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軍事·軍旅 > 大較量 | 上頁 下頁 |
二三〇 |
|
麥克阿瑟將軍偕同家人,像就職回的當選總統一樣,乘一陣汽車前往國會山,成千上萬歡呼的人群站在人行道上。由參議員和眾議員組成的一個委員會迎接他,把他簇擁到眾議院大廳。根據特別規定電視攝像機被允許在眾議院中使用。這電視曾在1948年政治集會中偶爾使用過,但這卻是無所不見的電視機攝下的第一個重大的華盛頓事件。那等待看電視的觀眾是有史以來最多的。12點21分,馬丁議長簡單致辭後,麥克阿瑟登上講這,把講稿放在講臺上時,大廳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他身穿作戰軍服和襯衫、領帶,在肩上佩有五星徽章,但沒有佩「水果沙拉」(勳章的簡稱),他嚴肅而莊重,富有尊嚴而專心致志,完成了會場的主宰。他拿起講稿念道: 「議長先生,尊敬的國會議員們:我站在這講臺上,感到深切的內疚和無比驕傲。內疚的是我玷污了我們歷史上偉大的美國締造者,他們在我之先曾在這裡站立過。驕傲的是這個立法辯論的講臺反映了代表人類自由最完美的傳統形式。我以生命垂暮之年和各位講話,既無怨恨也不痛苦,只有一個目的,這就是為我祖國服務……」人們知道他是一個富於激情的公開演說家。他演講往往是冗長而誇誇其談,演講方式也索然無味,令人掃興。這次他卻新鮮地加入一段自問自答:「我的士兵問我為什麼在戰場上把事上的有利時機拱手讓給敵人?」他停了一下,然後柔聲說:「我沒法回答。」他這次演講恐怕是他一生最有活力的演講,議員們鼓掌二十八次,全場起立致敬一次。他的精彩結尾使全場人都為之熱淚盈眶: 「我就要結束我的五十二年的兵役了。當我在本世紀開始之前參加陸軍時,我孩童時期的全部希望和夢想變現實了。自從我在西點軍校進行虔誠的宣誓以來,世界已經幾度天翻地覆,希望和夢想從那以後就已經消滅了。但我仍然記得那時軍營中最流行的一首歌謠中的兩句,歌中極其自豪地唱道: 老兵們永遠不會死, 他們只是隱去而已。 像那首歌中的老兵一樣,我現在結束了我的軍事生涯,只是隱去。這是一名在上帝先明指導下盡心盡職的老兵。 再見。」 麥克阿瑟在國會上的演講實質是指控書。 杜魯門只好拍出他三個巨頭到國會申辯。 馬歇爾先出臺,他首先闡述了美國政府的全球戰略。他說美國和共產主義國家已經鬥了五年,這個鬥爭今後還要繼續鬥下去,想要快一點解決問題,那就是打一場大戰。因此,政府的政策是不打世界大戰的情況下,如果這是可以避免的話,在不同地區,以不同方式遏制共產主義侵略。所以遏制戰略要以不同的手段,在不同的地區對付共產主義,要有「耐心和決心」,持之以恆,時間是在華盛頓一邊。布萊德雷從軍事上說明這一戰略的必要。 他說有很多批評家對這個戰略感到不耐煩,他們要求攤牌。從純軍事角度看不可取。因為美國的軍事力量並不處於可以攤牌的地位,在我們改善軍事力量的時候,這個不觸發世界大戰的耐心和決心的政策,美國政府認為是必須奉行的政策。艾奇遜答覆了共和黨人所謂「誰丟失中國」的質詢。他說福摩薩若沒有美軍佔領和控制,也許到不了1950年底就會在共產黨控制之下了。政府一致認為福摩薩非常重要,決不能讓它落入共產黨之手。政府轟炸中國東北,不一定保證朝鮮取勝。這些行動會把世界其他地區的盟友嚇跑。美國對中國的封鎖,比轟炸作用大得多。最後共和黨參議員威利質問馬歇爾是不是因為麥克阿瑟建議起用蔣介石軍隊才被撤職下臺的。 馬歇爾說:「是的。」 威利問:「可麥克阿瑟並沒有起用蔣軍。」 馬歇爾答:「他建議過。」 威利問:「難道這就是要他下臺的罪名?」 馬歇爾答:「是的,因為這引起盟國不安,侵犯了憲法規定的總統權力。」 威利問:「那麼他的主要罪名是什麼?」 馬歇爾答:「他的主要罪名是使這個國家在對外政策上有兩個聲音。」 歷時六周的聽證會草草收場了。馬丁議長稱這次會為「嫖客會」。 朝鮮戰爭繼續在打,李奇微一接手就是兩個打,在陸地上打,美軍又先突破三八線,在空中打,他上臺第二天就出動二百五十架飛機轟炸鴨綠江大橋。美國的士兵依然在朝鮮的荒山上不斷喪生。雖然杜魯門總統說:「這使我痛苦」。但他的在朝鮮打下去的立場始終沒有動搖過。他在一次給在朝鮮戰場上死去的烈士親屬發榮譽勳章時,他對勳章獲得者們說,「我是個要命的傷感主義者,當我因陣亡將士在作戰中表現的英雄主義而將獎章發給一位寡婦或一位父親的時候,我簡直無法使自己聲調保持不變。我哽咽起來,真是個老傻瓜。」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