弟。白少飛對妻子的看法不以為然:"你太多心了。表哥一直對琳兒很好,就跟我們對她一樣,不過因為她小,多愛護她一點。我們小時候出去玩,琳兒偷懶不肯走路,全是表哥背她。你別胡亂猜疑了,真要有這事倒也罷了,要是沒有的話,傳出去算什麼。"

  白少琛也不明白大嫂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見她不說,他又沒多大興趣追問,也就算了。兩人不再說話,姚紫芸拿來了一本雜誌看。

  沒過多久,張一鳴回來了,白少琛問道:"這麼快就回來了?"

  "今天比較順利,要找的人都在,我把事情交涉好了,具體的讓趙副官去辦。琳兒呢,還沒起來嗎?"

  姚紫芸看著他,笑道:"還沒起來。週末和假期的時候,只要沒事,她不睡到9點以後是不會起來的。"

  白少琛笑道:"真是頭懶豬。"

  "說誰呢?三哥,背後說壞話讓人抓住了,不害臊嗎?"白曼琳出現在了樓梯上,她穿著一件裝飾著淺藍色鏤空花邊的白色襯衫和一條淡藍如冰的裙子,頭髮編成了兩條辮子,辮梢用藍色緞帶紮住,這身素雅的裝束使她看起來顯得更加清純飄逸。

  "當著你我也是這樣說,你本來就是頭懶豬嘛。"

  "你還說,表哥你順手給他一下。"

  "他又不是懶豬,我沒理由打他。"張一鳴笑著說。

  "你們倆一個鼻孔出氣,懶得理你們。"

  姚紫芸說道:"你餓了吧?想吃什麼,我叫錢嫂給你做。"

  她想了想,說道:"家裡的東西,我已經吃膩了。不如我們到夫子廟去,既可以吃小吃,又可以玩。"

  白少琛說:"我去不了,我已經跟別人約好了。"

  姚紫芸說:"我也不能去,今天家裡請客,還有好多事要安排。"

  "表哥,"她轉過頭來望著他,"你該沒事吧?"

  能單獨陪她,他當然求之不得,很爽快地答應了:"我沒事,我陪你去。我已經好幾年沒去過夫子廟了,早就想去看一看了。"

  "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就來。"她一路跑上了樓,很快就拿了一個白色手提包和一把白底藍花的綢傘下來,"走吧。"

  天雖然熱,夫子廟還是非常熱鬧,這裡是食客們的天堂,各地的風味美食不用吃,光看就已經讓人眼花繚亂。在一家揚州小吃店裡,張一鳴擔心地看著他表妹吞下了不知道多少種食物:"夠了,不要再吃了,小心不消化。"

  "沒事,我的胃好得很,"她調皮地一笑,"表哥,不要以為女人的胃都小,其實大多數女人吃東西還是很厲害的,只不過在男人面前通常不會表現出來,尤其在自己想嫁的男人面前,更是表現得端莊、斯文,一副弱不禁風、楚楚可憐的樣子。"

  他笑了:"你呢?你也這樣嗎?"

  她嗤之以鼻:"我才不會呢,誰想娶我,就得接受真實的我。再說我才17歲,還沒打算嫁人。"

  "有男朋友嗎?"他最關心這個問題。

  "沒有。"

  "我不信,你身邊肯定有很多追求者。"

  "不能說誰追求我,誰就是我的男朋友呀。"她的話當然是承認了她有不少追求者,使他心裡一陣發酸。她把話題轉到了他的身上,"那你呢?給我找到了未來的表嫂了嗎?"

  "沒有。"

  "我也不信。你身邊一定也有很多出色的女人。"她學著他的口吻說。

  "一個也沒有,你要不信,可以去問少琛。"

  "三哥說你曾經有過一個女朋友,你把她甩了以後,她還為你自殺過。三哥聽不少人說過,說那個女子很漂亮,也很有才華,不明白你為什麼不要她。"

  他想,這真是好事不出門,惡事傳千里。

  "這是我去德國之前的事了,我都差不多忘了。那時候我在蘇州駐防,有個同僚跟我關係很好,他娶了當地一個大戶人家的女子做了太太,那位太太知書識禮,端莊賢淑,夫妻感情甚篤,讓人稱羨。她聽她丈夫說起我還是單身,就給我介紹了她的堂妹,我看她堂妹長得確實漂亮,人還算溫柔沉靜,以為她會像她的堂姐一樣成為一個好太太,就同意和她來往。我們來往了大約半年,越到後來我越覺得我們不合適。她有才華,寫得一手好詩,可是也有詩人的那種神經質,經常莫名其妙地哭,問她又不說,反倒怨我不懂女人的心,我說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想什麼。她說我不解風情,要我多看看《紅樓夢》,好好學學裡面的賈寶玉。我張一鳴是個軍人,讓我去學那個娘娘腔的賈寶玉,這不是笑話嗎?要是傳了出去,我將來怎麼帶兵啊?"

  "所以你就要求分手了 "

  "對。要我整天面對一個哭哭啼啼的女人,我還不如單身。"

  "她真的就自殺了?"

  "也不是一分手她就自殺。分手之後,她來找過我幾次,我當時是鐵了心要分手,不想老在這上頭糾纏不休,所以一直沒有再見她,沒想到她竟然會自殺。這事對我的影響太大了,幾年之內,我都不敢去招惹女人。"

  "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其實這樣的女人很少見,你只是運氣不好遇著了。這樣吧,我給你介紹一個,保證又漂亮又溫柔,好不好?"

  "不好。"他很想告訴她他要的是她,但又怕操之過急反而適得其反,

  "我不要介紹的,要找我自己找。"

  "那你今天就有機會了。"她歪著頭,笑得有點頑皮,"晚上的客人裡面有幾個漂亮小姐,氣質風度都不錯,你自己好好看看,看中了哪個告訴我,我可以給你提點參考意見。有時候,女人看女人的眼光更準確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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