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軍事·軍旅 > 憤怒的子彈 | 上頁 下頁
二一


  老虎吃人之前,估計就是曠明的這眼神了吧?然後就聽見兩位嫂子,兩位團級幹部的老婆異口同聲地說了一句:「小曠你傻看啥呢你?」曠明就回頭看看兩位嫂子就朝著我和江寬一比劃。「裡面待著不許出去!」就沖過去了。

  我和江寬就抱著一堆香皂、牙膏、牙刷、信紙、信封,欣賞了什麼叫獅子撲兔、什麼叫餓虎下山、什麼叫摧枯拉朽。最多就是二十秒的時間,就看見曠明哥哥連手都沒用、就是一通前踢側踹擺腿勾踢,還有個造型酷傻冒了的回旋踢……

  六個混混全都趴地上了,其中兩個還使勁抽抽,看起來就像是給掐了氣門的鴨子。

  然後曠明就跑回來叫我和江寬趕緊走。我們就一路撒歡兒地跑回集訓營,比平時速度都快了好多。我當時就不理解了,說:「曠明曠大俠啊你跑什麼呢,咱們這不是見義勇為麼?就你那身手再上來十幾個你也是輕鬆擺平。而且旁邊還有我和江寬,再不管用論塊頭我也能幹翻他兩三個吧?」曠明也不多說,就一句話:「回去之後嘴巴關嚴實點,別把今天這事情說出去!」

  後來當兵當時間長了,也就知道點子顧全大局是什麼意思了,也就知道當時曠大俠怎麼見義勇為了還拉著兄弟們跟做了虧心事似跑……

  再後來,聽說當地派出所的人還真是去調查了這個事情。說是一定要抓住打人的兇手,否則沒法子向什麼什麼什麼的交代,怕引起什麼什麼什麼的雞巴扯淡的事情。還就真有個不怕死的跑軍人服務社裡面問兩位嫂子,參座家老婆挺乾脆地就一句話——我不認識那打人的,誰知道那是哪兒的,我又不是警察。

  那不怕死的就說:「你們知情不報是包庇,那是要負法律責任的,信不信我就抓你們兩個進去待個幾天?」團頭家老婆就很有水平還帶著濃重的官威地哼了一聲,就朝著那不怕死的身後指了指說:「可以啊,那我和我男人說一聲叫他給我送被子、送牢飯去。」

  那不怕死的就回頭看了看,然後脖子一縮就趕緊地出去了再沒敢回頭。當時,軍人服務社門口站著我們團頭。我們團頭,在那小縣城附近是名聲赫赫!當年接嫂子來部隊的時候,是團頭一個人開著車去長途汽車站接的。

  路上撞見十來個醉漢抓著兩個維吾爾族老漢欺負。團頭就下車處理了一下子,然後請那兩個維吾爾族老漢上車,還把那維吾爾族老漢送到了家門口。當時那十來個醉漢全都是一米八九左右的個子,二十郎當歲的年紀,我們團頭才一米七多一點都五十的人了。

  那些大漢手裡全都是英吉沙的刀子,削鐵如泥。我們團頭是空手,還只用了一隻左手。

  團頭是河北滄州人。後來我們都說:「團頭不厚道,你說你們家祖傳的鐵砂掌一巴掌下去就是條牛都散黃了,而且你是個左撇子,左手上面的勁頭明顯比右手大,你居然用左手打那十幾個醉鬼?你這不是欺負人麼你!?」

  軍隊裡面有個說法,那就是部隊主官什麼德行,那他手下帶的兵八九不離十的也就是那個德行了。要說我們團頭都是猛人中的猛人,那下面的兄弟們怎麼說也都不是好惹的吧?

  可還別說,我們的兄弟也有叫人欺負得沒法子還手的時候!

  部隊裡面,有的時候是為了節省點子伙食費,一般地就會弄個農場什麼的種植點蔬菜或者是其他的農作物,也好保證兄弟們能用比較少的伙食費吃到油水比較多的伙食。

  這一是為了自力更生勤儉節約,二也是因為我們的伙食費實在是趕不上那飛漲的物價。

  雖說吃飽是沒問題,那上面的老大們也捨不得看下面的兄弟們天天就是白菜土豆當家,吃得跑個長跑都顛地一路連環屁吧?就弄了個農場種植些蔬菜。

  部隊裡面的兄弟幹活都實在,白天除草施肥灑農藥,晚上灌溉防偷還點上柴草防霜凍,而土地信奉的也就是一份耕耘一份收穫,那菜的長勢格外地旺盛。眼看著這些菜就能吃到兄弟們的嘴裡,看農場的幾個兄弟也就都樂了。

  可還真是沒想到,這自己種自己吃要是有多了還拿出去送給維吾爾老鄉,咱們軍民共建一下子這樣也能礙著別人的事了!也還是那些個種菜的菜農惹出來的麻煩。

  當時有那麼一個省,具體是哪個我就不說了,說出來大家又要生閒氣,反正就是那個省出外種地的人最多,也就漸漸地形成了一個自然村的規模,都是種菜。

  平時,這些人種的菜大部分地都是賣給部隊了,也沒少從部隊賺錢,可眼看著農場裡面的蔬菜幾乎就能滿足整個部隊的需要了,而且還白送給其他的當地群眾,這些人不樂意了。

  這要是部隊不收他們的菜了,而且其他人有白送的菜吃,他們的產品不就賣不出那麼高的價錢了不是?這群人中間有個為首的看看地形,就想出了個損招。

  我們農場的灌溉水渠就是從他們的田地中間過的,以前我們還幫著修整過那水渠。這幫子傢伙就把那水渠給堵了,然後從旁邊開了個口子,寧可白白地叫那水流走,也不讓農場有水灌溉。

  看農場的兄弟過去和他們交涉,那幫子傢伙的頭頭居然陰陽怪氣地說:「這水愛朝著哪裡流誰也管不著,只要你們有能耐叫那水別從我們的地界上過那隨你們,可從我們的地界上過,那你們可就要……」看農場那幫子兄弟氣得險些就當場拿著鐵鍬把那傢伙給埋水渠裡去。

  可還真是沒法子!那幫子傢伙放了話出去了,誰家要是叫水渠從自己的田地上面過,那以後出點子什麼事情可就怨不得他們手狠!這還就真把我們農場的幾個兄弟給憋著了!

  動手?那叫人看見了成什麼了?不動手?那地裡的菜可是一天天地看著蔫頭耷腦地萎靡下去了。

  就上報!據說當時團頭不管,參座也不管,指導員也不管,就剩下了曠明哥哥他們幾個尉官一合計,然後就想出了個點子。反正那一陣子,那幫子故意斷水渠的傢伙租種的田地裡面天天地鬧小偷,而我們出去跑個緊急集合之類的也肯定是天天遇見有人喊抓小偷。

  那還說什麼啊?大傢伙就上吧?一夜小偷抓下來,一大片田地裡面的菜也就毀得差不多了。連續地抓了一星期小偷後,那幫子傢伙也就很自覺地把水渠接通了。

  後來曠明哥哥知道了這事之後很牛B地哼哼了一句說:「小樣的!我還治不了你們幾個混混了?老子沒當兵的時候四九城裡見識的混混多了去了,還沒一個敢在我面前操蛋的!那誰?過去告訴三班長一聲,今天晚上小偷應該是好好睡覺,不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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